詭道?
不,他堂堂正派人士,怎麼可能修這種邪門外道?
不!
他情願去死,也不願意修這種東西。Google搜索
古鈞痛苦的往後挪了一點,觸及繩蛇似得滿是恐懼。
「咳咳咳。」
因為激動,他大口大口的咳嗽著,好像快要死了一般。
不,不是,好像他就要死了。
最多還有一盞茶的功夫。
此後重入輪迴,他就什麼也記不得了,這一世辛苦修煉的修為也化為烏有。下一世會變成什麼?誰也不知道。
若干天后或者若干年後,終於有人找到他的屍首,發現她被逐出師門之後,還被野獸啃屎。該是多麼的悽慘,多麼的荒涼。
那些人是會嘲笑他,還是會惋惜呢?
一定是嘲笑。
一張張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嘲諷的笑,笑聲如同魔音繞耳充斥他的心肺。
他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就算不能當上宗主,也能當上一峰峰主,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對!
不是他的錯!
是師父糊塗!是師兄冷漠!是秦筱筱惡毒!
是他們,是他們把他害成這樣。
都是他們。
古鈞的雙眸逐漸變得通紅,像是快要滴出血一樣,他艱難的抬起手朝著匣子抓去,他身體沒有力氣,動彈不得。
他便用挪的一點一點慢慢的挪過去。
終於!
他終於一把將匣子捏在了手裡!
然後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匣子,他並沒有看裡面是什麼,便直接往嘴裡一倒,把東西吞進了肚子裡。
像鼻涕蟲一樣的觸感,湧入他的咽喉。
古鈞一陣乾嘔,大塊大塊乾涸的血塊從喉嚨里湧出來。
「嘩啦!」一聲,古鈞暈了過去。
四面八方的怨煞之氣快速的朝著古鈞的體內湧來。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修復。
先是斷裂的手,爛肉開始脫落,然後開始結痂。
接著是受傷的頭顱,傷口也慢慢融合,結痂掉落,只剩下一絲絲的淡粉色。
再然後是內傷,斷裂的肋骨重新接了起來,被肋骨扎破的肺部也開始重新修復,最終什麼也看不出來。
古鈞緩緩的睜開了眼,眸色微紅,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盤坐而起。
他看向自己僅剩的手。
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這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從前從未感受過。
原來這邊是詭道?
呵。
秦筱筱就算你入了詭道又如何?
現在我也入了詭道,我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我承受過得痛苦,讓你百倍千倍的嘗受!
古鈞扭頭看向一旁摔死的大黑豹,眼眸一眯,緩慢的走過去。
該死的畜生,居然敢咬斷他一隻手臂!
古鈞手掌翻轉朝著大黑豹吸過去,大黑豹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球一樣,快速的縮了下去,最後化為烏有。
大黑豹徹底的死了。
渣都不剩。
古鈞看著自己的手掌,滿是邪氣的笑著。
「哈哈哈……」
「秦筱筱……我要你血債血償!」
次日,初晨。
兩名穿著便服的光華玄宗外門弟子往山下走,邊走邊聊著天。
「你說傾欒師兄是怎麼想的,居然讓我們下山找古鈞,找到以後還要悄悄跟著古鈞,這古鈞都被逐出師門了,還有必要麼?」
「你就少說一句吧,都說一路了。」
「怎麼?你很開心下山來找古鈞?」
兩人一胖一瘦,是兄弟兩人,胖的叫蔣晨,瘦的叫溫偉。
溫偉不耐煩的看了蔣晨一眼:「不開心能怎麼辦?你還能忤逆傾欒師兄的命令不成?」
蔣晨撇了撇嘴,接不上話。
他當然不敢忤逆傾欒師兄,現在古鈞師兄被趕出去,最有希望成為掌門的便是傾欒師兄。
例如這次和無名宮的事情。
傾欒師兄就沉穩許多。
「好了,快點走吧,找到了之後,說不定我們回去,傾欒師兄獎賞我們,會升我們成內門弟子呢?這可是一個絕好的立功機會。」
「說的也對。」蔣晨應聲,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兩人繼續朝著前面走著,忽然聞到空氣之中,充滿了血腥味。
「你聞到了沒有?」蔣晨朝著溫偉問道。
溫偉的腳步也慢了下來,點了點頭,「嗯,聞到了。」
「好濃的血腥味兒。」
蔣晨朝著四周看過去,便在地上看到了許多的血跡。
「是血!」
溫偉蹲下身來,伸手揩了一點血在手上,送到鼻子前聞了聞。
「是古鈞的血。」
溫偉雖是外門弟子,但天賦極高,所以可以根據血的氣味,判斷出是誰的。
蔣晨有些不信溫偉。
「真的假的?就算古鈞師兄被逐出師門,也不至於有人能傷他成這樣吧?」
溫偉搖了搖頭,伸手朝著地上的血跡指著,「你看,這些血跡都是順著下去的,看痕跡很有可能古鈞師兄是失足滾落下去的,離開師門前,古鈞曾和那二十幾個玄術師纏鬥,消耗過大,後來又被大旭皇帝所傷,所以他體內應該玄氣虧空,滾落下去的時候,無法催動玄術讓自己停下來。」
蔣晨聽著溫偉分析的頭頭是道,全然相信。
「那怎麼辦?古鈞該不會出事了吧?」
「這我們回去怎麼交代?」蔣晨低聲喊著。
溫偉擰眉,「我們繼續往前走走,找找看。」
「嗯。」
溫偉站起身,朝著前面走著。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而且光華玄宗所在的這片山脈,本就陡峭,所以下山便更加的難。
山路彎彎曲曲不說,路面還十分的不平整,因為林子長得過於茂密,伸展遮掩著,散落下來的樹葉將地面掩蓋,有些尖銳凸起的石頭也不易察覺,若不幸踩到,是十分容易摔跤的。
「啊!」
蔣晨低喊一聲,一腳踢在了一個凸起的石頭上,整個人朝著前面栽去。
「蔣晨!」
溫偉伸手拽住蔣晨,但是卻因為蔣晨過胖,根本拉不住,瞬間被帶倒。
眼看著就要摔下山崖,溫偉扯下腰帶,卷向一旁的樹幹,兩人才停住,但是也摔得夠嗆。
蔣晨推開溫偉站起身來,拍了拍胸口。
「好險,好險,差點就摔死了。」
溫偉撣了撣身上的灰,瞪了蔣晨一眼,也站起身來。
兩人同時看到一個人影,僵硬在原地。
只見古鈞斷了一隻胳膊躺在一旁,渾身是血,面色慘白,死了一樣。
這可是古鈞!
曾經驕傲的像只孔雀的古鈞。
現在卻變成這樣。
蔣晨伸手戳了戳溫偉的腰,「溫、溫偉偉,這、該不會是死了吧。」
溫偉橫了蔣晨一眼,獨自上前,蹲下身來,探了探古鈞的鼻息,微弱的氣息傳來。
溫偉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沒死,只剩下一口氣,不過,若是不治的話,怕死最多再過兩個時辰,就……」溫偉抿唇。
「什麼?兩個時辰?那怎麼辦?傾欒師兄只讓我們跟著,可沒說讓我們把他帶回去。」蔣晨低呼。
溫偉也有些為難。
傾欒師兄既然讓他們跟著,這說明師父他們還是擔心古鈞的。
畢竟,古鈞是師父親手養大的,和他們這些半路上山的人是不一樣的。
若是古鈞就這麼死在他們的面前。
就算傾欒師兄不為難他們,師父也會為難他們。
雙目緊閉的古鈞悶咳一聲,嘴裡湧出大量的血。
蔣晨一看,焦急的低喊:「怎麼辦啊?流了這麼多的血,該不會死吧,你倒是拿個主意啊!」
蔣晨吵的溫偉心裏面煩亂,想來想去,大掌一揮,「帶回去。走,帶回去讓師父決斷。」
「啊?帶回去?可是無名宮的人還在山上了,若是被無名宮的人知道了,豈不是不好?」蔣晨說出心中的擔憂。
溫偉點了點頭,「我們走上山的密道,悄悄把古鈞帶給傾欒師兄。」
「這個好,反正我們是奉傾欒師兄的命令下山找的,就算是惹得無名宮的人不高興,起碼還有傾欒師兄兜著。」
「嗯。」
蔣晨點頭,他朝著古鈞走過去,拽著古鈞沒有斷的胳膊,就要將他往身上背。
溫偉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這是幹什麼!這古鈞明眼看就知道有內傷,你還背著,你是嫌他死的不夠快是麼?」
「哦,也對,那怎麼辦?」蔣晨傻憨憨的摸了摸腦袋。
「抬啊!」
溫偉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
兩人一前一後,一胖一瘦,將古鈞抬了起來,『嘿呦、嘿呦』的又往山上走。
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兩人從上山主道,繞到無人走的偏道,入了光華玄宗,再進了傾欒的院子。
傾欒本在打坐,聽到腳步聲,瞬間睜開了眼。
「誰!」
傾欒低問。
「傾欒師兄,是我們。」蔣晨低喊。
傾欒眉頭一跳。
讓他們去尋古鈞,竟這麼快便回來了,難道……古鈞出事了?
他站起身來,快速開門。
蔣晨和溫偉抬著古鈞走了進來。
傾欒眼眸一睜,心猛然一縮,不過一。夜未見,怎麼就傷成了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傾欒問。
蔣晨和溫偉兩人將古鈞放在了一旁的塌上。
溫偉上前開口道,「回傾欒師兄,我們也不知,我們今早按照師兄您的指示去尋古鈞,結果還沒下山,在半山腰上,便看到了古鈞,發現他傷勢嚴重,思索再三,我便將古鈞秘密帶回來,無名宮的人沒有發現。」
傾欒點了點頭。
「這件事,你考慮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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