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露了一手後,就被兩位老前輩拉住不讓走了。
南方靠赤道的海濱小鎮,即使12月也猶如夏季。
兩位前輩興致上來,乾脆把他們第一天靠勞動贏來的啤酒都搬了出來,一邊喝啤酒一邊打牌。
季蒙和沉鬱牌技沒阮瞳好,就乾脆一左一右坐在阮瞳身邊圍觀。
沉鬱平時不喜歡喝啤酒,坐在冷棚下,吹著海風,聞著空氣中鹹濕的空氣,他的目光前所未有溫柔。
隨手拿起一罐冰鎮過的啤酒,單手打開,他修長手指扣起易拉罐拉環的姿勢,被鏡頭捕捉。
沉鬱仰頭喝酒的動作,好看到猶如一幅美好的畫。
在監視屏後的導演忍不住拍手:「好,這就是我要的!」
悠然自得的鄉村生活,這些充滿著耀眼光芒的明星少了平時在大熒幕上的神秘感和光彩,在這種慢綜藝里更加接地氣,貼近觀眾。
阮瞳剛剛打完一手拍,又用地主身份贏了兩位前輩時,偏過頭便看到正喝著啤酒的沉鬱。
她眼底染上笑。
以前只覺得這個世界的沉鬱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雖然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沉鬱,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就像上次搬家去她拿,帶著紅酒,和他們其他人格格不入。
但是最近阮瞳倒覺得,沉鬱好像有點不同了。
兩位前輩輸了說什麼都不願放過阮瞳,季蒙後來看了看也手癢了,要下場挑戰阮瞳。
但不管他們三個怎麼輪番換,地主牌就一直在阮瞳手上,她幾乎沒輸過。
終於,快到12點的時候,阮瞳把牌一手:「不來了不來了,兩位老師我們明天還有節目組的任務呢,太晚了要睡了。」
穆天池:「別睡啊,決戰到天亮!」
屠宇:「是啊小阮,輸家不開口贏家不能走,你可不能就這樣跑路了。」
同樣輸了不少的季蒙:「阮姐,再玩兩把?」
阮瞳:「……」
這三位,居然真打上癮了,不放她睡覺。
都是前輩,阮瞳本來準備妥協,再陪他們玩兩把。
一旁沉鬱彎腰下來,扣住了桌上的紙牌。
「穆老師、屠老師,早睡養生。」沉鬱把桌上的紙牌收走,交給後面的工作人員。
節目組今天拍的打牌素材已經夠多了,這會兒大家都撐不住,想睡覺,絕對不會把牌再交還回去。
穆天池和屠宇見狀只能算了。
沉鬱拍拍兩位肩膀:「你們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
他這話應該是對兩個位前輩說,可阮瞳卻覺得沉鬱說話的時候目光好像似有若無的瞥了過來。
他是在對她說嗎???
……
阮瞳先回到房間,這時候已經摘了麥不用收音,房間裡也沒有跟拍老師了,但四面好幾個地方都放著攝像頭。
這種綜藝節目都是這樣,洗漱換衣服都在洗手間內,穿著睡衣出來睡在床上,節目組會剪一些嘉賓休息室的畫面。
如果睡相不好什麼的,說不定還會被攝像頭捕捉到。
總之,就是個真人秀,突出真實。
所以男女嘉賓睡一個屋也沒什麼,反正兩個床隔得開就像酒店的標間,而且大家晚上睡覺也不可能脫衣服,都穿著短袖短褲,跟平時出門一樣。
更何況節目組還給每個床都裝了那種全裹式的蚊帳,鑽進去就是私人空間,攝像頭也只能在有燈光的時候隱隱看到影子。
阮瞳回到房間的時候,沉鬱還在後面被兩位前輩拉著說話。
她先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洗手間,把門反鎖了洗澡卸妝刷牙。
阮瞳動作很快,她洗快點沉鬱就可以早點用洗手間,這樣也可以早點休息了。
快速地在洗手間裡收拾了自己,阮瞳把頭吹乾,穿著寬鬆的白色T恤和長款睡褲打開了洗手間門。
沉鬱這時已經回到了房間裡,他的床在靠窗那邊,正從衣櫃裡拿換洗衣物。
「沈老師,我用完了。」阮瞳輕聲說。
沉鬱回過頭來,表情極淡:「好。」
阮瞳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知道這是在鏡頭前刻意保持的冷漠,她自顧自先拉開了蚊帳爬上床。
阮瞳:「那沈老師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沉鬱:「嗯。」
阮瞳躺在床上刷了會兒手機,沉鬱已經進去洗手間有一會兒了。
房間裡燈沒關,阮瞳刷著刷著手機有點困,估摸著在這種滿是攝像頭的地方沉鬱應該也不能幹什麼就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拉好蚊帳躺下準備睡覺。
正好這時,洗手間傳來動靜,沐浴過後的沉鬱推門而出。
阮瞳下意思往門邊看去。
沉鬱黑色的短髮微濕,穿著居家的T恤和長款睡褲,乍一看好像沒什麼特別,最多是讓平時看不到沉鬱這一面的粉絲尖叫一下。
但再一看,阮瞳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阮瞳微微撐起上半身:「沈老師,你這個睡衣是……」
臥槽,怎麼好眼熟。
「這個?」沉鬱態度居然很好,還一反常態地在鏡頭前表現得特別隨和。
他甚至主動走到了阮瞳蚊帳邊,一手撩起那件睡衣的下擺,露出一小截肌理分明的腹肌。
阮瞳:「……」她忽然知道為什麼眼熟了。
這一幕……
沉鬱語氣里少了冷淡,反而帶笑:「這是一位特別喜歡我的死忠粉,送的情侶裝。」
沉鬱左手撩起的下擺上,繡著粉紅色的,大大的一段英文。
LOVESHEN
當阮瞳看到那個熟悉的粉色,那個數字的字體,臉刷一下紅了。
這不是跟沉鬱當初在她家穿的那件,她買給徐志荇的情侶裝同款嗎!?
乍一看還不顯,再仔細看,這分明就是同一件,連T恤的款式剪裁都是一樣的。
沉鬱把那個個LOVEXU拆了,換成了LOVESHEN???
什麼死忠粉送的情侶裝,這分明就是把她和前任的情侶裝換成了她跟他的。
如果沒記錯,那次把衣服借給沉鬱後,他說乾洗後還給她就再沒見過了。
敢情在這!
阮瞳摸摸臉,好燙。
幸好有蚊帳隔著,臉紅的應該不明顯。
「沈老師的粉絲……還真是會送禮物啊。」阮瞳硬生生哽出一句話。
沉鬱音調溫柔:「嗯。粉絲太熱心了。」
阮瞳:他居然好意思這麼說!
不過幸好,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這件衣服跟她的關係。
阮瞳把被子一拉,蒙在臉上,瓮聲瓮氣:「那我先睡了,沈老師晚安。」
「晚安。」沉鬱沒再為難她,看著她睡下,就按掉了房間裡的燈光開關。
漆黑一片的屋子裡,傳來沉鬱的腳步聲和打開衣櫃放置東西的聲音,再過一會兒,又傳來他拉開蚊帳上床的聲音。
慢慢的,一切都趨於平靜。
剛開始還能聽到隔壁屋子裡,屠宇、穆天池說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說話聲也沒了。
房間裡很靜,靜到只能聽到屋外一陣陣的海浪。
整個民宿都安靜了下來。
月光從窗外透進來一點,屋子裡的視線不亮也不暗,阮瞳逐漸睡了過去。
……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被人拉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後背貼在對方的腰腹上,那人的大手搭在她腰上,掌心從她寬大的T恤下擺探入,揉在她腰間的軟肉上。
修長有力的腿則輕輕的抵在她腿後。
阮瞳驚了下一下,但下一秒就立刻安心下來。
本來只覺得床鋪間都是陌生的氣味,但在這個懷抱里,卻聞到了熟悉的沉木和冷松的味道。
是沉鬱,他怎么半夜摸過來了。
什麼時候拉開的蚊帳,她居然沒聽到聲音。
阮瞳輕輕嗯了一下,在被窩裡轉了個身,被沉鬱完全攬入懷中。
她下巴靠在他修長的鎖骨上,鼻尖抵在頸窩,聞著他的氣息小小聲的:「有攝像頭。」
他也太大膽了,在這種地方都敢摸過來,要是被節目組拍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怎麼辦。
沉鬱抬起被她壓在脖子下的那隻手,安撫地摸她腦袋,「都關了。」
阮瞳:「嗯?」
她聽到他好像在黑暗中輕笑了一聲。
而後,就被他含住耳珠。
「我讓導演關燈後都關掉了,明早再開。」
他吻她的時候,總是很精準的能抓到她最容易被撩撥起的點。
從前是這樣,這輩子是這樣,現在……好像比從前和這輩子又更精準了。
阮瞳感覺自己的耳珠都快化了,痒痒的,接著又是頸側那薄薄的軟肉,一點點地被含住。
本來想問,導演為什麼要給他開後門,他是怎麼跟導演說的。
可是想到他是沉鬱,這些話就沒問出口。
他總有辦法讓導演聽他的不是。
迷迷糊糊間,阮瞳覺得沉鬱的吻好像越來越密集,他抱著她的懷抱也越收越緊。
「這裡……不要吧……」就算沒有攝像頭,但終究是在節目上,而且周圍的環境也讓她感到不安。
「嗯,只是抱著你睡。」他在她耳畔說,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都說男人在床上,尤其是這種時候說的『抱抱睡』『我不進去』之類的話不能當真。
但是阮瞳卻莫名地,相信沉鬱。
她終究是沒出息的,在他親密的懷抱中,安心睡去。
這一晚,舟車勞頓一天後,阮瞳睡得極香。
沉鬱真的只是親密地抱著她,將她裹在懷裡睡了一夜,什麼也沒做。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便離開了這張床,回到自己那邊去。
一大早,房門被敲響。
「小阮,起來啦起來啦,有任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