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從魔域除名
趙以孚回歸後的峰林縣正在快速恢復秩序,流民被各家鄉勇收攏,然後按照他的意思被打散了分布到各鄉鎮。
還有一些做了壞事的,則是統一發配到縣城南邊接近囚室山的那些荒地上屯田。
那片土地被污染了尚未完全恢復,故而只能算是下田,算是一種懲罰吧。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土地會一年比一年好,故而他們若是能夠接受現狀,子孫後代也不會跟著一起吃苦。
至於說看管的人手—..暫時從鄉勇中調集。
趙以孚如今觀望周邊形勢,以剿匪的名義聚集了一支由各家族人組成的千人隊伍。
當然,和周肅的勇毅營比起來就是烏合之眾,可是應對一下地方上的混亂綽綽有餘。
但趙以孚並不開心,因為原本安逸的環境現在變得頗有些危機四伏的感覺了。
這還怎麼讓他安心地躺?
環顧四周,他發現似乎唯有好好操練一下那一千鄉勇才能增加一些安全感。
故而他想了一下,乾脆琢磨了幾個簡單的操演動作,然後讓吳忠帶著去操演。
這幾個動作其實和他上輩子那些教人減肥的高效動作原理一樣,只是最大限度地鍛鍊關鍵肌肉然後提升人體機能。
盡人事聽天命吧。
而他自己則是和「網友」提前說了一聲之後,就進入了閉關狀態。
怎麼也得把自己的金丹修為恢復過來再說啊,不然萬一又遇到厲害的存在怎麼辦?有了金丹還能自解金丹沖一波·
也就是趙以孚的武道聖體可以經得住他這麼造了。
他也是在開啟了武道聖體之後才發現這個體質的一個特殊屬性:恢復能力!
正常金丹那是匯聚了修者所有精氣神的果,別說是自解了,哪怕是些許震盪都會讓修者十分不適。
可偏偏趙以孚的武道聖體在提供了大量精氣、真氣結丹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又恢復過來了!
所以從身體角度來說,他再次結丹已經毫無問題。
而從精神角度來說,他的元神非但沒有消耗反而比先前更強大了·也就是說,他可以結個比先前更強、基礎更好的金丹。
甚至不需要這些基礎屬性的提升,趙以孚這次結丹也因為前一次的經驗而顯得更為遊刃有餘。
但是似乎也帶來了一些不同的感觸。
當他的精神再次匯入丹田金丹內的時候,他仿佛一頭撞入了一片星河中!
星河燦爛,他便如同擁有了整個世界。
他似乎頓悟到了力量的真諦,而後出關來言出法隨,成為了當世首屈一指的大修士。
在無數親友的誇讚以及敵人的驚怒中,他終於到了飛升的時候。
他抬頭看向天空,只覺得那天庭玉帝也不過如此,那西方佛陀又能如何?
然後他就要飛升。
他沒飛。
自顧自地嘀咕了一句:「我就結個丹而已,犯不著給我整這麼一副天下無敵的場景出來吧?」
在他嘀咕之後,整個場景就一下子都碎了開來,隨之他的元神回到了一片漆黑的意識空間。
金丹已經結成,如他所想那般沒有任何偏差。
「下次再見。」
趙以孚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在他的意識空間內響起。
他茫然地『望』過去,就見一雙魔眼正悄然隱沒虛空。
魔羅之眼!
他想起來了,自己是被那魔羅注視著的。
任何要突破的時候都能看到魔羅·—.——
趙以孚琢磨了一下剛才那心魔蠱惑的力度—.—他忽然想皮一下。
於是金丹自解!
剛剛成型的金丹立刻恢復成了基礎的精氣神三道人體精粹。
這過程中趙以孚自然是有所消耗,但很神奇的一幕是-—----他立刻將這些散開的精粹全都按照守仁法運行,立刻就將原本會散去的功力變成了融匯於他全身的護體罡氣。
原本解開金丹要損耗掉的身體精粹就這麼被全部截留了下來,而他在稍作休息之後再次解開守仁法···
好傢夥,這些身體精粹就又都回涌到了丹田,他又可以結丹了!
正好先前結丹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這次繼續調整。
他發現這種結構性的調整試錯已經比什麼真氣純度之類的事情要重要得多了。
他前世總喜歡把人體比作精密的機器,那麼現在他就是在往這台精密機器裡面增添一個全新的高等級能源核心。
一步到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總要經過多次調試才能夠達到最佳狀態吧?
按照他的理解,現在他就是在『調試』中。
再次結丹,他的『精氣神」三者再次匯聚在一起,他又一次仿佛看到了星空——
但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結丹失敗了!
結丹失敗並且沒有控制好傷了丹田從而成為了一個廢人。
從此由一個備受重視的天才跌落塵埃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他的家族也因為得罪了一些朝中之人而被針對,從而被抄家流放。
他失去了力量對此束手無策,結果鬱鬱而終···
「咳咳。」
他該閉眼咽氣的時候又出聲了:「我都武道聖體了,就算有點小問題怎麼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恢復?」
「下次編這種劇情能不能編得細緻一點,這樣不明不白的很明顯啊。」
場景再次如同泡影散去。
趙以孚這回直接抬頭看去,看到了那雙『魔羅之眼」—-純淨,又好像充滿了欲望,簡而言之就是『純欲』。
被這麼『純欲』的雙眼看著趙以孚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於是沒話找話:「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那雙眼睛立刻消失了。
趙以孚撇撇嘴,暫且走出閉關的房間伸了個懶腰,然後要來些東西吃吃喝喝補充身體損耗。
他依然覺得自己的金丹不夠圓滿,等下就繼續試試。
補充完了營養之後,他立刻又開始閉關。
再次解開了丹由中的金丹-----然而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這次解開金丹之後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天地清明頭腦一清,也意識又回到了他意識空間,頭頂那一雙魔眼才真正消退!
也就是說,直至剛才他其實還一直都是在魔羅的注視下,在的心魔影響之中!
再感受體內狀態·.
金丹的確是解開了,產生的混亂真氣也在他體內流動。
他先顧不得其他,連忙將這真氣結成守仁法。
當守仁法在他體內運轉起來,他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同時再回想先前的狀態,就覺得有種腦袋裡被蒙上了一層紗的感覺。
當時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異常後怕。
魔羅的手段,果然不是他這個小小修者可以抵擋的。
若非他自解金丹造成了精氣神三萃的一時素亂,否則他這一次恐怕真要察覺不到了。
這種情形令他感到非常緊張,如果一結丹就要被那魔羅乘虛而入製造心魔,
然後只能自解金丹才能脫離魔幻,那他豈不是永遠沒辦法結丹了?
他承認,自己先前是小看了魔羅的魔法,這種直指人心的魔幻之力令人防不勝防。
但好在他是個樂觀的人。
若是換做別人遇到這事,恐怕就是愁眉苦臉覺得此生無望結丹了。
但趙以孚看到的卻是:原來自解金丹可以破解魔羅幻術!
那就有得玩了·——
趙以孚是武夫家族出身,雖然讀了書,但骨子裡就是有一種莽勁。
雖然可以找祖師尋求幫助,但總不能什麼事都麻煩祖師吧?他又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於是他休息了一陣之後又開始結丹。
結丹這種事情,他已經完全稱得上是熟能生巧了。
精氣神三寶再次匯聚,在結丹成功的那一瞬間他的頭腦又是在一陣轟鳴中空白了片刻。
隨後丹成。
然而這次他完全沒有體會結成金丹後的種種妙悟,而是順手又把這金丹給解了。
果然下一刻,他又出現了一種陰霾具散恢復清明的感覺。
還有頭頂那雙隱沒的魔眼·..仿佛在罵罵咧咧?
趙以孚一邊熟練地將散開的三寶以守仁法收攏,一邊若有所思。
看起來結丹的時候之所以容易被魔羅引發的心魔攻擊,就是因為三寶相容時產生的震盪令他失神了片刻。
這片刻失神既是妙悟,也是心防最為脆弱的時候,於是外面的魔頭就乘虛而入。
而另一方面,金丹散開的時候又是另一番衝擊了,可以把外魔給乾死。
那麼如何避免在結丹的時候被外魔所趁呢?
在別人看來無解的問題,趙以孚已經找到了解。
那就是再多試幾次,讓自己結丹的整個過程都無比清晰,不會受到任何一絲的撼動。
自身穩固不動,那外面的魔頭自然也無法侵入了。
想到這裡,趙以孚開始不當人了。
就好像當初他不斷的結成又解開守仁法一樣,現在他開始不斷地結成又解開金丹。
他在這個過程中除了研究結丹的過程,也在研究魔羅究竟是怎麼令他產生心魔的。
或者說是那心魔的工作原理。
那就是順著他的想法來塑造出完全符合他內心欲望的幻境來。
這幻境無比真實,也就顯得好像是真實的世界一樣,本質上還是一種幻術。
第一次能發現魔羅的花樣,還是因為他發現自己雖然好像天下無敵快要成仙了,可是這個過程中的修煉感悟居然一點都沒有,還停留在金丹期的樣子。
就是抓住了這一點破綻才能夠勘破-其實也是魔羅第一次沒認真弄他。
而第二次,則是一開始自以為勘破了,其實是落在了「自以為勘破」的幻境中。
正常情況下他絕對會在第二次幻境中沉淪,而後真正生出心魔來與他糾纏不休。
可問題是人魔羅也沒想到啊,這世上居然有人在「勘破心魔」之後就興高采烈地把自己金丹給碎了!
這是什麼樣的腦迴路才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反正魔羅不理解。
然後就這麼看著趙以孚在他面前「跳進跳出」,每次想要抓住這隻『小跳蚤』一下摁死,結果的大法力還沒發揮呢,就被對方給破了。
就很煩。
可是又沒辦法視而不見,因為每一個修者在跨越境界的時候都是在試圖脫離的魔國,可以給反應也可以不去理踩,但無疑每次有修者突破境界都會挑動的注意力。
其實後來有好幾次都已經沒有再迷惑趙以孚了,只想這小子能夠快點結丹以後別來煩了。
可沒想到,趙以孚就是這麼『進進出出』地在面前跳,令越來越不勝其擾。
終於,當趙以孚「玩」了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再次結丹的時候就只覺得意識空間內一雙充滿了怒火的魔眼出現在了天空,然後冷冷地說:「金丹既成,何不繼續修行?」
他覺得自己暗示得已經夠明顯了。
結果趙以孚一見這魔眼,就乾脆利落地解開了自己的金丹,讓三寶沖刷全身,將那魔眼給潰散。
「啊,別想誰我。」
趙以孚是個認死理的,他可不覺得堂堂魔羅會向他服軟,那肯定是對方的詭計。
本來就是,一個專門引誘人墮落的大魔王的話能信?
信不了一點。
於是趙以孚又繼續按照他自己的節奏來打磨金丹。
務必要做到在結丹的時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是這份執著讓魔羅苦不堪言,從未想過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奇范之人類甚至都在想,要是能直接把感悟送給趙以孚就好了。
站在波旬那永恆亘古的視角,趙以孚這種存在就好像是家裡接觸不良的燈泡,平時根本不在意,但現在他就是這麼時不時地閃一閃,就很讓人心煩。
這不,趙以孚又『亮』了。
煩透了的魔羅直接爆發,對於這種小角色他有的是處理辦法,於是給出了袖認為很正常的『處罰』。
「滾出去,吾之魔國再無汝位!」
下一刻,他眼前『亮』起的趙以孚就被趕了出去。
既然看著礙眼,趕出去不就行了?反正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然後·—
趙以孚在那一刻感覺自己的意識前所未有地清明,世間凡俗之欲再也-—-」—
哦,本來他就不怎麼在意。
他不是從此沒有了欲望,而是不會再因為欲望而執迷。
行吧,他本來就不怎麼迷,只是現在開始不會再受外魔的影響罷了。
這一點說實話,他是覺得可有可無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衣袖中的請神圖又飛了出來。
祖師顯現在請神圖上,那一副認認真真盯著趙以孚看的模樣,整頁紙都要貼到趙以孚的臉上了。
趙以孚有些嫌棄地把請神圖推開了一點,然後說:「祖師,您這是為何?」
祖師看著趙以孚噴噴稱奇,說:「你小子,竟然就這麼出了那魔羅的魔國,
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嗎?」
趙以孚搖頭。
然而就在此時,文衡帝君在畫面一角露頭已經搶先道:「意味著你不用和你祖師一樣經歷個什麼『千年情劫』了!」
祖師瞬間破防,看著自己的「鄰居」惡狠狠道:「伏魔,看起來今日你是想要與我分個勝負了?」
伏魔/文衡帝君冷笑道:「有何不敢?」
然而預料中的激鬥沒有出現,祖師反而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哪怕是佛陀於菩提樹下頓悟之前,也必須先承受住這第六天魔王的騷擾。」
「事實上一切企圖超脫六欲魔界的存在都會被它騷擾,漸漸地竟然成了一種修行的考驗。」
關於這件事,趙以孚似乎的確是冷不丁地實現了「彎道超車」
人家修行是被心魔騷擾,而他修行則是去騷擾人魔王,結果魔王不堪其擾把他給趕出了魔國。
趙以孚若有所思地問:「那意味著,我可以成佛?」
祖師直接罵街:「放~屁!」
「你跟老子修道,成什麼佛?」
「當然,這裡沒有對我佛不敬之意,只是你小子也太不尊重我這個傳道者了吧?」
「你充其量只是沒有了修行道路上心魔的這一道阻礙,另外就是從此以後道心更為穩固不易出現差錯。」
說起來這兩點都屬於軟性提升,可是真正修道的人才知道這兩點的含金量-簡而言之,以後趙以孚可以隨意浪,浪得再凶也不用擔心翻船。
不過趙以孚依然有些顧慮,他說:「祖師,可我既然是被魔羅踢出魔國的,
那他豈不是隨時能夠再將我拉回去?」
祖師說:「放心吧,一旦離開魔國其實就意味著與波旬斬斷了聯繫,除非你自己把持不住又被拉回去,否則你自此心魔不生。」
「另外,你也可以放心大膽地去陰神出竅了,我知你必然對此十分好奇了吧。」
「陰神出竅為何損耗巨大,本身就是因為需要消耗元神在抵抗各種光怪陸離之魔幻上面。」
「如今你脫離魔國,實際上元神隨意出入都已經無礙,只是陽神未成還是要小心一些。」
趙以孚聽了頗為高興,只覺得又有新的東西可以玩了。
然而等祖師都交代好了之後趙以孚依舊好奇地盯著請神圖,目光在祖師和文衡帝君之間來回移動,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文衡帝君頗為耿直地說:「這小子還等著看你我鬥法呢。」
祖師立刻沒好氣地說:「我們豈能在爾等小輩面前失儀?」
文衡帝君補充道:「我們的本體早就在天庭開打了,可惜你現在還看不到·—-或許等到你修成了陽神,就能陽神出竅來天庭看看。」」
祖師立刻反駁道:「說什麼傻話,你自己丟了最初的肉身法體別害我徒孫也丟了法體。」
「天上一日地上三年,你想讓這小子的肉身直接坐化嗎?」
接著祖師又對趙以孚道:「你固然可以陽神飛升,但既然有肉身成聖的機會就別輕易放棄,畢竟那武道聖體也算是難得。」
趙以孚聽了大受觸動,原來他這武道聖體還觸發了肉身成聖的前置條件?
若是沒有祖師這下提醒,若是沒有文衡帝君為他開啟身體秘庫的鎖,他恐怕最終也只能捨棄肉身進行陽神飛升了。
謝過祖師,他總算是在閉關四十天之後出關來。
嗯,一口氣閉關四十天來結丹,這在整個修行界都算是比較靠前的速度了,
也是十分正常的現象。
可是誰能想得到,趙以孚這是用四十天時間反覆結丹了上百次!
在把大魔王波旬都給煩透了,將他心靈投影驅逐出了魔域之後才算是完成結丹。
在趙以孚面前那兩位帝君是都沒表現出來,可實際上們對這後輩小子的壯舉給驚訝壞了。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總能給人帶來驚喜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