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石窟再選法

  第103章 石窟再選法

  趙以孚逃家了。

  畢竟每天看著自己弟弟被狠狠教導,他這麼悠哉躺平的樣子著實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但讓他再讀書學習就不可能了,這輩子都別想讓他再去碰那些書,他讀夠了。

  而聖賢書不想讀了,那自然要上山去學習些新的法門了啊。

  趙以孚上山自然提前和梁中直溝通了一下,這個距離可以直接潑墨飛書,方便得很。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師父在收到飛書之後居然一直等在書堂門前的亭子裡,

  似乎是在等他上山的。

  「師父,您這是————」

  趙以孚有些受寵若驚。

  梁中直臉色稍稍有些僵硬,但還是答道:「就怕你不懂事胡亂學一通,把自己的真氣都給練雜了。」

  趙以孚聽了才明白原來是師父在指點他,連忙道:「還請師父指點。」

  梁中直嘆道:「你可知法力之所指?」

  趙以孚點點頭道:「法力者,乃指一切超人之神力也。」

  梁中直點點頭道:「然也,故而我等純陽真氣也屬法力,你那『霜足』也是法力。而不同法術修行所帶來的影響皆是法力。」

  「可是,我純陽大教所求者在於一個『純』」字,你所修《丹青萬象法》乃是水墨法,善操控水行。」

  「而《霜履步天》以陰勁凝霜,也算是水行的一種,故而我沒有反對你修煉。」

  「但是其他方面你就要好好看看了,練得雜了反而會影響你真氣的純度,這才要命。」

  趙以孚聽了這才警醒,不過以他對自家祖師的了解,覺得自家這純陽傳承應該沒那麼膚淺才對,或許此時遇到的只是低端境界才會有的問題。

  他請教道:「那師父,不能總憑一種屬性來行走天下吧?」

  「總有需要用到火行的時候,說不定還有別的什麼——」

  梁中直聽了含笑道:「那你可是忘了還有『法器』一說?」

  「何為法器?便是為了在修者身外承載法力之用。」

  「就如你的大陽明精銅劍,那就是『陽火』屬性,本就已經可以為你彌補屬性上的不足。」

  趙以孚聽了大為驚嘆,沒想到當初蒼丘先生給他推薦的寶劍竟然已經存了為他彌補不足方面的考量。

  這些師門長輩對他這個後輩弟子,有一說一,真的是很好很細心。

  他笑了起來道:「師父,弟子這次將要去西南十萬大山外當官,可有什麼建議?」

  梁中直聽了沒好氣地說:「你是去當官的,又不是讓你去十萬大山里尋機緣「罷了,給你些提示,你自己按照喜歡去找好了。」

  趙以孚連忙點頭聽著。

  梁中直道:「囚室山中多瘴氣,那等毒障吸入就可能頭暈目眩得一場大病。

  「所以你要在這方面有所考量。」

  趙以孚連忙點了點頭。

  梁中直道:「還有,咱們所修《丹青萬象法》本身就有幻術方面的巨大加成,你可以往這方面也做考慮,幻術也一般是我們這一系的重要手段。」

  對此趙以孚深以為然,不過幻術這種,在他看來有些軟唧唧的,不是那麼過癮啊。

  梁中直又說:「還有就是護身法門了,這一點還是挺重要的,畢竟一個人在外行走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自己。」

  「關於這一點為師可以給你個推薦,你可去傳法石窟中好好參悟一卷名為《守仁法》的經卷,此法乃是我門中一位了不得的前輩所創,原本旨在克己守仁莫要因自身法力強大而肆意殘害他人。」

  「可是我等後世之人學了意外發現,此法作用全身固然令一身修為難以施展,卻也可以做到刀槍不入、水火難侵。」

  趙以孚聽了心裏面立刻喜歡上了·他覺得這《守仁法》與他有緣。

  但梁中直的話還沒結束,他說:「而且後來我們還發現,在結丹之前就好生修煉《守仁法》,還能降低結丹難度。是以我丹青門人幾乎人人都會修行一下這份妙法。」

  趙以孚聽了連連點頭,他記住了。

  梁中直道:「現在有了護身之法,則最好還要給你備上一門能夠應對強敵的妙法。」

  「雖然說那種情況不一定能夠遇得到,但總要防範於未然。」

  「為師的建議是,你可以去尋一門封印術來修煉。」

  「原本《丹青萬象法》最適合的是幻術,其次就是封印術。」

  「若有不敵之敵,你可暫且將之封印,以解一時之急。」

  趙以孚聽了心中不由得感慨,師父給他推薦的這些方向其實用心良苦---沒有一種是殺伐之術,處處體現了仁者仁心。可是不得不承認,這些法術方向又真的都很強大、很適合他。

  他抱拳道:「師父,弟子明白了。』

  他是真的明白了。

  師父還是不希望他走好勇鬥狠的方向,而是希望他能夠平心靜氣好好踏上修行的正途。

  梁中直含笑點頭道:「好,去挑選吧。」

  頓了頓他又道:「是了,無論你選什麼,最好先將《守仁法》給練起來,不然為師可不放心讓你遠遊。」

  趙以孚心中感動道:「知道了,師父。」

  「去吧,挑好了自己下山去就是了,有什麼疑問都可以來問我。」

  趙以孚一揖到底,告辭自己師父。

  隨之他往山上走了兩步,就來到了後山的傳法石窟。

  傳法石窟中那石靈並未在外間,只是有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規矩你都知道,自去便是。」

  「弟子明白。」趙以孚還是對著每次石靈出現的方向一揖到底。

  現在他可是『正式編制』的丹青門弟子,自然是和當初外門弟子的情況不一樣。

  這傳法石窟,講道理他可以隨便來了。

  當然,現在他遇到的問題就和梁中直提醒他的那樣,要小心貪多嚼不爛。

  按照師父給的那些建議,趙以孚第一件事就是在『護身術』的那排書架中找到了《守仁法》。

  他也不拿出去,就在這書架旁飛快翻看,隨後心有領悟。

  這《守仁法》居然是一種獨特的大周天運行方式,這真氣運行起來之後竟然可以起到隔絕內外的作用,讓他的身體不會被外界所影響,當然他自己也絕對別想影響外界。

  他花費了一個時辰好好參悟,總覺得這門妙法極具潛力,至少他的身體蠢蠢欲動,想要忍不住嘗試。

  壓下念頭他又去找幻術,幻術方面單獨有個書架,顯然丹青門中對於幻術有不少理解。

  不過這些幻術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聲音幻術,這應該是和琴道傳承那邊配合的內容。

  趙以孚只管看自己關於視覺幻術方面的·

  嗯,怎麼說呢,他看了一陣子才發現這幻術他可能不太需要去挑選了。

  因為簡單的幻術他一看就會,畢竟《丹青萬象法》打底,還有《朧蜃秘術》

  的經驗,簡單的幻術真的難不倒他。

  可是那些複雜幻術卻都涉及到了陣法,那是弈道傳承的範疇了。

  雖然硬學不是不可以,但總是事倍功半。

  故而他幻術的書架上翻看了一下之後就開始思考如何應對山中瘴氣··

  按照自己所擅長的,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是可以從符或者丹藥入手。

  符他只有過一次經驗,只覺得這是一門十分浩大的學問,真要入門雖然也是可以,但總覺得不太想為此牽扯太多的精力。

  反倒是丹藥的話他覺得自己可以試試,畢竟他此前為了吃透《純陽求道經》

  已經打下了紮實的醫道功底,製藥方面也有過不少經驗了。

  故而他這次還是選擇了丹藥入手。

  從丹方的書架上,他選擇了一份名為《破瘴丹》的丹方。

  看上這張丹方,是因為它比較傻瓜。

  非但將最高級的「破瘴渡厄丹』那種不可能實現的丹方給了出來,還將普通「破瘴丹」、降檔「解瘴丹』的丹方也都給了出來。

  相信有了這個系列的丹方,他對那囚室山中的瘴氣應當是不怕了。

  最後考慮的是封印術。

  這個系列也有一個書架,只是這個書架幾乎是空著的,並且還被放在了石室最裡面。

  要不是丹青門看不上封印術沒有多收集,就是···封印術非常珍貴!

  趙以孚好奇地翻看了起來。

  他第一個翻開的就是《火行封印》,作用就是可以將火行力量給封印起來。

  隨後他看了一下,還有《水行封印》。

  他又翻了翻,結果發現還有一門《土行封印》,並未發現期待中的《金行封印》與《木行封印》。

  趙以孚理所當然地猜測,這五行封印應該是一套,結果這裡缺了點,就不成體系了。

  不過趙以孚想了想還是將這三門封印給拿在手中作為備選,再看其他封印....—.

  嗯,還有《金光封印》,乃是用以封印靈體的,針對惡鬼有奇效,這個肯定選啊。

  還有《留聲封印》,竟然是可以將一段聲音給用封印留下來的。

  自然還有《留影封印》,可以將一段畫面給封印下來。

  又有《不潔封印》,可以將一切污穢的力量都封印。

  以及《束身咒》,可以將人短暫定身,居然也是一種封印術。

  完了,整個書架就這七門封印術。

  趙以孚愣了一下,隨後琢磨起來———

  他應對瘴氣有丹方,而除了必學的《守仁法》以外似乎也沒什麼別的選擇了。

  那麼,不如就把這七門封印術都給學了吧?

  他覺得可以,然後就開始記憶背誦起這些封印術了·

  趙以孚下山之後,梁中直晃晃悠悠地來到傳法石窟去找石靈。

  「前輩,我家那小子在您這兒又學了些什麼啊?」

  石靈說:「這回他可學了不少,我勸你還是悠著點,畢竟聖人也說過『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

  梁中直搖搖頭道:「我知道,但那是以後,而不是現在。」

  「前輩只管說吧,反正我已經埋下伏筆,他應當先要花費大力氣學習《守仁法》,這段時間足以我先研究一下他選的其他那幾門妙法了。」

  難怪他要在山門亭子中等徒弟,原來是這打算。

  而為了能夠做一個稱職的師父,他還真是蠻拼的了。

  石靈嘆息一聲,對這種師徒關係感到頗為無奈,道:「也罷,反正自從收了這個徒弟之後你自己倒是也長進不小,就當這是你們在互相促進吧。

  「你那寶貝徒兒除了《守仁法》以外,還選擇了《破瘴丹》的丹方,以及那個書架上的封印術。」

  「沒選擇幻術?」

  梁中直有些惋惜的樣子,他押題押錯了。

  「嗯,《破瘴丹》倒是個不錯的選擇,這方面他自己按照丹方研究就行,我也沒必要多折騰.—對了前輩,那封印術他選了哪個?

  石靈道:「那個書架。」

  梁中直道:「我知道是那個書架,書架上哪個呢?」

  石靈道:「整個書架,所有七門封印術,需要我把那七門封印術的名字都報給你聽嗎?」

  梁中直愣住了。

  隨後猛地抽了口涼氣。

  有些氣急敗壞地說:「好個小兔崽子,都說了讓他不要貪多嚼不爛,結果..」

  他看著那個書架兩眼發暈,好好地做了一下心理建設,然後才走到書架前翻看了起來。

  徒弟都學了,他這個當師父的能不學嗎?

  學!

  咬著牙也要學!

  梁中直硬著頭皮開始將所有封印術都給記憶了下來,然後準備自己好好修煉不過終究是積年大修,雖然平時因為比較懶沒學什麼好手段,但真要學起來還是能夠高屋建領式的發現許多奧妙的。

  「咦?」

  梁中直背下所有封印術以後已經有所感悟了,但就是這麼一琢磨,他忽然有了新的發現。

  「這裡面有點意思啊,沒想到這《守仁法》和封印術還有這種關聯?」

  「那倒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

  趙以孚沒有回家,去城外的兵營探望一下自己的周老師。

  這個軍營很親切,畢竟營中的將士都是他自家族人麼。

  「二叔,聽說您最近在讀《左傳》,難道是周師?」

  趙孤鶴點點頭道:「周師傳我春秋,如今正與我分說《左傳》。周師對我看起來期待頗高,我也不敢辜負。」

  趙以孚聽了連連點頭,隨後又問:「二叔,你在軍中可有什麼不適?」

  趙孤鶴哈哈一笑道:「哪有什麼不適,只求周師快些起兵,我好帶路把那些水匪都給剿滅了!」

  顯然這是卯著勁要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