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剛睡著,就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
她艱難地仰起頭,抬手摸了摸身旁,已經空了。
外面的叫罵聲和慘叫聲越來越大,不止一個人,她聽了會,才聽清楚,那是張奇和陸南的聲音。
這兩人怎麼打起來了?
她撐著酸疼的身子爬起來,去衣櫃裡找了衣服穿上,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外面。
「你們在幹什麼?」
張奇這會兒正騎在陸南的身上,陸南抓著他的頭髮,兩人齊刷刷往臥室門口看去。
張奇說,「妹子,我一進門就看到這個人在沙發上躺著,肯定是來找你麻煩的,看我不打死他!」
陸南愣了愣,大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是她老公,我看你才是來找麻煩的吧!你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在這裡?」
張奇呸了一聲,「放屁,她老公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這個狗東西,你還敢占她便宜?」
「我真是她老公!你特麼別打了,沅沅!!你快告訴他我是誰!」
姜沅跌跌撞撞跑過來,「別打了快住手!他真是我老公!」
張奇一愣,他怪異地看了看陸南,又看了看姜沅,「他是你老公,那前兩天……」
姜沅見勢不妙,急忙打斷他,「是真的!你快放開他。」
張奇訕訕地看了眼陸南,後者一把推開他,從地上爬起來,「神經病,上來就打我!我還沒問你是誰呢,把我打成這樣,信不信我起訴你!」
張奇的表情更加怪異了。
陸南抓住他衣領怒道,「快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姜沅解釋道,「陸南,他他是來幫我的好心人。」
「好心人?哪個好心人上來就打我!」
「真的,之前不是有人來找我麻煩嗎?這位張奇大哥看不下去,就來幫我了。」
陸南瞥了眼張奇,「是這樣嗎?」
張奇打錯了人,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昂,就是這樣啊,所以剛剛看到你,我以為又是那些來找麻煩的。」
「原來是這樣,那算了,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過,你沒有欺負她吧?」
張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我才剛來呢。」
「那就行。」
張奇打著哈哈,「我先去做飯哈,你們稍坐一會兒。」
姜沅來到陸南面前,摸了摸他的胳膊,「你沒事吧?」
陸南握住她的手,「沒事,我也揍了他,嘿嘿。」
姜沅抿了抿唇,推著他坐下,「沒有受傷嗎?」
「沒呢,他那兩下子能有多重啊,你別擔心,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他們的聲音太大了,姜沅的確是被吵醒的,她感覺自己還沒睡兩分鐘,她記憶還停留在被他抱在懷裡親吻,但是連陸席城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想到昨晚,姜沅的臉一陣發燙,尤其是陸南在身邊,她更加如坐針氈。
「沒有,我已經睡醒了。」
「那就好,今天我在這裡陪你吧。」
「你不是在忙嗎?」
陸南嘆了口氣,「沒什麼可忙的,那個項目我都不想管了,他們愛誰做誰做吧。」
昨天和陸東陽吵了架,他現在連陸家都不想回去,現在的陸家烏煙瘴氣的,一進門就給他有種喘不過氣的壓抑感。
反倒是在姜沅這裡,他感覺自己才能喘口氣。
姜沅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陸南自顧自的說,「有時候,我真想自己不是陸家的人就好了。」
「別說傻話了。」
「我沒說傻話,我真的這樣想,要不,你跟我一起走算了?」陸南抓住她的手,期待的盯著她。
姜沅卻抽回了手,「陸南,你別胡鬧了。」
她怎麼可能走得掉,大哥和姜歡都在這裡,就算真的她拋棄一切和陸南遠走高飛,陸南褪去陸家少爺這層身份,在外面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怎麼生活?
還要養她這個瞎子,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覺得被生活壓得出喘不過氣,還是陸家好。
「好吧。」陸南想了想也是,想像很美好,但要實施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張奇在廚房裡不斷的歪著頭出來看,心裡尋思這兩人真是夫妻,那昨天的人是誰?
兩人行為舉止親密,他還以為那個才是姜沅的老公。
太亂了,太亂了。
沒多會兒,外面又進來一個人,張奇正好端著早餐出來,訝異地開口,「哥,你來了?」
陸南聞言回頭看去,神色一喜,「小叔?你怎麼來了?」
陸席城走進來,「你爸找你,你怎麼不接他電話?」
陸南臉垮下來了,撇了撇嘴道,「他找我就沒好話,我才不想聽他說話。」
張奇視線在他們中間來回打量,把他們的關係捋了半天才捋清楚,心裡直呼好傢夥,這家人玩的可真花。
「你別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添亂,反正我話已經帶到,你見不見他自己看著辦。」
陸席城說完便要走,張奇說,「哥,我飯做好了,你不吃飯嗎?」
陸席城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們吃。」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奇撓了撓頭,又回頭看了眼陸南,趕緊將飯菜端上桌,「兩位,吃飯了。」
陸南點點頭,拉起姜沅便往餐桌走。
他剛坐下,忽然想到什麼,抬頭盯著張奇,「你為什麼喊我小叔哥?」
張奇愣了愣,茫然地回答,「不就是個稱呼嗎?我又不知道他叫什麼。」
「哦,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怎麼可能認識。」
張奇從他們相處就嗅到了一絲不正常,所以他很機智的選擇不和他們扯上關係,都說豪門裡亂的很,沒想到是真亂啊。
等吃過飯,姜沅已經困得不行了,昨晚根本沒睡覺,但是陸南也沒走,她找不到藉口回屋補覺。
剛好警方那邊給她打打電話去處理姜歡這件事,陸南獻殷勤地要送她去。
姜沅沒有拒絕,那些家屬肯定也在,有陸南跟她去,總比她自己去要好些。
陸南拿上車鑰匙,便跟她一塊出了門。
來到警局,兩名死者的家屬果然在,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頭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難道我兒子就白死了嗎?他還那麼年輕,才十三歲啊,他一條命才值一百萬嗎?」
姜沅腳步一頓,要賠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