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剛哭過,藥效大打折扣,需要重新換藥。
她敷的藥需要現熬,陸席城去廚房給她熬藥了,她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著。
藥還沒熬好,張奇就買菜回來了。
陸席城便將熬藥的任務交給他了,張奇一邊做飯,一邊熬藥。
陸席城回到客廳,姜沅立馬坐直了身子,她伸出手去拉他的胳膊。
「陸先生,歡歡她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陸席城在她身邊坐下,「這幾天。」
聽到他的答案,姜沅鬆了口氣,「謝……」
突然想到他不喜歡聽謝謝兩個字,到嘴的話姜沅又咽了下去,「知道了。」
過了會兒,張奇將熬好的藥端了出來,「哥,藥好了,我放桌上了啊。」
陸席城起身去配藥,將藥汁和藥粉裝進紗布內,再將姜沅眼睛上的紗布摘下。
姜沅又感受到了光亮,她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男人模糊的身影。
比起之前,這次要稍顯清晰幾分,她能看到男人五官的輪廓了,具體的還是看不太清。
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拿帕子仔細地擦拭她眼睛上殘留的藥汁,清涼的觸感划過眼睛,除了中藥的味道,隱約還能聞到他袖口掠過的淡淡菸草,夾雜著一絲清冽的味道。
紗布再次纏上眼睛,她再次陷入了黑暗。
張奇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轉頭對兩人說,「那啥,我飯菜做好了,放著了嗷。」
沒人理會他,他咂了咂嘴,轉身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姜沅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說服張奇留在這裡做飯的,但至少後面兩個月她不用餓肚子了,姜歡回來也不用再做飯了。
換了藥,倆人來到餐桌。
張奇不愧是酒店的大廚,做的飯菜味道真不錯,也有可能是她餓了太久了,覺得什麼都好吃。
就是他沒考慮到姜沅不方便,做的菜不是圓的,就是稀碎,姜沅很多都夾不起來。
陸席城都看不下去了,他拉了下姜沅的手,「過來,我幫你。」
姜沅愣了愣,她想婉拒,但是被他一下拽了過去,準確無誤的坐在了他腿上。
她臉頰一紅。
陸席城給她夾了紅燒獅子頭,遞到她嘴邊,「張嘴。」
姜沅硬著頭皮張嘴咬了一口。
陸席城也不說話,不斷的往她嘴裡塞東西,姜沅嘴裡塞得滿滿的,最後實在塞不下了,她才搖頭躲開。
她艱難地將嘴裡那些食物咽下,「我吃飽了。」
「這就吃飽了?」
姜沅總感覺他話裡有話,但是又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就點點頭。
「那該我了。」
姜沅忙不迭從他身上下去,「那您先吃……」
話還沒說完,又被他拽了回去。
姜沅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臉頰燙的更加厲害,「別在這了,我、我想先洗澡。」
陸席城這次倒是聽了她的話,將她抱起來便去了浴室里。
將她放下後,他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繼續昨晚沒有完成的事。」
姜沅一愣,「您不是不喜歡……」
「我可以喜歡。」
「……」
姜沅突然有些不知如何示好,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按照他的要求繼續。
門外,陸南在門口不斷的徘徊。
他看到了門上的油漆,心裡更難受了,他都不敢想這兩天姜沅在家經歷了什麼,他卻連電話都不敢接。
不知道姜沅會不會怪自己?
這兩天她一個人在家裡一定很害怕吧?
陸南越想,越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他還是沒有勇氣敲門,悶悶地走到旁邊樓梯上坐下,然後盯著房門發呆。
也不知道姜沅現在知不知道現在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話,她豈不是還在家裡難過?
或許,自己應該進去告訴她一聲?
想到這裡,陸南又站起來,抬手敲了敲門。
但是裡面並沒有人回應,他又衝著門口喊了一聲,「沅沅!」
姜沅聽到他的聲音一驚,急忙推了下身上的男人,「陸南來了!」
「不管。」
男人將她轉過去,讓她趴在床上。
姜沅手指攥住床單,外面的敲門聲像是催命符一般,有種做賊心虛的慌亂,她抬手咬住自己胳膊,不敢出聲。
陸南在外頭敲了半天的門,蹙起了眉頭,「怎麼回事,難道不在家嗎?」
陸南有些著急,心裡想的是,那些人來找姜沅麻煩,所以她躲出去了。
可是她能躲到哪裡去?
陸南拿出手機給姜沅打電話。
手機鈴聲從客廳傳來,姜沅聽到了,陸南隱約也聽到了。
他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裡面的動靜,好像是有手機鈴聲。
於是,為了聽得更清楚,他直接趴在地上,透過門縫去聽。
甚至為了確認,他還多打了好幾遍。
真的在家!
陸南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爬起來便繼續敲門。
敲了半天還是不見姜沅出來,他左看右看,剛好隔壁有個人回來,他跑上去抓住那人,「大哥,你家有沒有錘子什麼的?借我用用,我媳婦在裡面好像出事了!」
看到他臉上的焦急之色不似作假,男人猶豫了下,便進屋給他拿了把錘子錘出來。
陸南拿著錘子匆匆來到門口,揚起手便對著門鎖一頓亂砸。
砸了片刻後,終於有點鬆動,他又抬腳去踹。
「哐當」一聲,房門終於踹開了。
「沅沅!」
他話音剛落,姜沅便踉踉蹌蹌地從臥室里跑出來,她頭髮凌亂,就穿著一件睡衣,光著腳,她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像是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是誰……?」
雖然看不見她的眼睛,但陸南能感覺到她的慌張。
陸南快步上去,「是我啊,陸南!」
姜沅努力的扯著嘴角,擠出一個微笑,「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壞人。」
陸南打量著她,瞥見她的穿著,和她沙啞的嗓音,狐疑道,「你發生什麼了?我剛剛敲門半天都不見開門,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姜沅忙不迭搖頭,「我睡著了,這幾天來找我的人太多,我不敢去開門。」
「這樣嗎?」
陸南的視線又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看她穿的單薄,臉上和脖頸都布滿了細汗,睡衣也有幾處浸濕,裡面的肌膚若隱若現。
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試探性地問,「他們沒有欺負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