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暗暗的想,他們如果在一起了,陸席城是不是會避嫌一些,和自己保持距離?
林清然只是道,「我不信你真的無欲無求,一點野心都沒有。」
陸席城淺淺的揚了一下嘴角,「你一向都這麼自作聰明?」
林清然微微一怔,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她確實聰明,所以她能聽出來陸席城平靜的話語中所隱藏的不悅。
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她順勢轉移了話題,「我哪敢在你面前賣弄聰明,算了不說這個,下午我們去哪裡?」
「下午約了陸南。」
林清然蹙了下眉,又約了陸南。
她算是發現了,每次他的藉口都是約了陸南,如果不是知道陸南已經結婚了,她都懷疑這叔侄兩之間有點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更讓她不高興的是,陸南在他心裡,竟然比自己重要。
「你們叔侄天天膩在一起,到底在密謀什麼大事兒啊?」她抱怨似的嘀咕了一句。
就因為上午她和陸席城打電話,和他商量以後上午她來看排練,下午兩人單獨相處。
陸席城說了句「隨你」於是她剛剛就跟大家說了這件事,還說以後下午可能都不會來,誰能想到第一天他就放鴿子。
陸席城神色莫測地看著台上,像是沒聽到般,直接無視了她。
林清然心裡也有些怒意,又因為沒有完全拿捏住他,不敢輕易在他面前動氣。
看似陸席城是礙於老爺子的壓力,迫不得已和她相處,但實際上林清然自己能感覺到,被動的不是陸席城,而是她自己。
陸席城就像她手裡快要斷線的風箏,線還在手裡,但她卻不管是用力收回,還是任其飛遠,都由不得她。她的任何干預都會讓這條線斷掉,風箏就再也找不回了。
林清然活了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在陸席城這裡受這種憋屈,不安,和患得患失,都在和他相處的每一秒。
他就是這種人,可能不會直白的拒絕你,甚至還會給你機會的錯覺,然後,讓你在自我懷疑中,一點點土崩瓦解,最後鎩羽而歸。
林清然現在也沒心情看排練,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十二點半,她站起來說,「那你現在回去了嗎?」
陸席城微微點頭,「我先走了。」
林清然心裡有些不爽,她餘光瞥見下台的姜沅,忽然想到什麼,她叫住姜沅。
姜沅停下腳步,循著聲音抬頭,「怎麼了?」
林清然笑道,「想叫你一塊去吃飯呢。」
姜沅愣了愣,擺手道,「不用了,你們去吧。」
「你看你也不方便,跟我們一起吧,剛好等會席誠去找陸南,一塊把你送回去。」
林清然看向身旁的男人,「你覺得怎麼樣?」
陸席城神色淡淡,不在意地說了三個字,「我都行。」
林清然神色一喜,她挽住姜沅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那我們走吧,上次本來要請你們吃飯的,結果我有事兒先走了,這次剛好補上。」
姜沅又被拽著上了車,她坐在後面,儘可能的減少存在感,當自己不存在。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車內氣氛實在有些詭異,林清然試圖找些話題聊。
「你們平時都不聊天嗎?」
她指的是姜沅和陸席城,這兩人上車後,一個字都沒說,陌生的就像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要說姜沅和陸席城原先不認識,新媳婦剛過門,不好意思說話很正常。
可他們原本就認識,也不算陌生人,這麼沉默實在有些詭異了。
林清然說完,沒有人回答她,現在尷尬的就是她了。
她訕訕地笑了兩聲,回頭看了眼姜沅,想給自己找回點面子,「姜沅,你和他們配合感覺怎麼樣?」
姜沅點點頭,「還要再磨合一陣。」
「慢慢來,你已經很棒了,我相信你,如果要是有人為難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
不管林清然表現的多熱情,姜沅始終對她保持著疏離的態度,她笑了笑,也沒再繼續熱戀貼冷屁股。
她心裡清楚,姜沅還在對幾年前那件事耿耿於懷。
好在沒多會兒,餐廳已經到了,她和林清然下了車,等陸席城停好車子,一塊走進餐廳。
姜沅很不想當這個電燈泡,不知道為什麼林清然非要拉著她。
這次林清然倒是沒什麼突發狀況拋下他們離開了,就是三人坐在餐桌上一塊吃飯,氣氛很彆扭。
姜沅和陸席城都不怎麼說話,只有林清然在一個勁的找話題,然後陸席城時不時敷衍她兩句。
飯沒吃多少,氣倒是憋了一肚子。
林清然怕自己忍不住發作,等吃完她就說要先走。
姜沅聞言,也急忙放下筷子,「我也吃飽了,一起走吧。」
「那走吧。」
她讓陸席城先將她送到療養院,然後再送姜沅回去,陸席城也都照做了,不管怎麼看,都從他身上挑不出錯來。
但林清然心裡就是不爽。
很煩躁的感覺。
姜沅下午還是要去音樂廳,林清然不去,不代表他們就能偷懶。
先前林清然說要送她回去,也不過是找了個和陸席城一塊吃飯的藉口罷了,要是當真就輸了。
車子開了一段距離,又忽然停了下來。
姜沅覺得距離不對,不管是音樂廳還是寧康區,這麼短的時間都不可能到。
她試探性地問,「到了嗎?」
陸席城無視她的問題,「坐前面。」
姜沅微微一怔,她艱難地擠出一個笑,「為什麼?」
陸席城不說話,片刻的安靜下,姜沅終於繳械投降了,若是她能看見他的眼神,或許都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
姜沅默默地下了車,又拉開副駕的車門坐上去。
屁股還沒坐穩,忽地胳膊傳來一股力道,她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地朝左側撲了過去。
姜沅驚呼一聲,撞在男人的胸膛上。
大手緊緊箍住她的腰,她趴在男人懷裡動彈不得。
陸席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們不熟?」
姜沅就知道,先前他那句話不是簡單的客套,是在敲打她。
她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只是擔心林小姐誤會。」
「是嗎?」
「是……」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他一改先前的沉默寡言,言辭鋒利,又極具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