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你跟我…是一夥的

  「陸,陸先生?!」姜沅不淡定了,自己為什麼會在他這裡?

  她撐著浴缸站起來,身上仍是沒有力氣,她起了一般又坐下去了。

  只不過這次被男人撈了上來,她額頭撞在男人的胸膛,短暫的眩暈了片刻。

  「看來已經清醒了。」

  姜沅臉紅的發燙,這次是她自己走錯了,如果不出意外,剛剛還說了胡話,她想找個洞鑽進去。

  「對不起陸先生,我走錯了,謝謝您……」

  「謝我什麼?」

  「謝您…讓我清醒,沒有趁人之危。」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掙脫他的禁錮。

  男人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絲毫沒有放開的打算。

  「我只是不想聽到你嘴裡喊其他人的名字,既然你覺得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為何又來我這裡?還想再做一次?」

  姜沅飛快的搖頭,臉紅的能滴出血來,「不不是,對不起,我真的走錯了,我對這裡不熟悉,陸先生,你放開我吧。」

  「你都送上門了,為什麼覺得我會放你走?」他依然平靜的語調,像獵人在逗弄獵物一般,修長的手指將她臉頰上的髮絲撥開,欣賞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我……」

  「或者,我叫人進來,讓大家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和他們解釋,你是如何走錯的?看看他們會不會相信。」

  姜沅一驚,冰涼的寒意從濕冷的衣服鑽進毛孔,凍得她渾身顫抖。

  「不要!」

  「那你說怎麼辦呢?」

  姜沅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她這副樣子走出去,只怕不比他喊人進來好到哪裡去。

  她只能盡力穩住陸席城,「陸先生,陸南很崇拜您,他一直說您是個好人,我,我也覺得您是個好人……」

  陸席城輕笑一聲,多少帶著幾分譏誚。

  他這一聲笑,姜沅話都有些說下去了。

  「所以呢?怎麼不繼續說了。」

  「所…所以,您可不可以讓我出去,他如果知道自己敬重的小叔…會難過的。」

  「他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你也是,不用在我面前耍這些小聰明。」

  姜沅沉默了下來。

  「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不敢承認,嘴上說著愧疚,卻又答應馮穎的條件,拿錢退婚,保全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一箭雙鵰。」

  「老爺子提出幫你治療你大哥,你又出爾反爾,與陸南結婚,你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想過他會不會難過?」

  姜沅僵在原地,有種無地自容的狼狽。

  陸席城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將她一層層剝開,把她那顆見不得光的靈魂扒出來,一覽無餘的暴露在他眼前,讓她漸漸地抬不起頭來。

  男人輕撫著她的臉頰,像對待愛人那般細緻溫柔,嘴裡的說出的話卻冰寒刺骨。

  「如果這些事讓陸家的人知道了,你猜,陸東陽他們會怎麼做,老爺子還會不會幫你治你大哥?」

  姜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無法反駁,只能任由他奚落。

  陸席城放開了她。

  姜沅卻一把抓住了他,臉上寫滿了祈求,「對不起,您不要告訴他們。」

  陸席城瞥了眼她的手指。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袖,指節微微泛白,生怕抓不住他。

  她好像明白了一些,又不是太明白。

  或許他是替陸南鳴不平,覺得她配不上陸南,所以才會這麼針對自己。

  他想拆穿她自私自利的真面目。

  如果是這樣,她就真的走投無路了,大哥沒救了,她和姜歡也無法安穩的待在海市了。

  「給我一個理由?」

  姜沅沉默片刻,既然自私,那就自私到底好了。

  她閉了閉眼,說,「你說的這些源頭,都是因為那晚,那晚的人是你,你跟我…是一夥的。」

  陸席城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恍惚間,姜沅腦海中浮現出當初他說過的話。

  那年他捅了那個人,讓她選擇,姜沅選擇替他保密。

  他當時將那個棒棒糖遞給她,說了一句,「以後,你跟我,是一夥的了。」

  年幼的姜沅哭著點頭,口齒不清地說,「我們一夥的。」

  「以後聽誰的?」

  「聽你的。」

  「我是誰?」

  「你是,陸……不知道。」

  「我叫陸席城,記住了。」

  冗長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誰也沒說話,姜沅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像等待審判的犯人。

  最終,陸席城打破了這份沉默,「衣服濕透了,脫下來。」

  姜沅怔了怔,方才降下去的熱意再次爬上臉頰。

  「怎麼,才說完一夥的,又忘了?」

  姜沅咬著唇,緩緩抬起手,將側方的拉鏈拉開。

  他這話的意思,大概是答應幫她保密了,但他們也綁在了一起。

  姜沅已經沒得選了。

  她心一橫,迅速將衣服脫下來,就算下定決心,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關,她羞恥的轉過身背對著他。

  光潔的後背展露在男人視線中,她大概不知道,若隱若現才是最致命的吸引,反而看得太清,會讓人失去探索的欲望。

  姜沅抱著濕漉漉的衣服,等著他下一步指示。

  可身後男人卻半天沒有動靜,她垂著頭,在沉默中煎熬。

  過了會兒,忽然有件外套丟在了她頭上,「穿上,出去。」

  衣服蓋住她所有的視線,那是陸席城的襯衣,上面清晰的染著他的味道,冷色調的淡香,夾雜著一絲菸草味。

  她慌忙拿下衣服,胡亂的穿在身上。

  衣服穿在她身上夠大,衣角幾乎快到她膝蓋了,她抓著衣襟,另外一隻手摩挲著牆壁,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片刻後,浴室里傳來水聲。

  姜沅在床頭坐下,這副樣子,她必然是不敢出去的,穿著陸席城的襯衣,出去了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她和陸席城在一起麼。

  浴室的水聲持續了半個小時才停下,姜沅緊繃了身子,她抓著襯衣,茫然地望著浴室方向。

  片刻後,男人高大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雖然看不清,但能看到他穿了白色的衣服。

  不對,應該是裹著白色的浴巾。

  陸席城走到她面前,若無其事般開口,「你怎麼還沒走?」

  姜沅咬著唇,心裡清楚他是明知故問。

  「我,我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