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不可測

  時光如水悄無聲息,轉眼已是近五年過去。

  翼蛇湖,明心島。

  明心島是紀寧給這湖心島嶼起的名字,島嶼上建築座座,原本一座荒寂的島嶼如今也仿佛世外桃源般美麗,如今春夏之交,各種花兒也是爭奇鬥豔,經過一些僕從的精心打理,更是美麗絕倫。

  「秋葉姐,秋葉姐。」一名青衣少年正飛奔喊著。

  正坐在那熬煮著茶水的秋葉轉頭看去,笑道:「青石,練箭結束了?有沒有被你蒙魚師傅訓斥啊。」

  「這……」青石摸著腦袋無奈道,「能不被訓麼,練箭的時候蒙魚師傅每次都訓斥我,還經常拿哥哥來比,哥哥那是什麼樣的天才,我能比麼?」

  「你得好好珍惜。」秋葉看著青石就仿佛看著自己親弟弟,鄭重道,「公子也說了,蒙魚師傅雖然被破掉丹田,可是他如今更加專精箭術……現如今箭術反而更上一層,蒙魚師傅因為居住在明心島,又有公子開口去說,才願教你的。你可得好好學,學好了,可是一門絕學。」

  青石連點頭:「我明白。」

  青石在明心島上也過的很開心,紀寧完全將他當成了弟弟,以哥哥弟弟相稱。從稱呼就能看出關係的親近來,一般正常是稱呼『大兄』『大哥』,而一般只有孩童時期一起成長比較親密的才會稱呼哥哥。

  「嗯。」秋葉笑著點頭。

  「紀寧哥哥呢?」青石追問道,「在練劍麼?」

  秋葉笑著道:「沒在練劍。」

  「哦,那就在翼蛇湖上睡覺呢。」青石笑著說道,在翼蛇湖生活了近五年他也很清楚紀寧的習慣,紀寧現如今除了練劍,就是在翼蛇湖上躺在一條小船上隨波逐流睡覺。

  「是啊,在睡覺呢。」秋葉也轉頭看向那無邊的湖泊。

  青石忍不住道:「當初我問紀寧哥哥為何總是在翼蛇湖上睡覺時,哥哥卻說……他是在修煉,我就不懂了,在翼蛇湖上睡覺怎麼就是修煉了?不過紀寧哥哥的劍法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呢,兩年前紀統領就已經自認不敵了呢!」

  「是啊,公子的劍術越加高超不可思議了。」秋葉感嘆,「我曾經看到公子練劍時,一些水鳥大量飛了過來環繞在周圍久久不願離去呢。」

  「這麼神奇?」青石驚訝。

  「紀統領當初每年都和公子交手一次,兩年前那次自認不敵後,倒是不再來了。可惜公子不准我看,不知統領和公子交手是什麼樣的場景。」秋葉有著一絲憧憬,在她眼中紀一川的劍術早就被神話了,自家公子的劍術現在的境界更是高深莫測。

  紀一川就居住在明心島上,不過是在明心島的另外一端,平常孤僻冷傲,禁止任何人過去,沒有任何一個僕從。唯有紀寧能夠進去偶爾陪陪父親,

  「真好奇,哥哥的劍術到底達到什麼樣層次呢。」青石眼中有著崇拜之色。

  「看。」秋葉忽然看向湖泊方向。

  「嗯?」青石也轉頭看去。

  只見遙遠處隱隱出現了一條船隻,青石先是露出喜色以為是紀寧睡覺的小船,可是仔細一看……那船隻乃是一隻大船,是經常送人來往於島內和岸上的擺渡船。畢竟現在明心島上居住著不少人,僕人就有近百,經常要將大量的糧食送到島上,還有些外人來拜訪,自然有擺渡船。

  擺渡船上。

  正有一群年輕人在船上,彼此談笑風生。

  「宗主讓我等來拜見那紀寧。」一名赤裸著胸膛的高大青年眼中有著一絲不忿,「我們可是紀氏宗府,比紀氏其他四府強多了!我們六人也是紀氏宗府中年輕一代最強的了,讓我們

  來和這紀寧切磋切磋也就罷了,竟然說是讓我們來『拜見』,讓紀寧『指點』我們?還說要恭敬?」

  「閉嘴。」一名長相俊美的青年開口喝道,「宗主吩咐過,需得恭敬,得稱呼紀寧公子。」

  「好,好,紀寧公子。」那高大青年忍不住道,「我們就罷了,紀墨,你可是我們紀氏宗府年輕一代的絕世天才,十五歲就已經跨入先天了,我們紀氏鎮族絕學《萬劍曲》更是早就大成了,那紀寧……那紀寧公子雖然比你早幾年成先天,可最多彼此切磋而已,哪能讓你去拜見,讓他指點你?」

  「紀墨。」一黑衣女子說到,「同占說的不錯,這次宗主對我們的吩咐,我們明面上沒人敢反抗,可大家心底都是不服氣的,我們可是宗府年輕一代最優秀的,那紀寧……紀寧公子只是紀氏西府的而已。再天才,也就比我們強些而已,哪能有資格讓我們恭敬去拜見。」

  「都好了。」

  俊美青年目光如水,掃視了周圍一眼,其他五名青年都安靜了下來。

  紀墨乃是紀氏宗府年輕一代無可爭議的第一人,並且從小就跟隨著影婆婆,所以令紀墨的地位也愈加特殊……很多人都認定了,紀墨將是紀氏宗府的下一任府主。

  「你們也知道,我是跟著影婆婆的。」紀墨緩緩道。

  「嗯。」五名青年眼中都露出崇拜之色。

  影婆婆……

  紀氏整個族群有兩個人物是站在最巔峰的,一個是族長紀九火!另外一個就是影婆婆!影婆婆是紀九火的親妹妹,同樣活了近四百年的老奶奶,可是毫無疑問她也跨入紫府修士三百年了。

  他們倆,便是紀氏公開的兩名紫府修士。

  至於暗中是否還有紫府修士,難說。一個部族當然得隱藏點底牌手段,虛虛實實,如此才能長久。

  「影婆婆一手教我劍法。」紀墨輕輕道,「我的劍法和影婆婆一比,差了不知多少。你們可知道我們六人為何會被宗主派來這翼蛇湖拜見紀寧嗎?」

  「聽說是其他東府、北府、南府都派過年輕一代弟子過來拜見過紀寧公子,所以我們宗府也派遣了我們六個。」

  「錯。」

  紀墨輕輕搖頭。

  「我們宗府,乃是紀氏的根本。族長、影婆婆都是我們宗府的。」紀墨道,「我們宗府占的領地也是最大的,先天生靈數量也遠超其他四府。連赤甲衛也是駐紮在我們宗府。我們宗府何必和其他幾府學?」

  「那是為何?」一個個看著紀墨。

  紀墨輕輕道:「因為在一年前,影婆婆她來過一趟翼蛇湖。」

  「影婆婆來翼蛇湖?」其他五名青年頓時心中泛起了很多想法。

  紀墨道:「族長曾經大加誇讚紀寧公子,認為紀寧公子將來定是我紀氏第一人!影婆婆所以就來翼蛇湖要親自看看這紀寧到底有何能耐……」

  「怎樣?」

  「影婆婆說什麼了?」五名青年個個期盼看著紀墨。

  紀墨眼中有著一絲奇特之色,緩緩道:「影婆婆回來後,我追問我和紀寧公子相比如何,影婆婆只是說不好比,不好比。我繼續追問這紀寧公子的劍法到底達到何等層次,影婆婆只是說了一句——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五名青年震驚,影婆婆能說出這話,紀寧的劍法得多可怕?

  「諸位,該下船了。」有船夫大聲喊道。

  他們六人這才看去,這擺渡船已經快靠邊了,遠處的一座座建築此起彼伏,景色更是美不勝收。令他們六人心中都不由驚嘆,紀墨更是眼睛發亮:「這紀寧就是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