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進看著眼前的紀寧滿是驚愕，原先的紀寧還是一個很清秀有禮的少年，可此刻眼前少年眼神中的殺意卻是毫不掩飾，「如果我不發出天道誓言，他一定會殺了我，一定會！」
對。
紀寧的確起了殺心，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部落紀氏覆滅的，不管是為了父親，還是為了那些讓他感動過的族人，還是這一世的歸屬感，紀寧都要力保自己的部族。
「即便同門相殘，犯了宗門門規！我也認了！」紀寧暗道。
宗門雖然禁止同門相殘，可如果真的做了……宗門進行懲罰的時候，也會根據情況來定的。比如另外一名同門要殺自己，難道還不能反抗？所以『禁止同門』相殘也僅僅是門規中的一條，懲罰也是由門派來定。
陳進要滅紀氏……紀寧殺他，情有可原，不至於廢掉紫府，可面壁三百年恐怕是最輕的處罰了。
「你選哪一條路？」紀寧盯著陳進。
遠處的火聖也忌憚不已：「這個紀寧竟然能夠神魂衝擊，看來早就達到了神識層次，而且實力也這般強大！現在陳進就在他手裡，一念之間怕就能斬殺了，我要救也來不及了。」
對付紀寧，他有一些把握。
可是……畢竟他比紀寧實力強也強的有限，二者已經算是同一層次的了，想要在紀寧手中救下陳進，顯然不可能。
「我，我……」陳進身體隱隱顫抖，有著痛苦和羞辱，說出了他一輩子忘不了的一句話，「我願立天道誓言！」
「呼。」火聖鬆了一口氣。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九蓮也鬆了一口氣，她一直緊張萬分，因為這事主要就是她引起的，雖然她很無辜，可是依舊愧疚緊張。
「我先說一遍，按照我說的，你來立下天道誓言，一字都不准錯！」紀寧掐著陳進的脖子，冷然道，「聽清楚了，我陳進在此發誓，天道為鑑……」
「我陳進在此發誓，天道為鑑……」陳進雖然不甘，依舊一字字說著。
無形的波動降臨。
那是至高的天道波動，這誓言也受到了天道的承認，一旦違背，那就面臨天道的懲罰！即便是仙人一旦違背天道誓言，也會立即遭到反噬，如果當初誓言中說『魂飛魄散』，那自然會立即魂飛魄散。
「如違此誓，我陳進立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陳進咬牙說著，看著紀寧，「紀寧師弟，你可滿意了？」
紀寧冷然一笑，一揮手。
嗖。
直接將陳進給遠遠扔開，在空中陳進就穩住了，冷冷盯著紀寧。
「想要對付我，儘管來，你能讓什麼樣的強者出手，我紀寧都在這等著。」紀寧看著陳進，「不過當你對付我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迎接我的報復！」
「夠狠。」陳進咬牙。
他當然想要殺紀寧，可是他做不到！
他畢竟只是陳氏內的一個較為有地位的子弟而已，都不是下任首領！他的父親也僅僅只是一名元神道人……即便他陳進的面子夠大，能夠去請部族內的一名仙人。可是部落內的仙人怎麼可能去對付『殿才仙人的弟子』『黑白學宮的妖孽天才』？
一個部族要生存，是絕對不允許好勇鬥狠的，那樣的部族長久不了！
「走吧。」火聖飛到了他的身旁。
陳進看了一旁的火聖，雖然心中仿佛被火燒著，可他沒有任何辦法，點點頭：「好。」
「紀寧。」陳進走前看了一眼紀寧，低沉道，「奉勸你一句，九蓮可是東延氏下一任的首領，這已經是定下的。東延氏那是比黑白學宮都要更強大的古老部族，這樣的部族的下任首領的道侶，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即便是我，都略顯背景不夠，還需要自己拼命修煉。至於你……哼哼。」
「這就無需你操心了。」紀寧淡然道。
「哼。」
陳進、火聖隨即便乘坐著一火紅色的雲朵，迅速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遠方的天際。
翼蛇湖的上空只剩下紀寧和九蓮。
「紀寧。」九蓮站在一旁，臉上有著愧疚之色，「都是因為我，讓你多了這一仇敵。」
人和人就是這樣。
在這之前，紀寧和陳進還是陌生的同門師兄弟，可一轉眼，紀寧成了陳進最大的心魔！而陳進也因為威脅要滅掉紀氏，讓被紀寧認定為『仇敵』了。
「這也怨不得師姐你。」紀寧笑道，「放心師姐，這個陳進只是一跳樑小丑，現在他蹦躂的歡快……可也只能蹦躂，能奈我何？」
自己乃是黑白學宮現如今唯二的劍仙之一！
一個是自己師傅殿才仙人。
另一個就是自己！
「對，你之前施展出的三才劍第三式『劍芒乍現』。」九蓮輕聲道，「如果被黑白學宮知曉，黑白學宮對你的重視程度肯定會大大上升。《三尺劍》乃是黑白學宮最強的劍術，你乃是修煉劍術之天才，黑白學宮定會竭盡全力保你！那陳氏也就和黑白學宮相當，可陳氏是在上水郡，在安澶郡的影響力是非常低的，且陳進在『陳氏』中地位也一般……所以你的確無需擔心什麼。」
紀寧點頭。
半空中紀寧、九蓮二人靠的很近，九蓮說話，紀寧隱隱都感覺到九蓮的氣息。
這讓從未有過男女感情經歷的紀寧心中有了衝動，特別是之前的一戰擊退了『情敵』陳進，紀寧衝動更加強烈，直接伸出手抓住了九蓮的手。
九蓮的手，很軟，仿佛水做的。
「嗯？」九蓮有些措手不及。
「當我道侶吧。」紀寧看著九蓮的眼睛。
九蓮一時間心有些亂了，她其實一直在猶豫，這一年來她雖然逐漸確定了，可是她的性格令她覺得想要再多觀察幾年，可此刻面對紀寧的『進攻』，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修仙路坎坷，至少還有一道侶陪伴。」紀寧看著九蓮，「師姐，你願意陪我走在這條修仙路上千年、萬年乃至無盡永恆嗎？」
九蓮心中一顫，忽然有了決定，迎著紀寧的眼神，輕輕點頭。
「哈哈哈……」紀寧暢快笑了。
「記住你說的。」九蓮看著紀寧，「我們在這條修仙路上一起走，走上千年，萬年，乃至無盡永恆。」
「嗯。」紀寧點頭。
二人目光相視。
而遠處明心島上的秋葉遙遙看著，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公子，找到他的所愛了。」
……
安澶城黑白學宮。
流雲真人『陳進』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內，他一人坐著，一口又一口的喝著酒。
「紀寧。」
「紀寧。」
陳進一次次念叨著，眼神很是可怕。
自己鍾愛的女人被奪走，自己反而被擊敗，甚至被掐著喉嚨被逼著立下天道誓言，這一切都讓陳進無比痛恨紀寧，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紀寧的修煉歲月比他要短的多，可是紀寧的進步速度連他都得咋舌。
「我趕不上他，我不是他的對手。」陳進都升不起戰鬥之心。
「怎麼辦？」
痛苦煎熬著陳進的心。
「對了。」陳進眼睛忽然一亮，「我雖然得不到九蓮，可是這紀寧出身比我要差的多，雖然天資妖孽……可是對於『東延氏』如此古老龐大的部族，他們哪裡會在乎一個妖孽天才。嗯，想必現在東延氏還不知道九蓮和紀寧的事，那我就幫這『紀寧』一把！」
「只要東延氏知道了，肯定會阻止他們的。肯定會！」
陳進也是大部族子弟，非常清楚大部族的做事規則。
一切……為了部族！
即便是部族的首領也得如此，除非像紀寧在『紀氏』中的地位一樣，能夠讓一個人的地位影響力完全超越整個部族。那麼才能真正超然，反而讓部族跟隨他而舞動。
顯然，九蓮單獨她一人，是無法超越整個東延氏的！
「走。」
嗖。
陳進化作流光又迅速離開了黑白學宮。
……
東延氏，是何等強大的部族，既然橫跨三郡，自然在安澶城也是有它的據點的。
當天，陳進就把消息傳給了這一分點。
分點的負責的一名元神道人絲毫不敢大意，這消息畢竟牽扯到下一任的首領『九蓮』。
很快……
消息就傳回了東延氏的老巢——上水郡東延山脈，在這座連綿十餘萬里的山脈上，建造了密密麻麻的大量建築，東延氏的以『億』為單位的族人，就生活在這片山脈中。而且這山脈中潛藏了不知道多少古老陣法，這畢竟是一個橫跨三郡的古老部族，在這部族中誕生『天仙』都是有過好些次的，當然無盡歲月太過悠久，天仙雖然壽命無盡，可同樣會隕落身死。
現如今的東延氏，到底有沒有天仙還活著，誰也不知道。
論底蘊，東延氏是絕對超過安澶郡八大勢力的，是接近安澶北山氏的！或許和安澶北山氏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有被封侯。
「小芸選定道侶了？」
「道侶叫什麼？」
「紀寧？」
消息迅速在東延氏部族高層引起了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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