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跟著周家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沈家。
周圍過路的人都在圍觀。
「聽說了嗎?沈家那大老爺,瞞著嫡妻在外面養外室,一養就是二十年!」
「知道知道,聽說還把外室的女兒和周家大小姐的女兒狸貓換太子,讓周家大小姐替外室養孩子呢!」
「嘖嘖嘖,這沈家大老爺可真夠狠啊。」
「也不知道那外室是個什麼天仙?能讓沈大老爺冒著得罪周家的風險如此對她。」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就是太平胡同那個白日宣淫跑到大街上赤身裸體的狗男女……」
聽著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的議論聲,沈易安滿意的放下車簾。
她娘不戀愛腦了,智商直接拔高一百八啊。
早早的就開始謀算放出輿論,打輿論戰了!
虧她還替她娘操心了許久。
告辭告辭。
她還是太嫩了。
到了周家,幾個舅舅和大哥二哥都在周氏房裡。
周氏已經喝了藥,臉色也好了許多。
寒暄了幾句,周大舅就把沈易安叫出去了。
他欣慰的看著沈易安:「好姑娘,長大了,都能替你母親分憂了。」
今兒妹妹衝動之下喊出義絕的話。
他就怕沈國安狗急跳牆,侵占妹妹的嫁妝。
可妹妹暈了過去,他也不能丟下妹妹去計較錢財。
多虧了易安,自告奮勇攬下這個差事。
「大舅這是什麼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難不成還看著我那渣爹把東西給他的野種劃拉呀。」沈易安傲嬌道。
周君言無奈的失笑。
侄女兒這張嘴啊,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不說這些,明天,皇上會宣你進宮,你準備準備。」周君言說道。
原本昨天皇上就要召見易安。
被沈家的事兒耽擱了。
火統的事關係到國計民生,皇上才堪堪忍耐了一天。
早就知道皇上要宣她進宮,圖紙早就畫好了,沈易安淡定應了一聲,「哦,好。」
和周家的人都見了見,吃過晚飯,又陪周氏說了會兒話,見她精神不濟,沈易安就早早的回了周家給她安排的院子。
有一說一。
周家的宅院又大又舒服,又沒有那些極品礙眼。
沈易安住的十分的舒心。
她晚上還很有閒情逸緻的燙了壺酒,在院子的葡萄藤下曬月亮。
愜意的不得了。
還樂淘淘的吃著新鮮的瓜果,看了一下沈家的雞飛狗跳。
因為原劇情不停的被打亂,所以系統只能不停的更新後面的劇情。
劇情會怎麼發展,沈易安也不知道。
她就當追劇似的,每天都翻一翻新劇情找樂子。
果然,沈國安被皇上親自下旨貶官,周氏大張旗鼓的搬走了嫁妝,揚言要和沈國安義絕。
沈家都亂成了一鍋粥。
沈國安愁的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他給相熟的幾個同僚都發了帖子,隱晦的提及沈怡馨的親事。
誰知道連人家大門都沒進,就被門房禮貌的回絕了。
不管門房話說的再漂亮,可沈國安混跡官場二十年,哪裡看不出來是推脫之詞。
他又恨這些人見風使舵,卻又無可奈何。
官場上就是如此。
你今日是宰相,所有人見你都是笑臉相迎,爭相巴結。
可明日若是下了大獄,那些巴結過你的人,都恨不得離你遠遠地,避之不及。
沈國安沒辦法,只能把眼光往新近的舉子裡去看。
沈怡馨聽說沈國安打聽新進的舉子,心裡惴惴不安。
不死心的找上了沈國安,隱晦的打聽:「爹爹,永安候都下了定,不知何時來上門商議婚期?」
沈國安困苦的瞧了她一眼,嘆氣道:「怡馨啊,永安侯府,你就別想了,永安侯同意換人,是看在你是周氏養女的份兒上,現在,周氏要與為父和離,你的身世曝光,他不可能讓陸成安娶你,你放心,爹會再替你找一門好親事的。」
他其實有些怨沈怡馨。
一手的好牌打的稀爛。
明明太子之前對她情根深種,要娶她當太子妃。
她自己非腦子不清楚和三皇子糾纏不休。
把到手的榮華富貴硬是作沒了。
現在後悔,晚了。
可總歸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疼愛了十幾年,也不能真扔下她不管。
沈國安自覺自己一副慈父心腸,對沈怡馨算是仁至義盡。
可沈怡馨不這麼認為,她崩潰的扯著沈國安,「那您就去求她啊!娘對您一往情深,只要您求一求她,她一定會回來的!」
沈怡馨心慌意亂。
她半個字都不信沈國安的話。
放心?替她找一門好親事?
找誰?
那些不知熬多少年才能考上進士的窮酸舉人嗎?
她嫁過去難不成還要操持家務,為了幾塊碎銀子奔波操勞?
不!
這樣的日子她寧願去死!
沈怡馨想一想那個場面,都覺得窒息。
而沈國安本來就心煩,被沈怡馨這一喊,只覺得面如火燒。
他居然淪落到要去求周氏了?
這幾十年,哪一次不是周氏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給他道歉?
沈怡馨此時可顧不上照顧沈國安脆弱的自尊心,她滿心都是沈國安要把她嫁給落魄舉人!
她拽著沈國安哭求:「爹爹,娘一向心軟,您就委屈委屈,給娘低頭認個錯吧,女兒不想隨便嫁人。」
沈國安臉色難看,咬牙道:「你當我沒求嗎?」他陰沉著掃了眼沈怡馨,「不如你去求求你娘,她養了你十幾年,總歸有幾分香火情。」
沈怡馨的哭聲戛然而止。
周氏都知道那毒是她下的了,她現在湊上去,難道是害怕周氏想不起來找她算帳嗎?
沈國安沉著眼,嗤笑一聲,煩躁的擺了擺手,「好了,你下去吧,此事為父自由計較,你就等著嫁人就行了。」
沈怡馨想再多說幾句,可看沈國安那風雨欲來的神情,只得恨恨的走了。
回到房間,她越想越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真聽沈國安的,在家乖乖等著,那她就完了!
腦子裡突然閃過沈易安下午說的話。
『不如回頭去求三皇子,再不濟,還有個皇妃名頭。』
可是。
她和三皇子已經反目成仇,三皇子看見她,不撕了她都算是有涵養。
況且。
三皇子可不是那種有涵養的人。
不如再看看陸成安那邊,還有沒有希望?
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願意去走三皇子這條一想就很艱難路。
這樣想著,她寫了一封信,讓丫鬟悄悄交給陸成安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