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
顧辭捂著下身,痛的臉都白了。
沈易安踢的那一下,他幾乎感覺看見了他太奶。
她下腳也太狠了!
沈易安蔑笑著勾著嘴唇,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睥睨著顧辭。
「小屁孩,也敢調戲姐姐,再有下次,我就替你進宮討個差事。」她舉起右手,做了個剪刀的手勢。
顧辭咬牙切齒道:「沈易安,你給我等著!」
沈易安輕蔑的笑,「喲,還敢放狠話呢,是不是還想再來一下。」
說著,就作勢抬腳。
顧辭下意識的向後一彈。
做完這個動作,回過神,他的臉色越發羞惱。
這一下,他就落了下風。
只聽沈易安嗤笑一聲,放下腳又扔了個堅果進嘴裡吃。
顧辭冷哼一聲,爬起來,坐到角落裡,閉目養神,離沈易安遠遠地。
於是。
接下來幾天,裴時宜發現,沈易安和小顧大夫,好像鬧彆扭了。
明明三人一路,可他們倆說話,非要通過他,好像跟對方說話會掉塊肉似的。
裴時宜黑臉,看著兩人,「你們有什麼話自己面對面說,我不是你倆的傳聲筒。」
說完,就騎馬揚長而去,離兩人遠遠地。
沈易安和顧辭互相看了一眼。
同時,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扭過臉。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機械的趕路。
路過前幾個城池,因著離京城近,雖然比不上京城,但也很繁華。
但是。
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西南,路過的城池就越發的偏僻,繁華程度直線下降。
具體體現在。
一家客棧里,沈易安嫌棄的夾了一筷子羊肉,又扔回盤子裡。
「這上面還飄了一層油,又腥又膻,讓人怎麼吃啊。」
都連續幾天了,伙食是越來越差,沈易安覺得她的腰都細了。
裴時宜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口,道:「行軍打仗,這都算美味了,你將就一下,等到了吳城,會好很多。」
顧辭也面無表情的吃下一塊肉,陰陽怪氣道:「大小姐受不了苦,現在回京城享福也來得及。」
沈易安瞪眼,佯裝要打人,「顧辭,你想叉架是不是?」
又來了。
裴時宜啪的放下筷子。
嚴肅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點兒?我們是去查案,不是郊遊,你們倆這樣,是怕被人發現不了嗎?」
裴時宜冷臉,兩人齊齊噤聲。
不得不說,這些年在軍中養出來的威嚴,還是很有用的。
壓服住了兩人。
裴時宜用手點了茶水,在桌上畫道:「我們現在在興遠縣,過了興遠縣,就進入西南的管轄,周家在西南世代經營,勢力根深蒂固,我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兩人聞言,精神齊齊一震,嚴肅的點頭。
事關性命,他們跟命可沒仇。
就勉為其難,和好算了。
裴時宜看看兩人,給兩人杯子裡都倒了茶水,道:「來來來,喝了這一杯,一笑泯恩仇,接下來,我們並肩作戰,通力協作。」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還是端起茶杯碰了。
裴時宜嚴肅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進入西南的前一晚,三人宿在野外。
一邊吃著裴時宜打來的野雞,一邊商量計劃。
雖然野雞隻撒了鹽,但比起這些日子吃的,也算得上美味了。
主要是裴時宜手藝好。
沈易安吃的頭也不抬,朝裴時宜豎起大拇指,「裴將軍,您這手藝,絕了,您以後要是不干將軍了,開個燒烤店,也肯定賺翻了。」
裴時宜黑線。
他是有多想不開,放著將軍不當,去賣燒烤?
顧辭嘴巴動了兩下,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卻硬是吞了下去,繼續埋頭吃肉。
不能吵架,不能吵架,要和諧。
裴時宜虛空點了點沈易安,「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能再叫我裴將軍了,我們是從北邊來西南經商的主僕,我是西北的南北貨商人,白藝恩,顧辭是顧帳房,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墨玉,明白了嗎?」
沈易安不滿,「憑啥你倆都是主子,我就是丫鬟呢?」
顧辭指了指裴時宜,「那你覺得,他長的像小廝或者帳房嗎?」
沈易安:「……」
她確實很難昧著良心說像。
裴時宜這通身凜冽威嚴的氣質,讓他當小廝,恐怕頭一天他們就暴露了。
沈易安臊眉耷眼認命道:「好吧,我是丫鬟,裴將軍。」
裴時宜看她,「還叫我裴將軍?」
沈易安立馬改口,「是,白公子。」
商量好了計策。
他們是聽說西南的棉花便宜,想來找個長期供應的棉商,打通西南到西北的商道。
又補充了一些細節。
第二天,沈易安只給裴時宜化了妝,她和顧辭則是只換了衣服。
裴時宜大名鼎鼎,他的畫像恐怕各大世家手裡都有。
而她和顧辭,一個一年前才被找回京的鄉下女子,一個籍籍無名的大夫。
恐怕都不夠資格進人家的名冊。
他倆化妝屬實多此一舉。
換了一輛馬車,三人在中午之前就進了西南最繁華的城池,吳城。
在城門口,但是沒多被刁難。
士兵只仔細的搜了他們的馬上,確定沒有危險物品,就放他們進去了。
找了一家看起來門臉還挺氣派的酒樓,三人進去就往大廳一坐,點了一桌子菜,順道還打聽了下吳城有沒有好點兒的宅子出售。
小二一聽,這是大主顧啊,忙殷勤道:「您問小的可算是問著了,小的的姐夫,就在吳城最大的牙行做掮客,保證給您找到滿意的宅子。」
沈易安直接扔了一塊碎銀子給小二,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去把你姐夫叫來,若真有好房,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小二眼睛亮的像看見了財神爺。
忙向掌柜告了一刻鐘的假,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沈易安得意的低聲道:「怎麼樣,我演的夠不夠有錢?」
裴時宜戰術性喝水。
顧辭忍了又忍,還是委婉道:「你的表情要是能收一收就更好了,咱是來做生意,不是來找人麻煩。」
就她那目中無人的表演,他真怕案子還沒查出個什麼,他們再出去被人套麻袋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