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魯也想跟出去一起追人,可他被禁軍團團圍住,像看守犯人一樣守著他。
事情發展到如今,阿史那魯終於相信。
齊慕楓沒有說大話,真的是梁國皇帝下旨。
否則,就算是歸為太子,也不可能調得動禁軍。
梁國禁軍,直屬梁國皇帝親掌,就像是他們突厥的親衛軍一樣,就算是兒子也不能伸手。
阿史那魯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沈易安一個長相平平的女子,到底有什麼魅力,不僅讓梁國太子,公主都喜歡,連皇帝也護著她?
虧的是沈易安這會兒沒在這兒,她要是知道阿史那魯對她的長相評價是『長相平平』,她能站在四夷館罵他三天三夜。
男人,可以說女人沒才華,沒頭腦,草包都行,但是絕對不能說一個女人長相普通,那威力,足以讓一個女人起殺心。
風馳電掣,齊慕楓不停的揮動鞭子,只覺得速度太慢了,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腦子裡不可抑制的想像著沈易安被強迫的畫面。
他的眼睛都紅了,恨意充斥了胸間。
如果沈易安被傷害了,哪怕是拼著和突厥開戰,他也要上奏父皇踏平突厥!
胸中的火燃燒的越來越旺。
守城門的官兵只覺得有什麼從眼前飛過去了,慌忙衝上去就要攔。
懷裡卻被扔了一塊令牌。
是禁軍的令牌。
天,這是哪兒發生戰亂了嗎?禁軍怎麼這麼著急?
吃了一嘴的灰,守城門的兵士們圍在一起,緊張的討論起來。
官道上,兩邊的樹木越來越少。
齊慕楓不敢鬆弛一秒。
突然。
前方官道上出現了一男一女,灰頭土臉,衣衫襤褸。
兩人一人拄著一根樹枝,朝他們瘋狂搖手。
齊慕楓皺眉,吩咐道:「繞過去。」
他現在沒空救人。
沈易安憑她5.8的視力,遠遠的就看見騎在馬上的齊慕楓。
她都快激動哭了。
天知道她是怎麼穿過樹林,歷經劫難走到了這裡。
一路上,蛇,蜘蛛,狼。
要不是有顧辭,她的小命就葬送在危險重重的森林裡了。
終於,終於讓她看見希望了!
沈易安淚流滿面。
她瘋狂的向齊慕楓搖手讓他停下來,誰知道,他們竟然繞過了她。
繞過了……繞過了……
沈易安懵逼了。
吃了一嘴的土,她對著馬屁股聲嘶力竭大喊:「太子殿下!!!齊慕楓!!!」
一心往前沖的齊慕楓,驟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他以為他聽錯了。
好像,是沈易安的聲音?
然後,又是一聲:「太子殿下!我是沈易安啊!!我在這兒!」
齊慕楓驟然嘞停馬,豁然轉頭。
只見是那倆衣衫襤褸狀似乞丐的一男一女。
他從馬上跳下來,不敢相信的走過去,揉了揉眼睛。
沈易安抹了把臉,朝齊慕楓笑,露出大白眼,「殿下,是我啊。」
齊慕楓一言難盡的上下打量沈易安。
她頭髮雞窩似的打結成一團,臉上黑一坨,灰一坨,還有疑似眼淚衝出來的兩道黑痕。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齊慕楓不知為何,突然想笑。
提起這個,沈易安力氣都回來了,張牙舞爪的氣憤道:「殿下,您一定要把阿史那魯抓起來!他抓了我,意圖竊取我們梁國的機密啊!」
沈易安毫不客氣的給阿史那魯頭上扣帽子。
要不是她命大遇上顧辭,要不是她有系統,她就被阿史那魯抓到草原嫁人去了!
此仇不共戴!
齊慕楓悄悄的送了一口氣。
看沈易安的樣子,應該是沒事。
幸好,幸好。
他沉著臉道:「你說的,孤會如實稟告父皇,先回去吧。」
眼神這才掃到旁邊的男子身上,「他是?」
沈易安一把拉過顧辭,介紹道:「這是我過命的朋友,他也被阿史那魯的人抓了,我們倆一塊逃出來的。」
說著,沈易安把顧辭花式誇了一通,夸的饒是顧辭兩世為人的臉皮,都差點兒遭不住。
他咳了一聲,拉了拉沈易安,「夠了。」
沈易安聞言立刻閉嘴。
有求於人,自然要有有求於人的態度。
而齊慕楓的臉,卻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天還要黑。
他眼裡暗藏敵意,把沈易安拉到身後,「多謝這位小朋友,你救了她,就是對孤有恩,孤不會虧待你。」
顧辭暗暗挑眉。
兩世,頭一回有人叫他『小朋友』,真是有趣。
這位,想必就是那位被三皇子害死的太子殿下了吧?
只是,上一世這時候他已經死了,怎麼還好端端的活著?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他拱了拱手,「草民不敢當,沈姑娘也救了草民的命,我們倆算是扯平了。」
他眼睛沒瞎的話,這位太子殿下,應該是喜歡沈易安。
掃了沈易安一眼,她正義憤填膺的發牢騷,告阿史那魯的狀。
顧辭眼睛疼,這傻子恐怕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給了兩人一人一匹馬,齊慕楓故意騎在兩人中間,有一搭沒一搭的套顧辭的話。
可越套他心底的防備就越重。
此人年紀不大,說話辦事卻滴水不漏,他的身份不簡單。
把沈易安送到周府門口,眼見顧辭竟然也下馬要和沈易安一起回去,齊慕楓破防了。
「等等!」
兩人回頭。
齊慕楓黑眸緊緊的盯著顧辭,「男女授受不親,顧公子和昭華郡主非親非故,住在周府怕是不妥吧?孤在城西還有一座宅子,顧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先住那裡。」
顧辭還沒說話,沈易安先急了,「不行不行,他是我請來給我大哥治病的大夫,必須住周府。」
齊慕楓黑了臉,「住在別處一樣能來看病。」
沈易安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顧辭在京城無依無靠,一個人住在外面多可憐啊,我們倆同生死共患難,我怎麼能這麼不講義氣拋棄他呢!」
沈易安說的大義凜然,說完,還朝顧辭笑了笑。
看她多有誠意!他怎麼好意思不盡心盡力?
沈易安是擔心顧辭現在醫術還沒有二十歲的時候高,怕他治不好就走了。
那以後天南海北的,再想找他就難了。
最好把他留在周家,直到他二十歲能治好她大哥最好!
可齊慕楓不知道啊,他的臉黑的都快趕上鍋底的碳灰了。
他目光森森的盯著沈易安,「好,沈易安,你好得很!」
說完,嘞馬轉身就走。
沈易安一頭霧水,「他怎麼又生氣了?」
誒,她為什麼要說又?
顧辭悶笑,一臉真誠的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