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晴空一道驚雷,劈的沈怡馨外焦里嫩。
三皇子諷刺的一笑,「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正妃嗎?你覺得,以你外室之女的身份,你配嗎?」
沈怡馨不信,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希冀道:「怎麼會是妾室?我爹已經娶了我娘,我娘是正室,我是嫡女!」
三皇子嘴角的譏諷更大,「外室扶正的嫡女?」
沈國安尷尬的賠笑。
轉頭斥責沈怡馨,「大喊大叫成何體統!能給三皇子當妾室,是你的福分。」
沈怡馨慘白著一張臉。
爭來爭去,到頭來,她就落了個妾室的下場。
連個側妃都不是,皇家玉蝶都沒資格上。
她生下來的兒女,她都沒資格聽他們叫一聲『娘』。
早知如此,她當初到底在爭什麼?
太子對她情根深種,她安安穩穩的嫁給太子,當太子妃不好嗎?
這一刻,沈怡馨後悔了。
可能,她早就後悔了。
只是不肯承認。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沈怡馨『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可不管她怎麼哭,也無法改變事實。
一定小轎,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當夜就被抬進了三皇子府。
沈易安露出安心的表情。
倆人終於鎖死了。
她也放心了。
幾日後就是皇上的千秋,她得好好想想送點兒什麼。
太貴的,她捨不得花這個錢。
太便宜的,拿不出手,也不符合她郡主的身份。
糾結了半晌,還是齊慕楓約她出去,說珍寶閣新到了一批西洋來的稀罕物,讓她去看看有沒有看得上的。
沈易安欣然應約。
她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坐馬車出去了。
她撩開帘子往外看,金色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晴空萬里,微風吹在臉上都是暖暖的。
天氣可真好。
沈易安的心情都變得很好。
珍寶閣開在最繁華的南關正街上,這條街上來往的,非富即貴。
馬車停不到跟前,到了對面的胡同,就不能走了。
沈怡馨下了馬車,車夫把車趕往專門供馬車停靠的地方。
一眼,她就看見珍寶閣門口正在跟人說話的齊慕楓身上。
她剛伸出手,「太子……」
話還沒喊完,斜刺里突然伸出來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後拖。
沈易安下意識的嗚嗚嗚的掙扎。
可那捂嘴的帕子上,不知抹了什麼,她剛掙扎了幾下,就感覺頭很沉,暈了過去。
沈易安被人拖進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快速的從巷子裡離開。
齊慕楓似是心有所感,突然抬頭往對面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巷子口,什麼也沒有。
他皺眉問身邊的太監,「你確定把信兒送到了?」
太監躬身應道:「奴才確定,還是沈二姑娘親自答應的呢。」
齊慕楓看了看天色。
這小東西,膽子是越來越肥了,敢讓他等這麼久。
等她來了,非得給她緊緊皮不可。
可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齊慕楓覺得不對勁了。
沈易安膽子再大,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她不敢放他的鴿子。
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齊慕楓直接上馬,「去周家。」
他風馳電掣的趕到周家,周家一大家子都出來跪迎。
顧不上虛禮,齊慕楓直接問道:「沈二姑娘可在府中?」
周氏詫異,「她不是跟你約好出去給皇上買壽禮了嗎?」
齊慕楓心頭咯噔一下,「她什麼時候出門的?」
周氏算了算,「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了。」
齊慕楓一算。
也就是說,他剛到一會兒,沈易安就到了。
可是,她去哪裡了呢?
齊慕楓的臉色驀然沉下來。
見他的臉色,周氏忐忑不安,急忙問道:「殿下,易安可是出事了?」
齊慕楓聲音沉沉,「孤沒有見到她。」
周氏聞言身形直接晃了一下。
她搖搖欲墜,急道:「那,那她能去哪兒了?」
齊慕楓搖搖頭。
周家直接炸翻了天。
周君言趕緊出動府上所有的人去沈易安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去找人。
齊慕楓也派了幾十個侍衛,全城找人。
從白天到晚上,一波波的人出來進去,帶回來的全是沒有找到的消息。
周氏哭的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眼看就要宵禁。
齊慕楓坐不住了,他冷著臉道:「看來,她是被人綁走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沖的不是錢,否則,綁匪應該會派人來談條件,可見他們沖的是她這個人。」
他黑眸鋒利的看向眾人,「沈二姑娘可曾得罪過誰?」
周氏:「……」
沈亦邦:「……」
兩人苦笑,那可太多了。
周氏驟然嘶聲裂肺道:「是沈國安!一定是他!易安算計他簽了和離書,他懷恨在心,綁架了易安!對,是他!」
說著,周氏站起來就往外沖,要去找沈國安算帳。
周家人也覺得此話有理,也都憤怒的準備去找沈國安要人。
齊慕楓攔住他們,「不是他。」
周家人齊齊看向他。
齊慕楓黑沉著眸子,「孤派人盯著他,他這幾日一直忙著籌錢,沒有接觸過別的人。」
周氏驟然失去力氣,搖搖欲墜,「不是他,那會是誰?」
此時,也沒人顧得上問,太子為何盯著一個被貶的官員,都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齊慕楓站起來,「孤進宮去見父皇,請他下令封鎖全城挨家挨戶找人。」
周君言心頭登時豁然一亮。
易安的功勞,別人不清楚,皇上可太清楚了。
她的重要性,比之朝上任何人都重要。
他們可以說的嚴重一點,說是敵國奸細,意圖竊取火銃製造的機密,皇上定然不會不同意封鎖全城。
周君言站起來,「殿下,臣和您一起去。」
齊慕楓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兩人匆匆騎馬趕往皇宮。
不得不說,周君言猜的八九不離十。
不過,敵國奸細綁架是真,這理由嘛,可就差的十萬八千里了。
沈易安朦朦朧朧的從昏迷中醒來。
迷藥殘留的藥性讓她頭痛欲裂。
她環顧四周,是一間破破爛爛的柴房。
她動了動手,發現她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嘴巴也被塞的嚴嚴實實。
「醒來啦。」蹩腳的漢語從黑暗中傳來。
沈易安下意識的眯眼,借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的長相。
竟然是阿史那魯!
他綁她幹什麼?
「嗚嗚嗚嗚嗚」沈易安嘴裡發出嗚哩哇啦的叫聲。
阿史那魯陰沉著臉,蹲下來拔掉她口中的布子,「沈姑娘,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