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馮七預想的秦川被暴打的景象沒有出現,百姓們也瞪大眼睛,長大嘴巴的看著這一幕。
那原本應該落在秦川臉上拳頭,卻是生生停在了他的臉前。
下一秒,那出手的大漢就被雨化田一腳踹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著那大漢凹陷的胸膛,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救了。
剩下的三個大漢都沒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秦川身前站著的雨化田,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
「一個不留。」
隨著秦川的話音落下,雨化田出手了。
僅僅是一拳兩腳,剛剛那四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便躺在地上生機全無。
馮七哪見過這個場面,嚇得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那少女似乎看到這一幕,原本已經暮氣沉沉的雙眼,突然爆發出了前所未見的求生欲。
趁著馮七愣神的功夫,連忙掙扎著起身,跑到了秦川身旁。
二話不說立馬跪下:「求恩公救我們母女二人一命。」
「求恩公救我們母女二人一命。」
邊說邊磕頭,秦川連忙伸手將她攔住:「別怕,今日這事,我為你們做主。」
這時,緩過神的馮七聽到這話,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
「你做主?」
「哈哈哈哈,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不起就把女兒抵給我,這是常理!」
「這上面還有她母女二人畫的手印,你憑什麼做主?今日這事,就是告到陛下那我都不怕!」
周圍的人被馮七癲狂的模樣嚇的又退了幾步,馮七見狀笑的更下猖狂了。
「小子,我勸你自己給我跪下磕頭謝罪,我還能饒了你。」
「若是等我舅舅來了,你在求我就沒用了。」
這話著實給秦川聽笑了,當即便說道:「去,先把他腿打斷。」
雨化田收到命令,立刻上前,馮七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凶人,連忙恐懼的後退,隨後驚恐的大喊。
「小子,你有種就放我去找我舅舅!」
「你敢嗎?」
「找你舅舅?你今天就是把六部尚書全給我找來,都保不住你。」
馮七卻不信,只是以為眼前的少年在嚇自己,連忙喊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我走,你在這裡等著!我把我舅舅喊來。」
「行,我就在那邊的茶湯攤子上等著你,你可千萬別嚇得不敢來啊!」
見秦川答應,馮七也不在停留,連忙向禮部跑去。
待馮七跑了後,秦川便立馬將少女身上的繩子解開,隨後就去查看倒地的婦女。
「老爺,只是暈倒了,並無大礙。」
原本梨花帶雨的少女聽到這話,連忙問到:「真的嗎,真的沒事嗎。」
見雨化田點頭,那少女再次跪地拜倒。
周圍的百姓見此,皆是不忍的搖了搖頭,隨後有一個老者上前勸道:「少年郎,趁現在快走吧。」
「等會那大老爺來了,你就走不掉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立馬紛紛勸道。
可是秦川卻是反問道:「這天子腳下,遇到這事,就每人管嗎?」
人群中一個青年悲憤地說道:「誰不知道這是天子腳下,可誰管?我們連衙門都進不去,如何告官,就算告了又能如何。」
看著周圍百姓紛紛點頭認同的模樣,秦川有些疑惑了。
「聽說那東廠魏忠賢最近在替百姓做主,為什麼不去找他。」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斷了一條腿的老者睚眥欲裂的道:「去?我們怎麼沒去。」
「老漢我還沒到東廠門口呢,就被一群人攔住,打斷了我一條腿,還告訴我若是敢去告狀,我一家人都沒安生日子過。」
「我怎麼敢再去啊!」
「年輕人,快走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是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快走吧。」
雨化田看著秦川那緊握的雙手,知道陛下此刻內心的怒火已經快壓不住了。
連忙給張讓使了個眼神,張讓也是秒懂,連忙上前道。
「老爺,咱們想把這婦人扶到茶湯攤子上吧,先讓她們母女二人好好休息,在大夫過來給她們看看。」
聽到張讓的話,秦川點頭點頭,一言不發。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隨後就幫著少女把那婦人扶到了茶湯攤子上。
劉阿四看著秦川通紅的雙眼,也是嚇了一跳。
「年輕人,你為什麼不走啊。」
就在劉阿四還想勸幾句的時候,那剛走沒多久的馮七,就帶著一百多人的家丁返回了。
那領頭的,是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看上去儀表堂堂的男子。
「舅舅,就是他!」
錢相文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幾個壯漢,又看了看茶湯攤子的方向。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最近安分一些安分一些,你怎麼就是不聽。」
馮七聽到這話,卻是一臉的委屈,全然沒有剛剛面對秦川時的那一副囂張無比的態度。
錢相文看著他這般模樣,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次便罷了,可若是再有下次,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便領頭向著茶湯攤子走去。
原本圍在茶湯攤子旁的百姓一下就如潮水般的退去了,只留下背對著錢相文的秦川。
和一旁站立的雨化田與張讓。
錢相文第一眼看的不是秦川,而是那坐立不安的少女。
僅是一眼,就露出了淫邪的目光。
因為那少女的相貌實在是算得上國色天香了。
亂世,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身後若沒人撐腰,那結果似乎就註定了。
「舅舅,就是他!」
錢相文還想再少女面前展示自己的風度,伸手攔住了準備上前的馮七。
「你別怕,跟我回府吧,今後跟著老爺我,我保你衣食無憂,如何?」
少女並未回話,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川。
此刻她已經害怕得瑟瑟發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大官,那可是比他們鄉里的縣太爺都要大啊。
「跟你走?你這是準備納妾了嗎?錢大人!」
說著,秦川緩緩轉身,目光陰沉的盯著錢相文。
錢相文一愣,似乎猛然間想不起這人是誰,可是那相貌卻是非常的熟悉。
隨後,這張面孔和記憶中的面孔逐漸重合,最終匯聚在一起,錢相文想起來了。
「陛下!不知陛下在此,微臣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啊!」
馮七傻了,不光馮七,一旁的少女也傻了,周圍圍觀的百姓們也都傻了。
誰都沒想到上一秒還氣焰囂張的錢相文,下一秒竟然跪地求饒。
而且,他剛剛喊的什麼?陛下?
眼前這個少年是陛下?
「叮噹!」
劉阿四手中的瓷碗落地,清脆的聲音瞬間將周圍的人震醒了。
一瞬間,全部對著秦川跪地高呼:「草民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