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
第一縷陽光灑照大地。
面對這溫暖炫目的陽光。
身披盔甲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的韓信不由得微微眯眼。
在他身下。
即城門之上。
赫然寫有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虎牢關!!
它就像凜冽寒風中威武立定的戰士。
挾萬夫不當之勇!
在韓信的一雙眼瞳當中。
作為對手的大宋軍正在有條不紊的安營紮寨。
看那糧草輜重。
看那人數規模。
至少在二十萬以上。
可謂是一支名副其實的勁旅了!
「將軍,眼前的宋軍不僅人數眾多,更是裝備精良,由此可見,必然是一支極具戰鬥力的隊伍了!這也與我們之前所獲得的情報完全不相符了!這所謂的弱宋,當真是一點都不弱了!!」
站在韓信身邊的一名將領忍住開口說道。
說話間。
眉頭緊鎖。
語氣相當凝重。
韓信回頭瞥了他一眼。
淡淡的笑道:
「九州大陸,七國爭雄,既然是爭雄,那麼在這七國當中,又有哪一國是這所謂的弱國呢?一切,不過是相對而已!最重要的一點!在本將軍看來,由於多年未受戰火襲擾,這七國當中的大宋國,或許才是最為難纏的了!至少,他們絕對有足夠的財富,支撐他們的軍備了!」
副將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說道:
「將軍,根據我們之前所獲得的情報,大宋國這一次的領軍將領,乃是他們大宋國的所謂名將馬謖,相傳,此人的智慧完全可以用多智近妖來形容!更是300年難出一人,可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超級強人……當然了,這都是大宋國人對他的吹捧,真實水平到底如何,根本不得而知。畢竟,在這之前,這所謂的馬謖根本就沒有打過國戰了,只不過是在國內平亂鎮反罷了。」
語氣一頓。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對方已經放出了話,宣稱要在兩個月內,直接拿下虎牢關,活捉將軍你!」
「將軍,你怎麼看?」
「在屬下看來。」
「這傢伙當真是狂妄無邊,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過。」
「話又說回來。」
「他既然敢如此吹牛皮。」
「或許……」
「是真的有些能耐了!」
「所以。」
「將軍一定要多加小心,多加注意了!!」
一番話。
可謂是語重心長。
對此。
韓信卻是哂然一笑,「本將軍能有什麼看法?本將軍只能說,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唄!看看最後,到底是我韓信活捉了他馬謖,還是他馬謖活捉了我韓信!」
笑得無比自信。
或許是看出了韓信的自信滿滿。
副將忍不住說道:
「將軍,你為何一副如此成竹在胸的樣子?難道說……在將軍的心中,早就有了這破敵之法??還請將軍說道一二,好讓屬下開開眼界了!!」
「呵呵呵~~~其實,我的確已有了破敵之法,只不過,這法子最後到底能不能實現,或者能不能靈驗,還的看這馬謖願不願意配合我了!如果沒有他的傾力配合,我這法子是絕對不能成行的!不過……看他們大宋軍眼下安營紮寨在這孤峰之上的模樣……那馬謖或許是真的想要配合本將軍了!亦真心想成全本將軍一次了!嘿嘿嘿~~~」
說到最後。
韓信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
也根本沒有說出那所謂的妙計。
哪怕是隻言片語都沒有透露。
聽得一旁的副將眉頭緊皺,一臉的迷糊。
而他的兩隻眼睛。
也一直一眼不眨的凝視著在那孤鋒之上不斷搬運糧草,伐木立寨的大宋軍。
只覺得韓信已經將那所謂的妙計說了出來。
只是自己沒有聽懂罷了。
而這所謂的妙計。
就與這大宋軍所選擇的李寨之處息息相關了!
「一定是這樣的。」
「只是……」
「這破敵妙計到底在哪了??」
「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副將在心中鬱悶的叫道。
另一邊。
即大宋軍營內。
有人掀開簾帳。
大步走了進來。
徑直走到了端坐在桌案前,正埋首工作的馬謖的面前。
聽到聲音。
馬謖一把抬起了頭。
朝這名打扮似副將的軍官說道:
「一切進行的如何了?」
「回將軍的話,大概明日傍晚之前,我軍可以全部上這座孤峰安營紮寨。」副將拱手抱拳,一臉恭敬的說道。
「嗯~~~那就好!」
馬謖輕輕點了點頭。
便欲繼續低下了頭。
埋首工作。
卻發現那副將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此一幕。
馬謖輕輕的笑了笑。
說道: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你可是我的心腹了!」
「在我的面前。」
「難道還要藏著掖著嗎??」
「那屬下就直說了……」副將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將軍,屬下想問的……其實是想知道,將軍為什麼一定要安營紮寨在這孤峰之上呢?明明有那麼多地方可以選了,根本沒必要非得在這孤峰之上了!最重要的一點!安營紮寨在這孤峰之上,似乎也不是那最明智的選擇了!」
一聽這話。
馬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也沒有馬上回答屬下的提問。
而不答反問道:
「今日突然在本將軍面前說這番話。」
「是不是有人在這帳外造謠。」
「說本將軍於這孤鋒之上安營紮寨,乃是大錯特錯??」
眼神十分的銳利。
一直直勾勾的盯著立在軍帳中央的副將。
副將被馬謖盯的心中一陣發毛,眼珠下移,避開馬謖的目光之後,忐忑的說道:「回將軍的話……也不是有人在外有意造謠了,只是……那王平將軍,幾乎是見人就說……說將軍你,根本就不應該把我軍安置在這孤鋒之上,說這般安營紮寨,會擁有許多弊端,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
副將幾乎是一口氣說出了他所聽到的那些話。
聽得馬謖的臉色越來越冰冷。
也讓身為發言者的副將的心中越來越恐懼。
「這王平,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兩軍還未交戰,他便已在這裡造謠生事,亂我軍心……如果他不是所謂的名門之後,又是皇上欽點的,用來輔佐幫助本將軍的人,本將軍今日一定要直接斬了他!!」馬謖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下一秒。
他忽然深呼吸一口氣。
適當的收斂了一下子臉上的寒意。
接著。
目光投向立在軍帳中央正惴惴不安的副將。
儘量和顏悅色的說道:
「你不必害怕。」
「本將軍不會怪罪於你的。」
「因為。」
「本將軍知道你的心意。」
「知道你完全是為了本將軍好了。」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其實也是本將軍的錯了。」
「錯在本將軍沒有直接告訴你們直接安營紮寨在這孤鋒之上的好處。」
「……也怪本將軍太忙了。」
「一直忘記了這件事!」
「畢竟。」
「不能所有人都能像本將軍一樣。」
「看透這凡人根本無法看透的本質,與這妙處了!」
說到這裡。
在那副將逐漸增大的一雙眼珠子的注視下。
馬謖挺胸端坐。
故意清了清嗓子。
繼而一本正經的再次說道起來,
「這虎牢關外,道路四通八達,若是據路口立寨,根本無險可守,無物可靠!但是,這座孤峰就不一樣,山上林木茂密,數量極多,可謂是天賜之險,如此一來,便可以讓我軍永遠處於不敗之地!最重要的一點,那韓信所率領的軍隊,大多數是騎兵,在這視線開闊的平地之上,騎兵自然可以占盡優勢,不過,若是上山入林,他們就優勢全無,反成累贅了!到時候,即那韓信領兵來犯的時候,我們只需萬箭齊發,再配以巨木滾石,就必定可以讓那韓信和那大秦軍有來無回!!」
聽到這裡。
副將忍不住連連點頭。
直說馬謖的法子當真是妙法中的妙法了!
一下子讓馬謖高興壞了。
捻著自己下巴下的三寸山羊須不停的笑。
「不過……」
「將軍。」
「這山……可是一座孤鋒了!可謂是毫無退路了!到時候,如果那韓信只是圍而不攻,並斷我糧草,斷我水源,我們又該怎辦了??」
副將突然想到了什麼。
急忙說道。
沒曾想。
端坐在桌案前的馬謖依然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一邊摸著自己的鬍子。
一邊面帶微笑的說道:
「還能怎麼辦?」
「自然是直接衝下山,與大秦軍決一死戰了!」
「俗話說得好。」
「置之死地而後生。」
「當我軍將士真的缺水斷糧,又陷入敵人的重重包圍之後。」
「必定會爆發出最強的鬥志!」
「因為他們明白。」
「只有殺退秦國。」
「才能獲得生路。」
「如此情況下。」
「那韓信與大秦軍焉能不敗??」
「哼!」
「有道理,有道理……」副將再次連連點頭。
這一次。
當真是對主將馬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不過。
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
竟然再次皺起了眉頭。
並將自己心中的困惑直接說了出來。
「將軍!不得不承認,你所策劃的一切,當真是妙計無雙,無人可及,只是……將軍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眼下,我大宋軍才是那主攻方了,而大秦國,只不過是那被動防禦的一方罷了,如此一來……那韓信怎麼可能會領著軍隊,主動出城來攻打我們了??而只要他們不主動出擊,將軍在這孤鋒之上安營紮寨的目的,也將全都白費了!更是毫無用武之地了!!」
說到最後。
已是一副十分無語的表情。
分明是認為。
馬謖是真的大錯特錯了!!
「呵呵呵~~~錯錯錯!錯了!!」馬謖笑吟吟的抬起了一隻手臂,直接指向立在軍帳中央的副將,說道:「在正常情況下,你剛才所說的這些東西,的確沒有半點錯誤!而那韓信,作為守城的一方,也不可能費盡心力的主動上山攻打我方,不過……你別忘了,本將軍在命令我軍上孤鋒安營紮寨之前,卻也放出了一個消息了!而這個消息,也是由你替本將軍主動放出的,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放出了一個消息??將軍說的……莫非是要在兩個月之內,直接拿下虎牢關,並生擒韓信這一件事??」
「對!就是這件事!」
「可是這件事……與韓信直接領軍出城,主動上山攻打我們,有什麼關係了??將軍!末將愚蠢,還請將軍明說了!!」
「呵呵呵~~~一切,看起來的確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你也不看看放出這個消息的人到底是誰?本將軍是何等人物?難道會做那無用功嗎??或者說,在你們看來,本將軍之所以這樣,不過是在吹牛皮了??」語氣一頓,馬謖臉上保持著微笑,眼中卻多出了一絲凜然殺機,「眼下,我們雖然是攻城方,但是,實際上,那把守護虎牢關的韓信的內心卻是要比我們更加焦急了!原因無他,眼下的大秦國完全是四面受敵了,他們不僅要面對我大宋,大楚,大燕一起組建的三國聯盟,還要在北方,面對所謂的北方猛虎大魏的攻擊了。如此一來,你說這韓信想不想即刻幹掉我們,然後領軍回援,支持其餘幾處的戰事??畢竟,若是四面受敵的局勢僵持的越久,便越是對他們大秦國不利了!」
「的確如此。所以了……」副將聽得懵懵懂懂。
「所以……哼!他一定會如本將軍所想的一樣,直接領兵出城,主動上山攻打我軍!而本將軍之前放出的那個消息,看似狂妄無比,實際上卻是那傳說中的攻心計了!而這,也會讓那韓信認為我馬謖只不過是一個自負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罷了!只要他輕看了本將軍,那麼,他就一定會中計的!而當他領兵出城,主動上山攻打我軍的時候,便也是我軍迎頭痛擊他們的最好時刻了!只要本將軍能將他們的大部隊及這韓信在這城外消滅,那虎牢關難道還能阻擋我大宋前進的腳步嗎??呵呵呵~~~」
馬謖一下子滿臉得意的笑了起來。
仿佛已看到這計謀已成、大秦軍兵敗如山倒,以及身為領軍將領的韓信俯首就擒的畫面。
他這邊笑了。
那邊已完全聽明白了的副將也緊跟著笑了。
一時間。
這不大不小的軍帳內儘是兩人得意又猖狂的笑聲。
不過。
笑聲馬上就中止了。
只因一人在沒有通傳的情況下,直接沖了進來。
看到這人。
原本滿面笑容的馬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那到處說他壞話的王平。
「王將軍,不管怎麼說,你也是那所謂的名門之後了?既然如此,怎么半點規矩都沒有了??竟然在本將軍沒有允許的情況下,直接闖入了本將軍的軍帳!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把本將軍這個主將放在眼裡了!哼!」馬謖板著一張臉直接說道。
王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趕緊拱手請罪。
隨後說道:
「還請馬將軍不要見怪,末將之所以突然闖入,完全是因為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與馬將軍商量了!所謂事急從權,還請馬將軍饒恕末將的不敬之罪!」
「哦~~~不知道王平將軍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本將軍說了?王將軍要說的,不會是那關於本將軍要在這座孤峰之上安營紮寨的事情吧??」
「馬將軍真乃神人也!末將要與將軍說的,就是這一件事了!!」
一句話說完。
王平不顧馬謖那已然鐵青的臉色。
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痛陳了在這孤峰之上安營紮寨的種種弊端。
希望馬謖能恍然大悟,回頭是岸!
然而。
馬謖豈是這麼容易被人說服的!
更重要的一點!
在他的心中。
王平所說的這些東西,根本狗屁不是了!
唯有自己所想的那些東西才是妙計。
更是這最正確的法子!!
如此一來。
兩人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起來。
誰都說服不了對方。
到了最後。
腦袋上蹦出一根根青筋。
腦殼又疼的厲害的馬謖只能瞪著眼說道:
「如果王將軍始終無法認同本將軍的安排。」
「那麼。」
「王將軍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本將軍也允許你帶領你自己的一萬本部人馬直接下山,去那路口紮寨!」
「如何!!」
「既然馬將軍心意決絕,那末將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希望馬將軍能夠好好考慮清楚,爭取在那秦軍沒有正式出城攻來之前,及時的回心轉意了!」眼見馬謖油鹽不進,王平只能一拱手,退而求其次的說道。
說完。
在心中暗暗想道。
只要自己真的領一萬本部人下山。
並在路口成功紮寨。
那麼。
便可以與山上的馬謖部形成掎角之勢。
到時候。
哪怕大秦軍真的興師來犯。
也根本不用怕了!
「只是……」
「這馬謖真的是又蠢又犟了!」
「而且所謂的運籌帷幄。」
「全都只是紙上談兵。」
「比如說,什麼憑高視下,勢如破竹!」
「比如說,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
「……」
「他麼的!」
「我大宋國眼下又不是到了什麼窮途末路,彈盡糧絕的絕境之地。」
「既然如此。」
「又何必沉舟破斧,主動搞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這人純粹是腦子有大病!」
「又喜歡自、虐了!!」
「艹~!」
剜了一眼端坐在桌案前的馬謖。
胸中鬱結的王平直接轉身。
走出了軍帳。
渾然不知道。
馬謖心中。
也是這般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