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苒扯了扯唇,人都被他弄暈倒了,只能先這樣了。
「先回去吧。」
沈寧苒叫了司機把車子開過來,把蔣黎扶上車,想到蔣黎的話,沈寧苒又吩咐保鏢在周圍找找,萬一真的是宴遲呢。
「喂,你們的手機。」剛剛撞到蔣黎的人在後面喊道。
「謝謝你。」沈寧苒將蔣黎的手機拿了回來。
「不用謝,她沒事就好,我剛剛看到她捂著肚子,還以為她要生了,也是我剛剛跑得急不小心撞到她的。」
沈寧苒微微頷首,上車離開。
薄瑾御剛回到宮家,沒見到他們人,打沈寧苒電話,沈寧苒又沒接,薄瑾御正打算出門找人,就見車子開了回來。
沈寧苒從車上下來,「薄瑾御,你回來啦?」
「你們去哪了?」薄瑾御問。
「去外面逛了一圈。」
「我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關機了。」
「嗯,被撞壞了。」沈寧苒嘆了口氣,想到剛剛的場景,心裡依舊心有餘悸。
「被撞壞了?」薄瑾御眉心緊蹙,「發生什麼了?」
後面夜辭的車子緩緩停下,看著夜辭從車上下來,薄瑾御更加疑惑,「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在這?你老婆都快被人撞死了。」
薄瑾御臉色更冷峻了些,視線立刻落在沈寧苒的身上。
「我沒事,你不用看了,夜辭剛好出現救了我,別站在外面了,先把黎黎送回房間,我跟你慢慢講。」
「好。」薄瑾御聲音發沉。
沈寧苒讓人把蔣黎送回房間,夜辭沒有下重手,蔣黎再過幾個小時自己會醒過來,沈寧苒又讓煜宸赫赫去睡覺,才下樓。
薄瑾御聽夜辭講了這件事,臉色沉了又沉,放在膝蓋上的手更是緊緊握著。
夜辭往沙發上靠了靠,點了支煙緩緩抽著。
「別抽菸,她懷孕了。」
夜辭頓了頓,挑眉,把煙掐滅,又起身去將窗戶開出一條縫來。
沈寧苒走了下來,見夜辭在窗邊站著,開口道:「你站在窗邊幹什麼?回來坐呀。」
「散味。」
站了會,夜辭才緩緩地走回來坐下,「這兩個月你們又得罪誰了?」
「你先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個地方,又怎麼知道我會有危險?」
沈寧苒很好奇,夜辭出現時她很意外。
「有人下了單子要你的命。」夜辭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你猜猜你的命值多少錢。」
「多少?」
沈寧苒還真好奇上了。
「你猜。」
「我猜不到。」
薄瑾御看著這兩人,無奈地敲了敲桌子,「所以今晚的重點在命值多少上嗎?」
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談論自己的命值多少錢,薄瑾御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辭挑眉,笑容肆意,「沒事,命還在,還有機會猜是好事。」
「所以我的命到底值多少?」
沈寧苒是真好奇。
薄瑾御,「......」
夜辭比了八。
「八百萬?還挺值錢。」
夜辭輕笑,「八千萬。」
沈寧苒跟夜辭對視了一眼,「難怪啊,今天就有人來殺我,原來我這麼值錢,所以只要殺手榜上誰殺了我,就能拿到這八千萬對嗎?」
「嗯,所以恭喜你,你這段時間會見到許多赫赫有名的殺手,驚不驚喜,刺不刺激?」夜辭笑得玩味。
沈寧苒呵呵了兩聲,「我簡直太驚喜了。」
來京城一趟,上了殺手的死亡名單。
關鍵有人在追殺她,她今天居然還在外面肆無忌憚地逛了幾圈。
沈寧苒簡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看兩人還有心情在這裡開玩笑,薄瑾御太陽穴突突地跳。
「是宮遠易他們。」薄瑾御道。
夜辭挑眉,「既然你們知道是誰那就好辦了。」
「怎麼個好辦法?」沈寧苒問。
「你們雇我,我去幫你們把他給宰了,你就安全了,怎麼樣?」
沈寧苒聞言,當即拒絕,「不怎麼樣,他是我大舅,回家一趟,把大舅咔嚓了,這合適嗎,何況我們也不能確定是他。」
沈寧苒覺得宮遠易應該還不至於這麼狠,雖然她知道他們這次心裡是真恨她。
可要了她的命,沈寧苒覺得宮遠易還不敢,第一因為她母親是家主,她剛跟他們起衝突,第二天就被殺手殺了,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宮遠易他們,宮遠易除非想跟她魚死網破了,不然做不到直接要她命。
第二她還是薄瑾御的妻子,她死,是個人都知道薄瑾御一定會追查到底,絕不放過,所以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不然宮遠易不至於這麼做。
「不是他就是宮晚音。」薄瑾御聲音冰冷。
沈寧苒也有這猜測,宮晚音做事比宮遠易更不計後果些,是她的概率比較高。
可宮晚音一個豪門大小姐是怎麼會知道這種找殺手的途徑的。
「不讓動手,那你自己說說怎麼辦,接下來你身邊可要熱鬧了,都是來殺你的人。」
這次背後那人是向所有殺手組織下了單,八千萬的高價,充滿著誘惑,必定會有不怕死的來,就比如今晚。
「能準確地查到背後下單的這個人嗎?」
「不能,下這種單子沒人會用自己的身份,都是假的身份,你要查,查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得花時間,但等你花時間查到,也許你已經死了,所以很難。」
「那就難辦了。」若是能查到人,沈寧苒還能確定是誰,找到那個人解決這件事。
現在都不能確定是誰,事情很麻煩。
……
而此刻宮晚音看著從窗外躍進她房間的人,眸子裡一片冷色,「成功了嗎?」
「沒有,突然出現一個人救了她,不然她今晚必死無疑。」殺手聲音帶著冰冷的殺意,聽著都讓人毛骨悚然。
宮晚音站起身,陰冷的眸子眯起,「你們不是號稱最厲害的殺手嗎,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殺不掉?我現在要懷疑我花的這個錢值不值得了。」
殺手帶著黑色鴨舌帽,帶著口罩,整張臉都埋藏在陰影之下,「放心,這次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失誤罷了,下次她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宮晚音展開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依舊紅腫的手,恨意洶湧地襲來。
她握緊手心,疼得她狠狠閉了閉眸子,「要快,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還有別忘了,我可不僅僅是下了你們一家的單子,這八千萬,誰第一個殺了沈寧苒就是誰的。」
「明白,您就放心吧,下次我一定不會再失誤了。」
「好了,出去吧,不要透露我的身份,否則你們自己組織里的規矩,你自己懂的。」
殺手點頭,視線朝門口方向看了眼,又快速地從窗戶翻了出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跟沒來過一樣。
宮晚音咬緊牙,「沈寧苒,你等著吧,等死吧。」
砰。
門在這時猛地被推開,宮遠易跟妻子范秋快速走了進來。
「爸媽?」宮晚音微微皺眉,看了眼窗戶的位置,臉色又恢復如常地看向兩人,「你們這是怎麼了?進來都不知道敲門了。」
宮遠易沉著眸子,視線緊盯著宮晚音的臉,「你做了什麼?」
「什麼我做了什麼?」宮晚音裝作一臉聽不懂的樣子看著宮遠易,「爸,你說話怎麼沒頭沒腦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宮晚音對上宮遠易的眼神時,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爸,你在說什麼?什麼我剛剛在跟誰說話,房間裡剛剛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你聽錯了吧?」
「你僱人要弄死沈寧苒對不對?」宮遠易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
「沒有。」宮晚音搖搖頭,矢口否認。
「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
「沒有。」
宮晚音咬緊唇瓣。
「沒有?我跟你媽剛剛在門口都聽到了,你明明就在裡面跟人說話,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這件事情很重要,說!」宮遠易呵斥了一聲。
宮晚音嚇得肩膀一顫。
「你凶什麼,不能跟女兒好好說嗎?她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凶她。」范秋不樂意了,過去安慰宮晚音。
沒想到一向最疼愛宮晚音的宮遠易走上前,推開了范秋,拽著宮晚音直接問,「我現在要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晚音,你平時怎麼任性,我都不會管你,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你能掌控住的,你必須老實告訴我。」
聽著宮遠易的話,宮晚音咬了咬唇瓣,終於道:「是,沒錯,我就是發了單子,花八千萬要沈寧苒的命,剛剛跟我說話的就是今天動手的殺手,可惜了,那個賤人運氣好,沒死成。」
啪!
「啊!」宮晚音臉上挨了一巴掌,整個人摔在床上。
范秋瞬間心疼地過去護住宮晚音,「晚音,你沒事吧。」
「宮遠易,你瘋了,你打女兒幹什麼?」
宮晚音捂著臉,整個人都不敢置信,宮遠易居然會為了沈寧苒而打她?
「爸,你打我?」
「我現在要求你把這個單子撤掉,立刻馬上!」宮遠易用最嚴厲的語氣對宮晚音道。
他從未對宮晚音說過這樣的話。
也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膽大至此。
平時小打小鬧無傷大雅,宮舒瀾即使知道也不會出面管,可宮晚音這次卻要沈寧苒的命,這是要把天捅一個窟窿啊。
「你知道宮舒瀾嗎?你知道顧庚霆嗎?你知道薄瑾御嗎?你怎麼敢僱人殺沈寧苒啊,你是不是自己也不想活了。」
沈寧苒若真的死了,宮晚音第一個就是被懷疑的對象,這三個人任何一個都不會放過宮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