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題轉得急,蔣黎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愣住。
他說他要結婚了。
蔣黎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好一會,她才笑了一下道:「嗯,祝……」
「祝什麼?」宴遲的臉色陰沉下來,「想祝我幸福?」
「不應該嗎?你這麼喜歡她,能跟她結婚,應該很開心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開心了?」宴遲逼近蔣黎一步,眼睛裡迸發出危險的光芒,蔣黎睜大眼睛,下意識往後退去。
「你……」
宴遲此刻情緒很不好,渾身散發出來的暴戾氣息就像是幾小時前在家裡暴打那群人時一樣。
蔣黎被他這樣的眼神盯著不敢呼吸。
就因為她一句話,他有必要突然發火嗎?
而且她哪裡說錯了。
他能因為何蘇念一回國,就跟她宣布訂婚,又能在她懷孕的情況下說出會把她的孩子抱給何蘇念養這種話,他們在她面前也是百般恩愛,他現在能娶何蘇念了,不應該高興嗎?她不應該祝福他嗎?
宴遲看著蔣黎眼底不安的神色,閉上眼睛壓了壓情緒,「算了。」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那裡不能住了,往後你就住在這邊的公寓裡。」宴遲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公寓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買的,在你名下,就算是給你的分手補償,安心住,沒有囚禁你的意思。」
蔣黎對他的話很是意外,這棟複式公寓是他給她買的?
「賭場的人給你的最後期限是什麼時候?」
蔣費伍死了,他的債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蔣黎、蔡紅、蔣小小、蔣豪的頭上,賭場的人沒有那麼好講話,不是蔣黎說這債不歸她還,他們就會放過她的。
目前很明確的一點就是,這筆債,跟蔣費伍有關的他們四個誰都逃不掉。
而他們四個,不可能有這個能力還。
今天他還打了賭場的人,宴衡說的沒錯,他是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接下來會很麻煩。
蔣黎搖了下頭,「沒說。」
雖然他們沒說最後的期限,但是蔣黎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盯上了,這筆債她註定逃不掉。
他們能找上門一次,就能找上門第二次,賭場的人勢力必定也是不一般,無論她去哪裡,都逃不掉。
蔣黎的眼神裡帶上愧疚,宴遲也因為她打了賭場那群人,那群人估計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她終究還是連累了他。
蔣黎想到當時那一幕依舊會害怕。
努力地擠出一個輕鬆的表情,蔣黎看向宴遲,「你快回去吧,好好準備婚禮,我的事,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宴遲輕笑,覺得荒謬,「你解決?」怎麼解決得了,他搖搖頭,卻沒再說什麼。
他因為蔣黎打了賭場的人,他們兩個都被記恨上了,所以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這樣一想,宴遲心裡突然還輕鬆了些。
至少她不用一個人面對這件事了。
這筆債其實當初他不借蔣費伍八千萬,就不會有。現在也該由他跟她一起承擔解決。
宴遲斂起眸中的神色,「上樓吧,這些天待在這裡不要出去,一日三餐保姆會給你安排,外面會有人保護你,你要做的只是別出門,聽明白了嗎?」
「我就算不出門他們也會找到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蔣黎清楚這個道理,躲不過的。
「相信我。」
蔣黎眸光顫了顫,「你不會想要幫我還這筆債吧?不行,你還了,我也還不起你,別說是你,就算是苒苒想要幫我還這筆債,我也不會接受,因為我不可能還得起。」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死局,她沒錢還賭場,也不能接受其他人幫助她,因為她還不起,她不能讓宴遲亦或是沈寧苒去當這個還錢的冤大頭。
「誰說要幫你還錢?」宴遲輕笑,「十二億,不是十二塊,我也還不上。」
「那你想如何?」蔣黎不明白他剛剛那句相信他是什麼意思,蔣黎一雙眸子裡更是湧上一層擔心,不知道宴遲想做什麼。
「不要多問,上去吧。」
「宴……」
蔣黎還想說話,但一直開車跟在他們後面的宴衡的人已經不給他們時間了。
他們從車上下來,過來打斷他們說話,「少爺,先生讓我們帶您回去,時間不早了,別讓我們為難。」
宴遲斜了這幾人一眼,示意蔣黎回去,然後轉身離開。
……
宴遲回到宴家。
宴衡還坐在客廳等他,另外一旁坐著的還有等著看好戲的宴司州。
見宴遲回來,宴司州不嫌事大的嘲諷出聲,「因為一個女人得罪了F國賭場的人,四弟還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