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電話鈴響起。
薄瑾御掃了眼手機屏幕,放到耳邊,「大晚上你不睡覺?」
宴遲笑了笑,「你不也沒睡?」
「什麼事?」
「沒事不能找你?」
薄瑾御看了眼時間,「沒事你半夜三點找我,你有病?」
薄瑾御今天原本就煩,就更沒什麼耐心了,正準備掛電話,對方終於講正題,「你前妻睡著了,來接她。」
聞言,薄瑾御眯起了眼,煙霧繚繞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僅是一瞬間,他的臉色難看起來,「她跟你一起睡?」
「……」宴遲輕笑出聲,「你之前不是把她忘了,我還以為你會問我你前妻是誰?」
「見過了。」
「是嗎,你還挺關心她。」
薄瑾御也意識到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反應,修長的手指夾著香菸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我前妻都睡你那去了,我不該關心一下?」
「哦……」宴遲哦了一聲,好像根本不在意被誤會。
薄瑾御還在等他的下文。
沈寧苒那個女人半夜出去在宴遲那睡覺?什麼情況?
薄瑾御不問。
宴遲不說話。
他故意的。
終於薄瑾御還是問了一句,「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查。」
「……」
這個人說話一句一句地往外冒,薄瑾御有些不耐煩了,「誰告訴你她睡著了?」
「蔣黎,她閨蜜,聽著應該在酒吧。」
薄瑾御掛了電話,又打了一通電話出去,五分鐘後,兩人所在的酒吧包廂號到了薄瑾御手裡。
薄瑾御不遲疑,走了兩步,他的步伐又頓了頓。
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那個女人?
退一萬步講,不過是前妻罷了。
也許之前他確實愛過那個女人,但現在也只不過是前妻!
薄瑾御眉心一皺,往孩子的房間看了一眼。
罷了,前妻也是他孩子的母親,總不能不管她。
找到合理的理由,薄瑾御快速出門。
將近二十分鐘後,酒吧門口。
兩輛汽車幾乎同時停下,男人從車上下來。
宴遲好笑地看了眼薄瑾御,「我還以為你不來。」
薄瑾御緊繃著俊臉,給這種莫名其妙的關心找了一個恰當的理由,「她是我孩子的母親。」
「就是因為這樣?」宴遲靠在車身上,他也不急,笑的意味深長。
薄瑾御沒有再回答他。
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半夜不睡覺,還擔心那個女人半夜出去會不會出危險。
很奇怪的感覺。
他之前從來不會對任何人這樣。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包廂,裡面一地的碎酒瓶,卻沒見到人。
宴遲挑了下眉,「砸酒瓶玩兒啊。」
薄瑾御面容緊繃,轉身去找人。
酒吧後的停車場,沈寧苒和蔣黎跌跌撞撞地轉了一圈,她們找不到自己的車了。
蔣黎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些急,「車呢?」
沈寧苒撐著腦袋坐在旁邊的花圃旁,瞌著雙眸,又暈又困使她睜不開眼睛。
「苒苒……怎麼辦?回不去了……」蔣黎暈暈乎乎地回到沈寧苒身邊,往沈寧苒身上靠了靠。
沈寧苒現在看什麼東西都是一圈圈地在轉,她撐著身子站在起身,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幾步。
前方的停車位有一個地位鎖立著,沈寧苒沒有留意,被狠狠絆了一下,身子一個不穩直接朝前面倒去。
沈寧苒察覺到危險,雙手無措地在空中揮了揮,妄圖抓到什麼東西支撐。
可惜並沒有。
即將摔倒之際,想像中的狼狽並沒有發生。
旁邊一隻遒勁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拖住了她的腰身。
一陣天旋地轉,沈寧苒不知道被摟進了誰的懷裡。
雖然很暈但她還不到任人摟抱的地步,用力地推了推,沈寧苒掙扎地要從這個懷抱離開。
薄瑾御任由她掙扎開,直接鬆開她,哪知女人晃了兩下又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
薄瑾御看著女人這樣子有些好笑地伸出手,再一次將她柔軟的身子擁入懷中。
靠進寬闊的胸膛,感受到有力的心跳,隔著衣服面料,沈寧苒也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溫度。
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沈寧苒遲疑地抬起腦袋。
「薄瑾御?」
「嗯。」薄瑾御的嗓音低低地回應她。
沈寧苒呼了一口氣,像是打了敗仗的士兵,挫敗地垂下腦袋,她低低地喃喃,「怎麼會是你呢,你都把我忘了,怎麼會來找我……我真的是醉了……」
沈寧苒調動一個苦澀的笑,從他的懷裡轉了個身,就要離開。
薄瑾御這次沒有鬆開她,看著女人眼底的濕潤,他的心裡一股別樣的情緒細細碎碎地蔓延開來。
沈寧苒氤氳著水霧的眸子輕輕眨了眨,帶著幾分迷離,用力地推了推他。
「你幹什麼?哪來的流氓,放開我……」
力量懸殊,沈寧苒用盡全力也沒把男人推開。
沈寧苒有點煩,抓起薄瑾御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薄瑾御眉心一緊。
女人咬得狠,疼痛的下意識想推開她,但薄瑾御沒有那麼做,任由女人咬著。
直到咬出一圈血痕,沈寧苒才鬆開,她一臉凶神惡煞地瞪著他,仿佛是在虛張聲勢地說我很厲害,別惹我。
薄瑾御垂眸看著她,堵在喉嚨里的話低低問出,「因為我把你忘了,你這麼不開心?」
沈寧苒頓了頓,似乎才將面前的人認出來。
聽著這個問題,她自顧自地笑了笑。
「我把你忘了,再帶男人回家,讓男人在我家裡洗澡,穿你的衣服,再和他摟摟抱抱,然後替他撐腰對你冷眼相待……」
沈寧苒用手指用力地戳了戳薄瑾御的心口,仰起頭眸光顫動地看著他,問:「你開不開心?」
你開不開心?就問你,你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