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爺子,您說騙,我女兒如果真有把你孫子眼角膜騙走的心計,當年還會被你們欺負得那麼慘嗎?」
雖然宮舒瀾之前什麼都沒說,但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薄家當年是如何對待沈寧苒的,她現在一清二楚,心疼氣憤也是一定的。
薄老爺子冷笑了一聲,「少廢話,你們母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宮舒瀾眸光驟冷,裡面是漫天的冰雪,「薄老爺子,你對我有恨,怎麼罵我都可以,但請你對我的女兒嘴巴放乾淨一點,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也沒有對不起你薄家任何一個人,你沒有資格罵她。」
其他事情都可以容忍,但現在沈寧苒就是她的底線,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沈寧苒一分一毫。
薄老爺子此刻只知道自己的孫子被沈寧苒迷昏了頭,為了她,他什麼都不要了。
早知今日,他當初絕對不會把沈寧苒放在薄瑾御身邊,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薄老爺子後悔萬分。
周芷嵐是最後一個收到消息趕到的,此時她臉上一片急色,「爸,阿瑾呢?阿瑾在哪?」
正好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被門口的陣仗嚇了一跳。
烏壓壓的一群人,連院長都在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醫生,等待醫生說話。
薄老爺子已經猜到了結果,絕望得甚至不敢開口問。
醫生頓了頓,在一束束目光下,他頂著壓力開口道:「手術已經結束了。」
「阿瑾,阿瑾……我的兒子……」周芷嵐唇瓣顫抖了幾下,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上不來,差點直接氣暈過去。
霍白舟眸色一緊,「伯母!」
薄老爺子也深深地垂下頭去,眼底是化不開的絕望。
還是晚了。
他的孫子這下子是真的毀在了沈寧苒的手上,毀在了沈寧苒的手上啊。
沈寧苒先被送了出來,此刻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眼前纏著醫用紗布,因為麻藥勁還沒有過,所以她還沒有醒來。
蔣黎紅著眼睛湊上去,「苒苒?」
醫生提醒道:「病人等麻藥勁過了就能醒來。」
蔣黎點點頭,「好好。」
「宮嶼,去把你姐姐抱過來。」宮舒瀾看著病床上的女兒,眼底的神色極其複雜。
宮嶼二話不說,走上前將沈寧苒抱起。
宮舒瀾對著薄老爺子不疾不徐道:「今天我來就是為了接走我的女兒,人我帶走了,麻煩薄老爺子等薄瑾御醒來告訴他,他欠苒苒的一切,從今天起還清了。」
這話是沈寧苒讓宮舒瀾轉述的。
薄老爺子滿臉陰鷙地咬牙,「得逞了,要跑了?」
宮舒瀾沒有多解釋什麼,等薄瑾御出來,一切就都清楚了。
她心疼地看了眼宮嶼懷裡的沈寧苒。
她的女兒才是最傻的那個啊。
「走吧。」宮舒瀾不再理會任何人,帶著沈寧苒轉身離開。
「不許讓他們走掉,攔住他們。」薄老爺子眉目深沉,狠狠咬牙。
夜辭不緊不慢地朝宮舒瀾走了兩步,淡淡掃了眼圍上來的人,「我倒要看看誰攔得住。」
宮舒瀾回頭看了一眼,對宮嶼道:「走。」
兩人沒有任何停留,帶著沈寧苒快速離開。
薄老爺子胸口劇烈起伏,心痛萬分,薄瑾御的眼角膜給了沈寧苒,宮家的人就來把沈寧苒帶走了,可笑,太可笑了。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薄老爺子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差點摔倒。
白郗堯離老爺子最近,連忙伸手扶了老爺子一把,「薄爺爺您還好吧?」
「我孫子都瞎了,我還能好到哪裡去。」老爺子眼底全是痛苦。
白郗堯垂了垂眸子,他之前說過,薄瑾御愛上了沈寧苒,他會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後悔的。
如今他真的後悔了。
所以他為了補償那個女人,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去償還。
蔣黎看著宮舒瀾帶走沈寧苒,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等她回頭時,原本懶洋洋站在她身後看戲的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
蔣黎眸光閃了閃,一路追了出去。
在醫院門口,蔣黎追到了宴遲。
「宴遲,你等等。」
宴遲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回頭看向她。
對上他諱莫如深的視線,蔣黎心虛不已。
「還要繼續跟我探討一下怎麼無精受孕?」
「抱歉,當時……」
宴遲看著她通紅的耳垂,一笑,「情況緊急是吧?」他的語氣不咸不淡,聽不出喜怒。
蔣黎撇撇嘴,「嗯。」
他靠在車身上,嘴角揚著笑,眼神戲謔,「你這樣說萬一別人當真了該怎麼辦?還是你已經決定給我生孩子了?」
蔣黎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宴遲傾身,靠近她幾分,「嗯?」
靠近聞,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濃,但也讓蔣黎清晰地察覺到了。
微不可查地蹙起眉,蔣黎仰起頭,不屈服地看著他,原本在腦海里過著的話,頭腦一熱直接講了出來,「你想要,我給你生一個啊。」
宴遲看著蔣黎那雙流露著含情脈脈的眸子,似透過她的眸子看著另外一個人。
蔣黎沒發覺男人眼中的異常,有樣學樣地拖長的尾音。
沒得到回應,蔣黎歪了一下頭。
宴遲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雙眸眯了起來,「真想跟我?」
「嗯。」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巧了,我就喜歡壞人。」
宴遲笑笑,「那便試試。」
蔣黎的心猛然一跳,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被驚得愣怔在原地。
「怎麼?又後悔了?」
蔣黎勾唇一笑,笑容明媚如朝陽,「不後悔,那我現在是你的……」
「女朋友。」
蔣黎望著他,心跳不斷地加速,她衝進他的懷裡,環著他的脖子,用力抱住了他,她高興地說好。
猝不及防地被女人拽了一下,宴遲往前傾了傾。
他身上的香水味依舊清晰,蔣黎輕扯了一下唇角,「既然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還請我的男朋友下次有酒局帶著我,免得一些小姑娘一個勁地往你身邊湊。」
宴遲將她從懷裡拉了出來,「吃醋了?」
蔣黎不可置否地挑眉。
宴遲笑了笑,伸手扯開黑色襯衫的扣子,直接把襯衫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