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按照他們現在記恨她的程度，他們不可能讓她活得這麼輕鬆。
至少沈寧苒的眼睛被她弄瞎了，他們一定會以牙還牙的。
但他們沒有那麼做。
為什麼？
一定有原因。
薄煙清掀起眸子看著面前的薄瑾御，眸子眯了眯。
除非她這雙眼睛留著對他們來說還有用。
「沈寧苒瞎了，要更換眼角膜是不是？你們要將我的眼角膜換給她是不是？」
這是薄煙清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不然她已經死一萬次了。
薄瑾御看著她那張猙獰扭曲的臉，眼底滿是厭惡，「你用了她的臉，弄瞎了她的眼睛，難道不該歸還嗎？」
「你休想，你休想，薄瑾御你休想這麼做。」薄煙清聲嘶力竭地大喊，「你這個魔鬼，瘋子，瘋子！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薄瑾御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宛如螻蟻的女人，冰冷地命令，「看好她，她的那雙眼睛現在是我家苒苒的，誰讓她傷了眼睛就拿自己的來換。」
薄瑾御這是下了死命令，旁邊的保鏢立刻打起了十倍的精神。
「薄瑾御！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你休想，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們成功的，絕對不會。」薄煙清在地上掙扎著大喊。
薄瑾御根本不理會她，大步離開。
沈寧苒的病房裡碎了一地的玻璃，薄瑾御沒看到人，心一緊，下一秒就聽到浴室里有嘩嘩的流水聲傳來。
薄瑾御邁步朝浴室里走去，推開浴室門，沈寧苒脫衣服的手一頓。
「薄瑾御？」
薄瑾御鬆了一口氣，「怎麼知道是我？」
「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這種事情只有你會做。」
沈寧苒簡直不要太了解他。
薄瑾御蹙起眉伸手把女人的衣服穿回去，「傷口還沒好，洗什麼澡？」
「我就擦一擦還不行嗎？你出去。」沈寧苒擋住薄瑾御的手。
薄瑾御反手將她的手扣在手心裡，有些生氣，「不怕碰到傷口？你知道自己傷了幾處地方？簡直胡鬧。」
「你……」
沈寧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扛了出去，放到了沙發上。
薄瑾御還想說什麼，就見女人垂著頭，眼前的紗布濕了一塊。
薄瑾御面色一緊，所有怒氣在這一刻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驚慌與心疼。
「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
沈寧苒搖搖頭，一語不發。
薄瑾御無奈，撫了撫她的臉蛋，「不讓你洗澡你就哭？」
沈寧苒抽噎了一聲，「我現在是不是很廢物？」
她剛剛想喝水，撞到了膝蓋打碎了杯子，想擦個身體，連自己的傷口在哪都看不到。
想幹什麼都不行，強裝了幾天的堅強，她的情緒還是崩潰了。
深吸了一口氣，沈寧苒想把脆弱憋回去，眼淚卻不聽話地越流越多。
薄瑾御心尖止不住地疼，他沒有立刻說話，伸手解開她眼前的紗布，沉默地看著她那雙緊閉的眼睛。
緩緩的傾身，薄瑾御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的親吻著她的眉眼，極致的溫柔，「我們苒苒這雙眼睛這麼漂亮，看不到太可惜了，相信我，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沈寧苒輕扯了下唇瓣。
她知道薄瑾御這是在安慰她，這不是小病小傷養養就好，復明談何容易。
「好。」沈寧苒故作輕鬆地點點頭，薄瑾御願意安慰她，她就願意接受安慰。
「還想擦身子嗎？」
沈寧苒搖搖頭，「算了，不是會碰到傷口嗎？不要麻煩了，我再忍忍吧。」
「我幫你。」
「啊？」
「我幫你擦。」薄瑾御抱著沈寧苒起身，往浴室走。
「等等，不是你……」
沈寧苒感覺不對勁，變了臉色，「薄瑾御，我可還傷著，不能跟你……那個，你確定你把持得住？」
薄瑾御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寧苒，「我憋著。」
沈寧苒想說她不想擦了，但衣服的扣子已經被男人解開，「抬下手。」
沈寧苒羞得咬緊唇，「叫護工來吧。」
「我不喜歡別人看你的身子，我來。」薄瑾御堅持。
沈寧苒哭笑不得，「護工是女的。」
「女的也不行。」
上衣被脫掉，沈寧苒的唇瓣咬得更緊了些，臉上更是紅得快滴出血來。
薄瑾御手指微頓，呼吸粗重了幾分。
雖然看不到，但沈寧苒能感覺到薄瑾御的變化。
沈寧苒緊緊咬著唇，「你……」
她張嘴又閉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薄瑾御看她羞赧的樣子，低低道：「不用害羞，以後我讓你看回來。」
「……」沈寧苒想立刻把他推出去。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薄瑾御的襯衫都濕透了，他脫了襯衫，把換好衣服的沈寧苒抱回床上，沈寧苒拉著被子一語不發地將頭蒙上。
薄瑾御長舒一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下面，「我去洗澡，你先睡覺。」
「嗯。」沈寧苒悶悶地應了一聲。
過了十幾秒，她才從被子裡鑽出來。
聽著浴室里的動靜，沈寧苒的臉更是爆紅，她簡直不敢想薄瑾御頂著那張禁慾臉自己在浴室里……
沈寧苒繼續拉著被子蓋住臉，不能想，不能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瑾御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里出來，沈寧苒還沒睡，能清晰的聽到動靜。
薄瑾御為了照顧沈寧苒都是直接住在病房裡的，這裡自然也放了他的衣服。
過了十幾分鐘，沈寧苒聽不到動靜了，猶豫了一會，她坐起身，輕輕地喚了一聲，「薄瑾御？」
「嗯？」沙發上傳來了薄瑾御的聲音，「怎麼了？」
「你還睡沙發嗎？」
沙發雖然也能睡，但終歸沒有床舒服，沈寧苒怕他一直睡沙發休息不好，白天又要處理事情和照顧她，會累著。
「你讓我睡床的話，我就不用睡沙發了。」
薄瑾御原本是開玩笑說一句，哪成想女人道：「那你上來吧。」
這是醫院的頂級病房，床自然也比一般的病床大了好多，睡下兩個人簡直綽綽有餘。
薄瑾御頓了一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站起身走過去。
床墊微微地往下陷了陷，薄瑾御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躺進去，然後將女人摟進懷裡，昏黃的燈光下映照出她漂亮的臉蛋，此刻她的臉蛋緋紅，看著更加的嬌美動人。
薄瑾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他突然想到了幾個字……
折磨人的妖精。
想拒絕都拒絕不了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