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喬遠斌的私人律師林少鋒便被傳召到了法庭上。
一同被傳召過來的,還有筆跡鑑定大師。
筆跡鑑定大師過來後,喬詩蔓將她父親的遺書交給了大師,由大師先在一旁鑑定筆跡。
而大師鑑定筆跡的時候,法官開始審訊林少鋒。
「林少鋒,根據被告喬詩蔓所述,你於四年前,也就是2017年9月18號上午,幫助喬遠斌完成了他的遺書。」法官道:「被告喬詩蔓的陳述,屬實嗎?」
「屬實。」林少鋒沉聲道:「我的客戶喬遠斌患有很嚴重的心臟病,考慮到他有突然離世的風險,所以我在2017年九月份的時候,提醒了他一下,並建議他提前立好遺囑,免得他突然離世後,家人在財產方面有所糾紛。」
「說謊!他肯定在說謊!」喬詩雅立馬打斷了林少鋒:「哪有人會主動建議自己的顧客立遺囑的?這不是咒人家死嗎?」
聞言,林少鋒的臉都黑了。
他是律師好不好?
幫顧客立遺囑,是律師的本職工作之一,畢竟很多人都是法盲,遺囑怎麼寫才能具有法律效應,肯定要諮詢律師的。
而律師建議家產比較豐厚的顧客立遺囑,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身體健康的人,都還會擔心自己未來會出意外呢,更不要說像喬遠斌這樣本就患有很嚴重心臟病的人了。
結果到了喬詩雅嘴裡,這居然成了咒人死了……
簡直無語!
「喬小姐,不要把無知當成你狂妄的資本。」林少鋒冷聲道:「為顧客立遺囑,本就是律師的工作之一,而且恕我直言,當初我和你父親之所以會聊到立遺囑,全都是因為你。」
「我?」喬詩雅懵了:「怎麼可能是因為我?」
「當然是因為你了,喬先生身邊的人誰不知道,他的小女兒喬詩蔓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唯一需要他操心的,只有你。」林少鋒冷著臉說:「那天喬老爺子心情非常沉重,我就問了問他,在為什麼憂心,你猜他怎麼回答我的?」
「他告訴我,他又收到了你給他要錢的簡訊!我當時勸他不要再給你打錢了,但他心軟,不忍心讓他的寶貝女兒受苦,還是給你打了一筆錢。」
「打完錢後,喬先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苦笑著跟我說,現在他還活著,還能給你打錢,保證你餓不死,但是萬一哪天,他撒手人寰了,什麼都不會的你可怎麼辦!」
喬遠斌當時是這樣說的:「唉,如果雅兒跟蔓兒關係好,那還好說,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也能厚著臉皮把雅兒託付給蔓兒,但雅兒那脾氣你也知道,她那樣對蔓兒,我還怎麼有臉,讓蔓兒以後多照料照料她?」
林少鋒學著喬遠斌當時的語氣,把這話重複了出來。
喬詩雅猛的僵在了原地。
「……不……不……不!這不可能!」她不住的搖著頭,否認著這一切。
但在否認的同時,她又不受控制的想起,她被趕出喬家後,好像每次要錢,喬遠斌確實都會打錢給她。
只是她要的明明是一百萬兩百萬,喬遠斌打給她的都只有一萬兩萬。
她當時還憤怒的罵喬遠斌是守財奴,打這麼點兒錢過來,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我發誓,我剛才說的如果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林少鋒厲聲道:「正是因為我看到喬先生這麼苦惱,所以我才向他提議,把喬氏企業交給喬詩蔓小姐,但把一半的股份,給喬詩雅,並且提前立好規矩,喬詩雅只能拿分紅,不能參與喬氏企業的任何商業決策。」
「這樣一來,公司交到喬詩蔓小姐的手裡,以喬詩蔓小姐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把公司做大做強,而公司越強大,喬詩雅獲得的分紅就會越多,她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一輩子有錢花了。」
「作為補償,喬先生把喬家大宅,還有林氏藥廠都給了喬詩蔓小姐,但他把自己的存款留給了喬詩雅小姐,一來是因為喬詩蔓小姐並不缺錢,二來是喬先生不想給喬詩蔓小姐太多壓力,萬一公司經營不善倒閉了,喬詩雅小姐還有一千萬的現金,而且這現金是以每個月給她兩萬塊的形式,交給她的,這足以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份遺囑,在我們律師所都有備案,網上備案一份,紙質的合同備案一份,都可以查。」林少鋒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叫我的助理把備案調過來。」
網上的備案都是有日期的。
這等於鐵證!
備案一調出來,就能證明,遺囑確實是喬遠斌立的,不是喬詩蔓偽造的。
而這時,鑑定筆跡的大師也放下了遺囑,沉聲道:「法官大人,經過我的鑑定,這份遺囑確實是喬遠斌手寫的。」
鐵證如山!
這下,喬詩雅就算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啪嗒——」
豆大的淚珠從喬詩雅眼眶中溢出,喬詩雅顫抖著後退:「……不……不……這不是真的……」
偏偏這時,林少鋒的助理用電腦,把當年喬遠斌立遺囑的備案調了出來。
備案的日期赫然先是:2017年9月18日上午10點半。
遺囑確實是真實的!
備案里,甚至還有林少鋒放進去的錄像,喬遠斌可能早就猜到,自己死後,這份遺囑可能會引起紛爭,所以他在寫遺囑的時候,讓林少鋒把他寫遺囑的這一幕錄了下來。
以此來證明,遺囑確實是他本人自願寫的。
林少鋒點開錄像,筆記本電腦里,播放器了喬遠斌手寫遺書的畫面。
寫完簽字的時候,喬遠斌抬頭看向了攝像頭,他對著攝像頭說:「蔓兒,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爸爸相信,未來你一定會揍得更高更遠,但是在往更高更遠的地方飛的時候,別忘了找個人陪你,一個人的人生太寂寞了,爸爸希望你的未來,能有愛人相伴。」
他頓了頓,好看的眉微微皺了皺,似乎想到了什麼頭疼的事,可最後還是舒展開眉頭,溫柔的笑了:「雅兒,你可能還在怪爸爸,但爸爸的本意真的不是趕你走……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他凝著攝像頭,一字一頓道:「雅兒,我會永遠愛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你在哪裡,爸爸都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