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詩蔓開車來到了曾志學的家裡。
現在是白天,曾志學還在上班,他家裡並沒有人。
喬詩蔓早就料到了這點,所以她沒有敲門,直接掏出鐵絲開始撬鎖。
「咔嚓——」
鐵絲扭動了記下後,門便開了。
曾志學家里很亂,空氣里瀰漫著一種很腥的膻味兒,床單上有形狀可疑的不明污漬,垃圾桶里扔滿了用過的套套……種種跡象表明,曾志學這幾晚,過得相當香艷。
喬詩蔓皺眉,有點兒後悔過來了。
早知道是這幅場景,她絕對讓江一川過來收拾曾志學!
不過來都來了,留個紀念品再走吧。
喬詩蔓從包里掏出口罩和手套,戴上了,然後又從包里取出一個針孔攝像頭,將攝像頭裝到了正對著曾志明床的一個玩偶里。
做完這一切後,她便離開了。
暴打曾志學一頓,很簡單,但解決不了問題。
喬詩蔓的歌還是被盜了,要不回來,這種復仇,一點意思也沒有。
喬詩蔓要的,是曾志學主動當著全國網民的面兒,承認自己乾的齷齪事,並讓歌后白文琦,也當眾承認歌不是她寫的,而是她花錢買的!讓群眾知道真相!
想做到這一步,需要先布個局,先把曾志學扯下水,然後利用曾志學,去釣白文琦這條大魚!
入夜,曾志學帶著兩個美女回到了住處。
之前,他又窮又丑,沒有女孩兒願意理他,他母胎單身了整整二十七年,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現在有錢了,曾志學乾的第一件事,就包小姐,基本每天晚上都會包兩個,要把這些年老天爺欠他的女人全睡回來!
所以回家後,他立刻跟兩個美女火熱的做起了運動。
熟不知,這一切,全被攝像頭記錄了下來……
另一邊,戰絕跡這幾天裝抑鬱,都快把自己裝得真抑鬱了,好不容易從家裡逃了出來,他給秦寂涼打個電話,想跟秦寂涼一起討論下新賽車的設計方案。
結果打了半天,也沒人接。
奇怪,戰絕跡皺了下眉:之前打,明明都是一打就通啊!
嘖,果然回了國,有人照顧這個白痴了,這個白痴就果斷拋棄他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戰絕跡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給秦寂涼發了條信息:「十七,你之前不是說喬詩蔓那種衝刺型的賽車,你也能造出來嗎?幫我造一個唄,改造費好說,我想試試衝刺型的賽車。」
本來戰絕跡也沒指望秦寂涼回復,結果沒一會兒,手機突然震動了下,秦寂涼給他回了消息:「設計圖已經畫好了,你過來拿吧。」
這麼快?戰絕跡滿心驚訝,立刻忘記了剛才秦寂涼不接他電話的不爽,滿心想的都是賽車設計圖。
他是賽車迷,天大地大,都沒有賽車大!
「好,我這就過去,你給我發下地址。」戰絕跡回信息道。
沒一會兒,秦寂涼就發過來一個定位,並在定位下補充道:「我餓了,帶點吃的過來,要甜食。」
有賽車設計圖,別說甜食了,把整個蛋糕店包下來送給秦寂涼都沒問題!戰絕跡爽快的答應了,然後開著車找秦寂涼去了。
戰絕跡本以為,身為秦淵的親兒子,秦寂涼就算不在秦家住著,也該住在大別墅里,像他一樣,每個城市都有四五套房產,願意住哪個住哪個。
可當他按著定位找過來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定位定的地方,是一個很破舊的居民樓,整棟樓都散發著一種隨時都會倒塌的氣息,牆上有很多黑色的污漬,還有裂縫,樓道里一股霉味兒,戰絕跡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破的樓!
而且不僅居民樓破,小區也破,垃圾滿地都是,樓下烏煙瘴氣,幾個光著膀子的大漢坐在樓下的小攤上擼串,大漢身上還有紋身,一看就不是正經大漢!
有那麼一瞬間,戰絕跡都覺得秦寂涼是在耍他。
「你確定你沒給我發錯地址?」戰絕跡顫巍巍的給秦寂涼發簡訊:「你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定錯位了!」
絕對定錯了!秦家的少爺,怎麼可能住這種地方!
媽呀,他都不敢下車!
門口擼串的那幾個大漢,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感覺他一下車,就會被打劫!
「嗡嗡——」
手機震動了下,戰絕跡打開一看,徹底懵了。
因為這一次,秦寂涼發了個共享實時定位。
而共享實時定位顯示,秦寂涼就在這棟居民樓里。
戰絕跡都快崩潰了:閒著沒事兒,秦寂涼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
體驗生活嗎?
他們這些天才,都特麼有病!
雖然很不想下車,但對賽車的熱愛,還是打敗了一切,戰絕跡鼓起勇氣下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居民樓,不給紋身大漢們大劫他的機會!
秦寂涼住在501,五樓雖然不高,可這破樓里沒電梯,戰絕跡只能一邊在心裡詛咒秦寂涼,一邊氣憤不已的爬上了五樓。
「砰砰砰!」戰絕跡粗暴的敲著門,把對秦寂涼的火氣,全發泄到了門上。
過了很久,門才被打開,秦寂涼穿著寬大的睡衣,扶門站著,頭髮亂糟糟的,臉有些蒼白,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他手裡拿著一疊設計稿,一開門就塞給了戰絕跡:「設計稿給你,蛋糕呢?」
他聲音沙啞虛弱,宛如大病初癒。
戰絕跡察覺到了不對,剛才的怨氣瞬間煙消雲散,他皺眉,狐疑的瞥了秦寂涼一眼:「你怎麼了?病了?」
「沒有。」秦寂涼臉上又浮現出真假難辨的笑:「只是被父親懲罰了下。」
「懲罰?」戰絕跡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幹什麼壞事兒了?你爸要罰你?」
戰絕跡只有在上幼兒園和小學的時候,被他老爸懲罰過。
但所謂的懲罰,也只是罰站,面壁思過而已。
所以他也不覺得秦寂涼有什麼大礙,親爸能下多狠的手?撐死敲秦寂涼兩拐杖,秦寂涼十七八的小火氣,挨兩棍子敲根本不算事兒。
但秦寂涼的臉卻蒼白得可怕,額角也滲出冷汗來,他是強撐下床的,走過來費了不少力,現在之所以還能站得住,是因為扶著門,如果鬆開門,他站都站不穩。
「因為接二連三完不成任務,所以就挨罰了。」秦寂涼啞聲道:「蛋糕呢?快給我。」
疼得受不了了,想吃點甜的。
嘴巴里好苦,腦袋也好暈,戰絕跡這傢伙怎麼囉嗦起來沒完沒了?設計圖都給他了,把蛋糕拿過來呀!
寬大的睡衣,遮擋住了秦寂涼身上的傷口,卻無法遮擋鮮血。
有血順著他的腿流了下來,染紅了地面。
戰絕跡正想把蛋糕遞給秦寂涼,一垂眸,看到了地上的血跡。
「臥槽!」戰絕跡驚呆了,話都說不利索了:「血!血!血!」
秦寂涼瞥了眼地上的血跡,沒太大反應,他想伸手去奪戰絕跡手裡的蛋糕,結果重心不穩,一下子栽到了戰絕跡身上。
「十七!」戰絕跡連忙扶住了秦寂涼:「你沒事吧?臥槽,地上的血真是你的啊?你怎麼搞的?怎麼傷這麼重?」
難道是被樓下的紋身大漢打的?
直到這一刻,戰絕跡都沒想過,秦寂涼身上的傷,是他親生父親的傑作。
戰絕跡是戰老爺子最寵愛的兒子,一直被家人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就像溫室里的花朵,嬌生慣養,甚至都沒怎麼見過世界的骯髒,所以自然不會往這邊想。
而秦寂涼,自幼就是野草,被火焰焚燒過,被暴雨擊打過,風裡來雨里去,頑強得不像話,即便被打個半死,也能自己痊癒。
「我送你去醫院!」來不及多想,戰絕跡反手抱起秦寂涼,就打算送他去醫院。
可秦寂涼卻死死把著門框,阻止戰絕跡下樓。
「……不……不能去醫院!」他艱難的開口道。
「為什麼不能?」戰絕跡火了:「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想死嗎?!」
可秦寂涼的下半句話,卻讓戰絕跡心底發涼。
「我沒有身份證。」秦寂涼虛弱道:「進醫院,會惹麻煩的。」
戰絕跡一僵,神色古怪的看了秦寂涼一眼:「……你……你為什麼沒有身份證?」
他隱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心底的那股涼意逐漸擴大,席捲了全身。
秦寂涼又笑了,眯著眼睛,仿佛什麼都不在意:「因為沒有身份證,死了比較好處理。」
所以秦淵,從不允許伊甸園的任何人,擁有身份證。
假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