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髮簪
「你在外頭受了氣往我身上撒什麼?你要是有本事,你去將惹你的那人發火去啊!」
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蘇李氏也徹底沒了耐心。🎅💘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自己這都已經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年紀了,哪裡還願意繼續被他這麼欺負!
「好啊你,膽子肥了是吧!吃我的用我的,竟然還敢這樣同我說話!」
蘇老頭怒目圓睜,舉著手裡的旱菸杆就要往蘇李氏的身上砸。
「你打吧,你把我打死了,往後我就在地底下等著你!到時候我就喊你哥去!他的種就被你給害死的!」
蘇李氏這一嗓子將蘇老頭給徹底鎮住了。
這麼多年一向是他把控著蘇李氏,還從來沒有這樣過。
心裡的火氣漸漸消了下去,心裡的害怕也逐漸升了上來。
「你打呀!你莫以為我不知道,老二家的那把火,就是你半夜去放的!旁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曉得?」
「你,你胡說什麼!」
蘇老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裡頭滿是不可思議。
她如何曉得是自己放的那把火?
「你就是想一把火燒死了她們,這才半夜出了院子,跑去她們的屋子後面點了火!」
蘇李氏一臉什麼都知曉的笑容,看得蘇老頭後背發涼。
「你,你莫要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蘇李氏說完也不再搭理他,只自己去了廚房做飯,徒留下蘇老頭一個人跌坐在了堂屋裡。
他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蘇李氏看在眼裡。
要是,要是她去鎮上告官?那自己和老大一家會如何……
他的好孫兒還沒有考上秀才……
自己還沒有當上秀才的阿爺……
視線落在了桌上的瓷碗上,蘇老頭心下一橫,已經生了歹念。
陸家因為少了個蘇月月,一整天都要安靜不少。
陸行舟沒了看書的心思,只將這一切歸咎在了樹上嘰嘰喳喳的麻雀身上。
「公子,你這一整天都只看了一頁,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蔡嬤嬤看在眼裡,卻只當什麼都不知曉。
「今日的麻雀實在吵得很。」少年抿抿唇並沒有過多言語,修長的手指卻一直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這是他不耐煩的下意識動作。
「我瞧著今天的麻雀倒是沒有平日裡的聒噪,今日的太陽暖和,麻雀也在樹上曬太陽呢。
公子你還是出來也曬曬吧,總比一直待在屋裡要好。」
蔡嬤嬤一邊笑著說話,一邊將被子掛好,然後拿了根棍子細細拍打。
南方的秋天實在有些涼了,正好趁著今天出太陽,將被子拿出來曬一曬,夜裡睡覺的時候也舒服一些。
陸行舟沒有開口,只是將書冊合上,閉目養神起來。
見他不願意出屋子,蔡嬤嬤只悄悄彎起了唇,然後繼續專心拍起了被子。
雖然閉上了眼,可陸行舟下意識還是會想起蘇月月的模樣。
小姑娘生得實在不能算是多漂亮的人,唯有笑起來的時候那兩個梨渦讓人側目。
便是這樣的姑娘,怎麼就讓他總會記起呢?
陸行舟實在有些想不通。
從前京都里有那樣多的世家小姐,生得再如何漂亮的都有,他卻都入不了眼,對著如今這個小丫頭,他又怎麼會如此掛念?
實在是怪了。
張家的蘇月月原本是想幫著去收拾碗筷,卻被張嬸給搶了去。
「月月你好生歇著,這些事情讓嬸子來就是了。」
蘇月月有些不知所措,卻也只點了點頭,去了阿娘她們住的偏房裡。
「月月,你告訴阿娘,這些日子你過得怎麼樣了?
你那主家可有欺負你?」
馮淑珍拉住蘇月月的手,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
「阿娘,我在那兒過得極好,主家只有一位患了腿疾的公子和一個極好的嬤嬤。
公子雖然話少,卻也不會為難我什麼,嬤嬤更是將我視作了家人。
否則今日我也不會有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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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月笑著與她說了許多這半月以來的趣事,倒是讓馮淑珍放心了不少。
「月月,你那主家當真有這麼好?」
「阿娘,我騙你做什麼。」
「待你好就行,阿娘如今最擔心的就是你了。
若是你受了什麼委屈,阿娘都不知曉該如何對得起你阿爹。」
「阿娘……」
蘇月月將馮淑珍抱住,又仔細替她拍了背,這才鬆開了手。
「對了月月,你張嬸問過我了。她說若安對你有意,若是你願意的話,待過了一年孝期,她便替你贖身回來,讓你們兩個成婚,阿娘直言了實情,你是如何想的?」
「我們到底已經不是同路人了,今日我回來,也只是不想讓若安哥曉得我的事情之後影響了他念書。
如今我只想做好了陸家的小丫鬟,再沒有旁的想法。」
蘇月月搖搖頭,細細說道。
「對了阿娘,你的腿如今怎麼樣了?」
「好多了,大夫說只要再換幾副膏藥就能單獨下地走了,估摸著再有一個月就能恢復過來。」
「那就好。小晴和小靜的情況還好嗎?」
「喝了安神的湯藥就也還不錯,不過夜裡有時候會哭著醒過來,也只能再喝一段日子瞧瞧。」
馮淑珍嘆了口氣。
「慢慢來吧。」蘇月月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只覺得鼻尖一癢,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出來。
「你這是著涼了?」
「不曉得,應該不是吧。」蘇月月撓撓頭,也有些疑惑起來。
莫不是誰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
「對了阿娘,你有讓人去鎮上幫忙打聽房子的事情嗎?我聽著村裡的人還是那般說話……」
「我讓你謝叔幫忙去鎮上瞧了,當初我想要定下的那間院子人家已經租出去了,在想找到便宜的院子,只怕有些困難。」
「阿娘你不用擔心,我空了也去鎮上轉轉,總會遇見的。」
「那好,就是辛苦你了。」
馮淑珍有些心疼道。
「不辛苦的,只要你和妹妹們都好好就行。」
母女倆說了許久的話,蘇月月這才出了屋子。
屋外張若安正坐在院子裡發呆,見蘇月月出來,才有些緊張的站起了身子。
「月月,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若安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那你怎麼都躲著我?」
少年有些委屈道。
半個月不見,結果剛一回來自己就惹了月月生氣。
他實在是不應該。
「若安哥,我只是同我阿娘說些體己話,哪裡是生你氣了。你別多想。」
蘇月月扶額笑道。
「你沒生我的氣就好。」少年鬆了口氣,這才又從懷裡摸出來了一根木頭髮簪,滿眼期待的遞了過去,「這個送你,我覺得這簪子和你相配,就買回來了。」
「若安哥……你不用如此,我用不上簪子,只消用兩根發繩就已經夠了。」
蘇月月示意他看了看自己腦袋上的兩個髮髻,笑著說道。
一連兩次被拒絕,張若安也不氣餒,只自我安慰沒事。
月月如今正是孝期,與自己疏離些也是應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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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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