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沙拉醬 有榮

  原來北方的豪爽是這樣的,站在寒冬深夜,站在大街道邊,點篝火、燒碳火,架起烤肉架,站在燒得旺旺的火堆前,自己拿鐵芊烤肉。🎀♠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好玩,好玩……」一群紈絝子弟大呼過癮,「太好玩了……」

  「太爽了……」

  麻敏兒看著這些紈絝只能搖頭笑笑,轉頭指揮聚軒樓的廚子們調醬料,讓打下手的小夥計撿、洗、切一條龍忙活起來。

  「不對不對,芝麻磨得不夠細,等下蘸時,口感不夠好。」她指揮帶情緒的大廚調料,「再來一次……」

  趁大廚磨芝麻時,她動手做了個簡單的沙拉醬,沙拉醬的竅門就在只要蛋黃不要蛋清,然後把蛋黃打得體積膨大,顏色由黃變淺呈濃稠狀態,加入各式調料時要慢,讓其完全滲透,沙拉醬口感就好了。

  等她做好時,趕緊讓聚軒樓的小廚子分裝到小碟子裡,「這是蘸蔬菜水果用的醬,不要弄混了。」

  「是,王……王妃。」小廚子怕貴人,不敢大聲。

  大廚子見麻敏兒走開,連忙伸手拿了一小碟,用手指蘸了一下,吃到嘴裡,眉毛動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拿了個生菜葉蘸了吃,味道果然好,縮頭就偷笑,娘呀,老娘呀,北郡王妃剛才做醬的全過程可全被自己看見了,那是不是這個秘方就是自己了呢?

  麻敏兒可沒想到自己這無意之舉,讓京城的戶外燒烤紅火了好一陣,讓各大酒樓都賺了不少銀子,比如今天晚上被打秋風的聚軒樓,更是狠狠的撈了一筆,仿佛要把今天的損失成以數倍的賺回來。

  兵馬司、京城巡火隊,個個被火光吸引過來,他們想上前訓斥,那裡近得了身,被六百衛卒擋在圈外,只能跟酒樓掌柜一樣扯著嗓子大叫:「不能在此處點火……不能在此處點火……」

  聲音戛然而止,巡火隊小頭目被顧敦打得縮了頭,「娘老子的,沒看到嗎,火堆離建築物遠著呢,都是青石地,能起什麼火,給老子一邊呆著去。」

  「哈哈……」眾紈絝見巡火隊的人灰溜溜的拿著水桶站在一邊,個個仰天大笑,「好玩,太好玩了!」

  「來來,烤肉熟了,趕緊過來吃肉……」

  「吃肉,吃肉……」站在大街上,吸著寒風,大口吃著烤肉,大碗把精酒當粗酒喝,感覺太爽了!

  「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劉載呈與夏臻碰著碗,在他人生中從沒有這樣的體驗,身體的各個角落都激情澎湃,讓他忍不住大叫:「明天要不要砸了,帶上我們……」

  夏臻失笑,「你可以自己去砸。」

  「我……我怎麼能跟你比,你砸了,連皇上都不抓你,我要是砸了,明天早上府門就能被人踏破,我能被我祖爺吊起來打。」

  「哈哈……」夏臻仰頭大笑。

  劉載呈癟嘴,不爽了,有什麼好笑的,低頭吃肉,五花肉、狍子肉、驢肉、雞脯肉……他都不知道選那個。

  「五花肉嫩,先吃它。」麻敏兒幫夏臻刷了韭菜醬,順手遞給了他,「小心燙到。」

  「麻二娘,他都多大人了,你還跟餵……」

  麻敏兒動作迅速的涮了一串雞翅遞給他,「小心燙……」

  劉載呈美得就差跳起來,「多謝二娘。」說完,張嘴就咬一口,「哇,好吃,好吃,醬料爽口,雞翅肉嫩。」

  麻敏兒吃了五花肉,薄薄的一片,入嘴即化,吃完後,吃一片蘸了沙拉醬的水果片,清爽解油膩。

  掌柜被衛卒拘著一動也動不了,看著自家酒樓的廚子、打雜、小二被使喚的團團轉,並且不停的進進出出,後廚準備明天營業用的食材全部都被搬空了。

  「別啊……別啊……明天我們還要營業呢?」

  「營什麼?」顧敦又伸手拍他頭。

  掌柜嚇得的又把頭縮起來,不敢大叫了,低聲念念叨叨:「娘呀,娘呀……這些都是什麼人啊,簡直就是強盜……」

  「強盜能有我們廝文?」顧敦又要伸手,掌柜邊念叨也不敢了。

  ……

  驚墨帶著人居然與劉載離相遇了,不過一個進,一個出。

  劉載離看著被架著的麻家三老爺,「還有氣嗎?」

  「還活著。」驚墨抱劍施禮。

  「裡面還有人嗎?」劉載離的意思是人沒有被他殺掉。

  「知道郡王需要這些人,沒動。」驚墨面無表情的回道。

  劉載離看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房間內,倒的倒,癱得癱,「帶走。」

  「是,郡王!」

  ——

  麻三夫人感覺自己的腦袋又脹又疼,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稍為清醒一點就問,「父親回來了沒有?」

  「回夫人,回來了。」

  「竟回來了?」麻三夫人一個激楞,連忙掀了被子,要下地,結果雙腿一軟,跌坐在床踏板上。

  「夫人……夫人……」兩個丫頭連忙上前架起來她。

  「快,快,扶我去父親那裡。」

  「是,夫人……」

  ——

  從宮中回來,麻承祖一直端坐在書房書案後,邊上坐著老伴,站著兩個嫡孫,從下午到傍晚,從傍晚到晚上,油燈都上了很久,他們依然一動不動。

  「父親,父親——」麻三夫人人未到,聲音已到了。

  書房內死寂的氛圍終於被打破了,麻老夫人站起來,「老三媳婦,你怎麼起來了?」

  「母親……母親……」麻三夫人被麻敏兒砸酒樓嚇昏了,第一家時就讓人抬回來了,昏昏睡睡都一天了。

  「老三媳婦,你父親已經回來了,有事跟他說吧。」

  麻三夫人不停的留眼淚,「父親,我沒想到敏兒幫我們解決的方法居然是砸人家酒樓,砸酒樓……」

  麻老夫人已經知道砸酒樓的事了,隨著媳婦的話,再次深深的嘆了口氣。

  麻承祖木然的目光動了動,看向老三媳婦,「她砸,你哭什麼?」

  「父親,怎麼辦?怎麼辦啊,二十萬兩銀子啊!」

  麻承祖嗤笑一聲,「二十萬兩,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孫女夫婦解決了。」

  解決?書房內所有人都吃驚的看向麻承祖。

  「祖父——」麻奕輝叫出聲。

  麻奕智驚喜,「這麼說,我父親沒事了?」

  「老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麻老夫人馬上靠近老大人,扯著他的胳膊又驚又喜。

  「父……父親,怎……怎麼可能?」麻三夫人簡直不敢相信,「砸了那些世家的酒樓沒事?」

  「對你,對我,也許是不可能,但對敏兒、子安,那就是可能。」麻承祖說這話時,目含興奮,可惜這興奮被他壓抑著,他的兒孫們看不出他有榮與焉的得意。

  「父親……」麻三夫人站到書案跟前,靠近問:「這究竟怎麼回事?」

  麻承祖看了眼兒媳婦,「可惜你竟被嚇昏了。」

  「我……我……」麻三夫人難為情的朝後退了幾步。

  麻承祖輕輕一笑,「我站在朝殿上,聽著宮外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往皇上跟前報,一家又一家,一家不漏的砸下去,老天爺啊,那是何等的解氣、爽快……」

  「祖父,皇……皇上竟都知道了?」麻奕輝覺得皇上離自己是這麼遙遠,沒想到一個婦人所做的事,居然直達天子耳邊,真是……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是啊,不僅知道了,而且還沒動敏娘分毫。」

  「祖父,砸了三十六家啊,這些酒樓背後的東家,不是宗室就是權貴,皇上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她?」

  「因為……」麻承祖微抬削瘦的臉,「我的孫女婿手握兵權,孫女聰明做事滴水不漏,他無法下手。」

  「老大人……」

  「父親……」

  「祖父……」

  麻家人齊齊驚呃的看向麻承祖,既震驚於夏臻兩口子的能耐,又震驚於他欣賞庶孫女的態度。

  麻承祖卻不管眾人如何想,「等三兒回來,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什麼事?」眾人齊齊問。

  「等老三回來吧。」

  麻承祖的話剛說完,門房的人就跑進來,「老大人,老夫人,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書房內的人跟著門房快速朝外面跑,「三兒……」這是老夫人激動的叫聲。

  「老爺——」這是麻三夫人欣喜的叫聲。

  「父親……」

  「三伯……」

  眾人來到正堂,驚墨抱劍拱手,朝麻承祖道:「麻老大人,人已經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在下告辭了。」

  「多謝閣下!」麻承祖亦抬手,「幫老夫謝一聲北郡王,還有我的孫女敏娘。」

  驚墨輕點一下頭,「在下知道了。」說完再次抱劍拱手,轉身出了麻家。

  「老爺,你這是怎麼啦?」

  剛跨出正廳的驚墨轉頭,「被餓了二天二夜,先給他喝水,慢慢進食,切莫急切吃硬食。」

  「多謝了。」

  驚墨頭也不回的走了。

  ——

  霍王府里,幾位老王爺聚在一起,罵罵咧咧半天后,情緒終於平靜下來,「老四,你最大,你可得為我們做主。」

  霍王爺道:「老紀大有什麼用,得資歷老才能用,你們找聖上的二哥、我們的侄子——寧王才有用。」

  「讓我們這些老的找小輩,這臉往那擱。」

  「那怎麼辦?」

  ……

  幾個老王爺一籌莫展。

  突然,有人道,「咦,老五怎麼沒來?」

  「他孫子跟夏二楞子一起砸我們酒樓,那有臉來。」老六王爺荊王冷哼。

  「你們說老五的孫子是不是傻了,既然跟砸他酒樓的一起砸我們的酒樓,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老五的孫子一直不著調,大概是傻了,沒藥醫了。」

  「可真……真是……」

  「別說這些,明天你們去不去宮裡?」

  幾個老王爺看向說話的老九王爺——涼王。

  「別看著我呀,你們去不去?」

  「那你去不去?」

  「我當然去了,你們去不去?」

  「去去……」

  ……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們就找侄兒皇帝,問問他為何不抓姓夏的兩口子,幹嘛讓他們留在京里,簡直就是個禍害。」

  「對對對,明天就這麼對侄兒皇帝說。」

  ——

  老梁王坐在自家廂房裡,已經由早上的不淡定,到現在的老神在,好像麻木了,又好像看透了什麼了,端著茶杯,聽下人回稟外面的情況。

  「王爺,那幾位王爺去了霍王府,到現還沒出來。」

  「嗯,子呈呢?」

  「正在跟北郡王兩口子在聚軒樓門前吃燒烤。」

  「吃……什麼?」老梁王驚問。

  管事回道:「王爺,燒烤?」

  「就是我們狩獵時那樣吃?」

  「是,王爺。」

  「在那裡?」

  「大酒樓門口。」

  「門……」老梁王真是又氣又好笑,「兵馬司和火巡隊的能讓他們這樣干?」

  「王爺,砸了三十六家正店,聖上都沒有動靜,更何況是小小的火巡隊。」

  「也對!」老梁王連連搖頭,「白天砸酒樓,晚上吃燒烤,這些年輕人還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口中的語氣不是真感慨還是覺得遺憾。

  ——

  莊顥早就從京兆府衙門回來了,和麻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吃好後,坐在小客廳內,靜靜的等消息,麻大郎和麻三郎坐在他邊上,不時說幾句,有時是擔心麻敏兒夏臻,有時聊聊京城裡的大小見聞。

  天色暗下來,麻齊風坐不住了,「好長時辰,怎麼沒人送消息回來?」

  牛大寶站在邊上輕道:「老爺,半刻前才有人回過消息。」

  「可我怎麼感覺老長時間了。」麻齊風連小兒子都沒心思抱了。

  莫婉怡抱著兒子,兒子在她懷中已經睡著了,用薄毯蓋著,她怕受冷,坐在壁爐前,一邊聽莊顥與大郎三郎說話,一邊聽夫君念叨。

  莊顥停下與大郎的對話:「伯父,別擔心,皇上沒有派人抓人,他們現在就是和洛陽郡王他們在一起,吃個飯。」

  麻悅兒鼓嘴,「這洛陽郡王也真是的,都這樣了,還拉著姐夫姐姐吃什麼飯,多讓人擔心。」

  莊顥笑笑:「要沒有洛陽郡王幫忙,你姐姐怕是現在還在砸鋪子。」

  「那……那以後再請也可以呀!」麻悅兒有些尷尬。

  「只要皇上那邊沒動靜,其餘的事都不是事。」莊顥笑道:「王爺能和王妃陪他們吃飯,其實從另一個側面說明危險已經解除了。」

  即便莊顥這樣分析,麻齊風還是沒有鬆口氣,依然在小客廳內走來走去。

  終於,門口響起腳步聲,「是敏兒,敏兒回來了。」麻齊風邊說邊出了客廳,「敏兒……敏兒……」

  「爹……」麻敏兒從夏臻身邊跑開,一直跑到了爹面前,雙手抱住他胳膊,「爹——」臉頰貼在他的胳膊上,微微含淚。

  「你這孩子……」麻齊風連忙掰了女兒的手,「讓爹看看,手心怎麼樣?」

  在這世界上,沒有一種愛能超越父母之愛,他們想到的永遠不是你的榮華富貴,無論你多大,只知道你心疼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委屈,還過得好嗎?

  看到女兒手心中的水泡,「你……你呀,為何不讓男人來砸。」

  站在邊上的章年美沉重的拱手,「伯父,是我沒有照顧好老妹。」

  麻敏兒搖頭,「除了夏臻,今天你們隨便那個動手,都會被皇上抓住以儆效尤,但夏臻也不能動手,他一動手,就失去了北郡王之威,今天只能我動手,我是合適的。」

  「敏兒,我的敏兒,讓你受苦了。」麻齊風側過頭抹了一下眼,轉回頭笑笑:「聽說你吃了燒烤,我讓你妹妹給你熬了點稀飯,趕緊來喝點養養胃。」

  「爹你真好。」

  麻齊風拉著女兒的手,到了壁爐前,親自把小桌上的稀粥端給了她,「吃吧,小心燙。」

  麻敏兒朝他笑笑,幸福的低下頭喝粥。

  夏臻朝岳父拱拱手,「我先去書房了,你們聊。」

  「子安,這裡有你一碗。」

  哎呀娘呀,終於記起還有個女婿,真不容易,夏臻微笑著接過岳父親自端的稀粥,低頭,幾口就喝完了。

  「這……這麼急啊,還有小菜呢?」

  「父親,要是有,送一小鍋到書房。」

  「有有,我馬上派人送過去。」

  「多謝父親。」夏臻領著他的屬下去了書房。

  小客廳內只餘下麻家人。

  麻三朗和麻悅兒連忙擠到二姐跟前,「二姐,二姐,有沒有人為難你?」

  「有!」

  「啊……」

  「不過他們沒得逞,不是被你們二姐罵回去,就是被你姐夫六百衛卒嚇得慫了。」

  「哈哈……真的呀!」年少的三郎還不太懂得世道,目露崇拜和嚮往。

  麻敏兒伸手就戳了他一指,「你別學我砸酒樓。」

  「姐,沒啊!」

  「哼,別以為我沒到你亮晶晶的目光。」麻敏兒道:「三郎我可告訴你,為了今天砸酒樓,可有近十個謀士在背後策化,近百斥候打探京城複雜的人際關係網,近兩萬兵卒在京外待命,六百貼身衛卒護身,但凡當中有一點點差池,我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

  「哦,二姐!」興奮的麻三郎揚的那股嚮往勁,瞬間被麻敏兒扼殺在搖籃里。

  「大妹——」麻大郎站在三郎背後,微笑道:「但也要能在人前出色的表達出來才是。」

  「大哥,你在誇我?」麻敏兒得意的挑眉。

  「那是當然,我的妹妹一直都是這麼聰明能幹。」

  「嘻嘻,大哥,別這樣夸嘛,我會驕傲的喲!」麻敏兒大樂。

  莫婉怡笑眯眯的低頭朝懷中睡著的孩子看看,希望你長大了,跟你的哥哥姐姐們一樣聰明友愛團結。

  ——

  書房內,莊顥問:「朝殿內的情形怎麼樣?」

  夏臻微笑道,「今天真是謝謝你,沒有人,消息傳不進朝殿。」

  莊顥搖搖頭:「這算什麼。」

  「不,這很重要,要是消息被卡在外面,通過別人的嘴傳到聖上耳朵里,跟他親自聽到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那你有空,就去請兵馬司的人吃頓飯吧。」

  「我會的。」夏臻點點頭:「至於殿內的情形,主要有風太師在,所以還不錯。」

  「那就好。」莊顥大大鬆口氣,「通過這件事,我想沒什麼人再敢打你金礦的主意了。」

  夏臻失笑:「金礦?」

  「怎麼啦?」莊顥被夏臻的表情驚到。

  「說真話,以前,我一直以為挖金礦能讓人普通人發財,能解我們這樣身份人的不便,直到和敏兒在一起,我才明白,金礦其實沒多大意義。」

  莊顥更驚訝:「子安,這是何意?」

  「唉,你讓我說,一時半會,我還真說不上來。」夏臻嘆口氣,「明天起,風太師就要整治京城世家各式鋪子、田產、私產的商課稅,希望他能成。」

  「沒那麼簡單啊。」

  「是啊,要是簡單,皇上的國庫就不會那麼空了。」

  「那倒也是。」

  ……

  京城皇宮,一覺醒來,元泰帝直覺神清氣爽,「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聖上寅時末(凌晨5點)」

  「朕今日居然一覺到天亮?」

  「是的,聖上,今天早上不上早朝,你還可以小睡一會兒。」

  「這樣啊!」元泰帝心情不錯。

  「是,聖上。」方太源立在床幃幔外,屏住自己的呼吸聲,皇上的喘氣聲在靜靜殿內清晰的傳到他耳果,他憑著喘氣的輕重緩急,判斷他的心情好壞。

  元泰帝卻是睡不著了,問道:「昨天他們真的都砸完了?」

  「是的,聖上。」方玉源道,「不僅砸完了,還在最後一家鋪子外點火……」

  「什麼,點火?」元泰帝伸手倏一下拉了幃幔。

  「聖……聖上,請聽老奴把話說完。」方玉源連心跪在床踏上。

  「怎麼回事?」

  「回……回聖上,北郡王為了感謝那些一起砸鋪子的公子們,弄了個跟狩獵一樣的篝火燒烤。」

  「篝火燒烤!」元泰冷笑一聲,「還真是想得出來。」這那裡是吃,這分明是在打京城世家的臉,看,不僅砸了你們的酒樓,還敢在你們酒樓前放肆。

  「誰說不是呢?」方玉源悄悄看向元泰帝,只見他眉目微凝,好像在思索什麼,見此,他悄悄朝後退了一步,靜靜的等待他思考。

  ——

  夏臻抱著小媳婦一覺睡到大天亮,要不是有客人來,小兩口還想睡著小小的回籠覺,這下不行了,只能起來。

  「小單姐,你剛才說誰,我在被窩裡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