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話像是一根刺一樣，刺在了蔣段的腦子裡，讓他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對啊，幸福地產的首席律師葉固都跑到這裡來了，那誰在給自己的兒子辯護？
開庭之前，葉固可是跟他拍著胸脯保證過的。
保准自己的兒子沒事，絕對還是無罪釋放。
怎麼現在搞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見蔣段愣住了，林默補充道：
「在沒有辯護人在場的情況下，我的律師只需要證明你兒子知道吃粑粑可以轉換暴虐人格，就能判他故意殺人罪。」
「而你在這邊，假裝的精神分裂已經被徹底識破，所以你們全家都得整整齊齊的進去。」
「而且你也可以繼續裝，把你的胯下頂的稀巴爛，最終的結果由鑑定機構來敲定。」
說完，林默冷笑著看著蔣段。
聽到這話，蔣段徹底癱軟了下，他哪裡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入了死局？
「之前...之前你的承諾還生效嗎？」
蔣段抬起頭來看向了林默。
這時候，林默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這話意味著蔣徹底放棄了反抗，選擇了合作。
「那就看你抖出來的證據有多大了，如果你能夠全面的指出幸福地產的違法犯罪的所有證據，你們的刑罰也會相應的降低。」
雖然說是降低刑罰，其實也降低不了多少，還是死刑，只不過可能會免除立即執行。
等待著蔣段一家人的是無法減刑的終身監禁！
有些人會覺得死立執很好，殺的痛快，但有些覺得這樣死太便宜犯人了，終生監禁才更加能折磨罪犯。
各有不同的說法，但在法理上，死立執，剝奪人的生命是高一級別的。
不過就林默看來，立即執行太痛快了，有些甚至還是注射，跟安樂死沒什麼區別。
不如終身監禁，一直在監獄裡踩縫紉機，做天堂雨傘，當一輩子勞工來贖罪。
當然，也有一些激進派，認為該上凌遲那樣的重刑....
但廢死派認為，重刑反而會激發罪犯心中的暴虐，殺的更狠，反正殺了人自己會很慘，不如繼續殺下去.....
法律向來就是一個複雜的東西，包括了哲學，人性，心理等等。
這時候，蔣段抬起頭來，嘆了一口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我全部坦白，我想要贖罪。」
林默冷笑了一聲：「得了吧，說的這麼大義，你不就是看王福耀和幸福地產那群人逍遙法外，就你被判了，你不爽嘛。」
頓時間，蔣段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這邊，林默開始聯繫宏雲過來。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純官方人士來處理比較好。
鑑定機構這邊也很識趣的沒有插手，撤離了大量的鑑定人員，營造出了一個審訊的小密室。
林默撥通了宏雲的電話。
宏雲接電話的時候很著急，因為他一直在關注，沒想到最關鍵的地方，直播被關掉了。
見林默打了電話過來立馬接聽：「林律師，你那邊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事，你來鑑定機構一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哦？好消息？難道是蔣段夫婦露出破綻了？」宏雲心裡一喜。
林默賣了個關子：「你過來就知道了。」
「好！我馬上過來！」
宏雲立馬動身。
而高級法院這邊，由於被告蔣五的辯護人葉固已經跑路，已經完全變成了夏靈的主場！
「審判長！你看，蔣五對別人的排泄物表現出了明顯的排斥！這說明什麼？他根本就不喜歡吃粑粑！」
「那他蔣五為什麼要吃自己的呢？說明他一定知道吃了就能夠轉換人格！」
夏靈指著屏幕上蔣五的畫面說道。
此時的蔣五，坐在一個房間內，他的身前有一個碗，那是高級法院鑑定科的人搞來的。
這時候，江聰會習慣性的看向被告席，聽被告辯護律師如何解釋這一現象。
結果，沒人....
然後夏靈這妮子就會補充一句：「審判長！你看對方辯護人都不回應，說明他們也贊成我的說法！」
江聰和幾個審判員都無語了。
被告席上沒有人啊！
他怎麼回應你？
好吧，確實沒有回應，沒有反駁，而且你夏靈的論證似乎也有一些道理，那就考慮考慮。
此時，夏靈一臉高傲的坐在被告席上，嘴巴翹的老高了。
自己的第一戰，就把對方辯護律師懟的還不了嘴！
哪個新手有這種實力？
於是夏靈又說道：「審判長，我申請，為了更加嚴謹的論證，用蔣五自己的排泄物做實驗，只不過告訴他這是別人的排泄物，看看他的反應。」
蔣聰點點頭。
其實這時候，如果有辯護律師在場的話，是可以反對的。
可惜沒有....
於是實驗很快繼續進行，果然，當工作人員從精神病醫院那邊提取來蔣五的排泄物，告訴他，這是別人的後。
蔣五再一次表現出了厭惡的表情。
完全沒有之前鑑定過程中，表現出來的那種對排泄物的喜愛。
隨即夏靈指著屏幕：「審判長，你看，蔣五根本就不喜歡這種東西，他吃，是因為他知道，只要吃了就能夠轉換人格！」
「既然他知道能轉換人格，那麼他的行為就符合原因自由行為，他的行為完全符合故意殺人罪！」
說著，夏靈激動的站了起來，有些中二的指向了屏幕中的蔣五。
仿佛這樣就更加有氣勢一些。
「審判長，我陳述完了。」
咚！
江聰敲響了法槌，習慣性的說道：「被告方律師，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完才反應過來，辯護律師人都跑了...
想著，他不由的捏緊了雙拳。
當了這麼多年的法官了，還沒遇上如此藐視法庭的律師！
不過...
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自己背負著罵名的堅持，還是有效果的！
「咳咳...現在休庭，兩個小時後宣布判決結果。」
江聰起立，邁著龐大的身軀走下了審判席。
而這時候，夏靈叫住了江聰，因為江聰之前的兩次無罪判罰，夏靈其實對他很不滿，於是有些強硬的質問道：
「審判長，明明蔣五如此惡劣的行徑，為什麼你前面兩次都判決蔣五無罪？」
江聰回頭，滿臉皺紋刀疤的臉露出了一個笑容：「小姑娘，如果我不堅持這樣的判決，我就是褻瀆了神聖的法律，況且.....如果我不堅持這種爭議極大的判決。
就不會引起廣泛的社會輿論，沒有關注度，那麼真相就會永遠埋葬。
那些受到波及，受到打壓，受到壓迫的人們，永遠不會沉冤昭雪。
所以，小姑娘，有時候事情鬧的夠大，才會有解決的辦法。」
說完，江聰轉身離開。
「江院....」
兩邊的審判員也都動容的看著江聰，只有他們知道，江聰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不僅要承受民眾的罵名，還要承受某些官員的壓力。
而此刻，庭審上只有內心震撼的夏靈呆立在了椅子上。
其實，她只是想嘚瑟一下，你江法官不是喜歡無罪判罰嗎？現在我抗訴要贏了，你該如何應對。
只是夏靈萬萬沒有想到，江聰竟然會這樣回復自己！
是啊，如果當初以一個較輕的罪名，判決了蔣五。
那誰還會在乎這起案件呢？
頂多就是感慨一下，精神病殺人判的可真輕。
那這起案件背後涉及的強拆案件，八百多人被威脅強拆的社會惡劣事件就得不到大量的關注。
「原來...是這樣....」夏靈有些尷尬。
不過想起來。
「幸好...幸好沒衝上去揍他....不然就出大烏龍了！」
夏靈有些慶幸，其實他之前早就想揍江聰了。
尤其是江聰一臉黑社會的模樣，哪個法官長這樣的，跟混黑道一樣，肯定是跟王福耀一夥的....
「怪不得老大之前說我的想法還是太年輕了呢。」夏靈撓了撓腦袋。
忽然夏靈想到了什麼，對著旁聽席上的林風，胡紅受害者家屬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時候，林風，胡紅，鍾霄三人才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們至始至終的訴求就是，蔣五能夠判刑！
現在馬上就要達成了，怎麼能不開心呢？
另外一邊，宏雲已經趕到了鑑定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