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刃山第二祖渾天……他居然親自來了……」
幾位老修,皆心中暗驚,萬萬沒想到會等到這樣一個飛揚跋扈的傢伙。
須知在他們這輩份里,可對這老傢伙不陌生,年輕時比小鵬王都要狂上幾分。
而孤刃山竟然連出兩位元嬰妖祖,更是讓眾人不得不重新估量此間事情的重要性。
須知元嬰老祖平素極少露面,人人皆考慮著如何渡劫,幾乎個個都是閉關不出的習慣,也偶有一些修行界裡的盛事,才可邀得一兩位出面,便是這次鎮壓妖庭暴亂,諸族也最多不過請動一位元嬰老祖出關而已,卻沒想到,孤刃山竟忽而又來了一位,登時局面大變。
那青丘山的老嫗,本是怒火旺盛到了極點,甚至直接便要調來隱藏在暗中的青丘山人馬,與太石老祖聯手,直接奪人了,但見這孤刃山第二位老祖到來,卻是面色大變。
來者乃是孤刃山性子最火爆的一位老祖,輩份比鵬五還大了幾位,身穿一件灰色的袍子,面目蒼老,但卻沒有絲毫老頭子的和善,反而戰意勃勃,冷冷盯住了青丘山的老嫗,喝道:「多少年沒有人敢與我們孤刃山直言開戰,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騷狐狸哪裡來的膽子!」
「你……」
此老如此霸道,卻讓青丘山的老嫗面色大變,難以下台。
她在準備發難之際,便已伏下了人手,但再多人手,又如何抵得過一位元嬰的份量?
而且憑雙方勢力來說,青丘山近些年雖然勢大,但孤刃山也恰好是堪與其一戰的大族。
倒是那大聖山的老白猿,見局面竟然僵持,大戰一觸即發,便開口做了個和事佬,笑道:「渾天道友,你也來啦?都是活了幾千歲的老傢伙,怎麼性子還如此火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們青丘山與孤刃山,皆是咱們妖地大族,還真要拼個你死我活不成?」
一個大半身子隱藏在暗中,身材比老樹精根伯高不了多少的小老頭也嘿嘿笑了起來,卻是古妖八脈之一無影山的元嬰老祖,本相乃是一隻禿了白的老鼠,卻向來精明無雙的,怪笑道:「青丘山與孤刃山若真是打起來了,倒也熱鬧,只是剛剛穩定了局面沒多久的妖庭,恐怕也要四分五裂嘍,本來還想著打開妖帝閣,給兒孫們一些造化,讓他們去神州給我們爭個顏面回來,現在看來,懸嘍,妖地局勢不穩,他們去了神州也沒個靠山,倒不如算了吧!」
這兩人一個好言好勸一個冷聲譏諷,卻皆已點明了大聖山與無影山的立場,那就是兩不相幫,如今妖地局勢暗涌風雲,小規模的爭鬥都在竭力避免,更何況兩山之爭?
青丘山的老嫗兀自有些不甘,關鍵是她得到的消息讓她著實不願輕易放過方行,微一寧思,仍是轉向了孤刃山的兩位元嬰老祖,強自壓抑著怒意道:「孤刃山的道友,你們最好考慮清楚些,真要為了這樣一個人族的修士與我們青丘山作對不成? 對於你們來說,他或許只牽扯到了一點面子問題,但對我們來說,他卻牽扯到了我們青丘山的……」
說到這裡時,她忽而住口,卻是突然意識到,那件秘密,不宜在人前說出。
不過後面來的孤刃山渾天老祖卻是眼睛微亮,呵呵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老夫急急趕來,也是為了這件事,呵呵,還是勸你一句吧,青丘山的王族已經換了好幾脈,那件傳承異寶也未必就天經地義該你們拿著,而這個小輩,乃是我孤刃山邪王一脈的後裔,更是沒有被你們帶走的道理,想搶人?就先讓老夫領教一下你們青丘山的狐丹劍吧!」
這般霸道之語,卻青丘山老嫗氣的七竅生煙,寒聲道:「人我們可以不帶走,但我狐族異寶,如何能落在人族修士身上?將此寶交出,我青丘山與他的一切恩怨皆消!」
「難道是這小鬼偷了青丘山的什麼寶物不成?」
其他諸脈妖修不知這一老頭老太太指的異寶是什麼,倒是聽了出來,青丘山要奪這人族修士,似乎是關係到了她們青丘山的某件異寶,登時心間微動,聯想起了前不久傳言這人族修士曾經潛入青丘山盜寶的事情,一時之間,倒也沒往別處去想……
「笑話!」
渾天老祖蠻不講理的冷笑了起來:「狐族的異寶便該歸你們青丘山?嘿嘿,那殞落在落日大漠的金烏族妖仙遺留的仙精以及法器,都該歸扶桑山所有了,又見誰真的將這些
」」東西還給扶桑山來?就連你們青丘山,也至少搜集了三塊仙精以及四五件當年那妖仙的法器吧?你們想過將這些東西還給扶桑山麼?呵呵,怎麼到了你們狐族的異寶上,倒一定要搶回去了?」
「你……」
青丘山老嫗見他說的這般直接,頓時大為惱火。
這青丘山,卻是在審問黑淵大獄暴亂的緣由之時,無意中驚聞有人施展青丘山秘術擊傷了黑淵獄主,從審問出來的片言隻語中,已隱隱猜到了此事可能與狐族的一件傳說中的異寶有關,又經過詢問,知曉這一場黑淵大獄的暴亂,皆是由這人族修士而起,那件異寶雖然無人看見,也多半與他有關,登時起了心思,想要將方行擒回去審問了,只是沒想到,他們能發現的事情,孤刃山也會發現,而她們要奪回去的東西,孤刃山卻是死活不肯還了。
不過言語之間,倒是順手扯上了扶桑山做例子,搞得一群烏鴉有些尷尬。
當年那殞落在落日大漠上的妖仙,卻是金烏一脈的某位先祖,只是時日已久,便連扶桑山也絕了將其遺物收回的念頭了,當然,更現實一點說,就是沒那本事收起來,那妖仙所留的仙精與異寶,大半自動飛入了妖帝閣,成為了妖庭公物,只有每一代最傑出的妖地奇才才有資格進去尋找造化,剩下的小半,則被各妖脈收集,據為己有,誰又真的肯還他們。
孤刃山的大鵬,素來以狂妄和護短聞名,此時一個老傢伙表現出了這蠻不講理的一面,倒讓青丘山都有些無言以對了,心下暗惱,難不成還真要和他們開戰不成?
須知青丘山雖然勢大,孤刃山也不好惹啊!
除非是那青丘山閉了死關的渡劫老祖出面,還真沒有把握穩壓孤刃山一頭。
「吵啥呢吵啥呢,還能不能有個完了?要吵到別處吵去,我老人家要休息了!」
在下方,忽然一聲不滿的聲音響起,卻是根伯又不高興了。
這後面來的孤刃山渾天老祖頓時皺眉,看著下方道:「這矮子又是誰?」
「你敢罵我矮?你敢嫌我矮?老頭子我剛才才讓你們看了看我高大時的樣子……」
根伯一聽卻是著惱了,揮著拐杖要過來敲這孤刃山的老祖。
這一來只見的烏古木急忙過去相勸,鵬五也急忙過來告誡自家這位老祖,嘀嘀咕咕的告訴他這老頭便是當年的扶桑神木所化,現在與孤刃山站在同一條陣線云云……
「嘿嘿,你們現在再怎麼爭能有個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真要開戰不成?」
在此時,倒是那無影山的元嬰老祖開口了:「對咱們這些老傢伙來說,還有什麼是比平安渡劫更重要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爭好了,反正妖帝閣不日便將開啟,到時候也免不了一場龍爭虎鬥,將他們都丟進去,孰是孰非,就看誰本事大了!」
這廝小眼裡精光閃爍,打著如意算盤,若在平時,他定會言語挑拔,讓青丘山與孤刃山斗將起來,但如今局勢決定,孤刃山與青丘山開戰,對妖地每一族都不是好事,只好改變了思路,卻是巴不得這兩脈子弟到妖帝閣去爭鬥一場,好教自家兒孫好收漁翁之利了。
孤刃山與青丘山的元嬰老祖都明白他那點心思,但偏偏聽了之後,竟然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之後,孤刃山的鵬五忽然輕聲一笑,道:「在確定了他確實是我們孤刃山邪祖一脈的傳人之後,我們還真打算送他進妖帝閣走上一遭,就是不知妖庭里的人同不同意!」
無影山的元嬰老祖尖聲笑了起來,道:「那幾個傀儡同不同意,還不是看咱們這些老傢伙點不點頭,要說我也別顧忌什麼祖訓了,反正這一次還不是有神州的小王八蛋以及滄瀾海的龍子龍孫破例要進去?也不缺這麼一個人族修士了,乾脆點,在這裡便定下了吧!」
「他們在說什麼?」
根伯聽不清楚,糊裡糊塗的問旁邊兩眼放光的大金烏。
大金烏道:「他們說要奉您老為妖族大聖人,誰見了都得磕頭!」
「同意!」
根伯立刻高高舉著拐棍。
扶桑山一脈的人登時都有些無語,烏古木本來想勸,但一番猶豫,竟也沉默了下來。
無影山的元嬰老祖則嘿嘿笑了起來:「扶桑一脈已經同意了,你們孤刃、青丘兩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