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自然不是真的要殺了它,不然在它闖進自己識海的第一時間,便可以將它燒死,只是考慮著這傢伙雖然被封印了三百多年,但畢竟也是只金丹級的大高手,所以想看看從它身上能不能榨點好處出來,當然,與其自己逼問,倒不如讓它自己說出來。
這樣想著,方行又是一腳踩了下去,罵道:「你想奪小爺的舍,不殺你留著做甚?」
大鵬邪王一聲慘嚎,急忙叫道:「留我一命,有好處給你!」
方行「啪」的一掌將它抽飛幾十丈,跟著上去繼續踩,罵道:「你窮的就剩了一縷魂兒,能有什麼東西給小爺?還不如將你煉化,給小爺提供一點養份……」
下腳無情,心裡卻在留意大鵬邪王的話。
大鵬邪王被封困了幾百年,好容易用自己一身的修為換取了一線生機,逃出封印,哪曾想剛出狼窩便入虎口?求生的欲望經過了三百多年的蘊釀,已經強烈到了極點,見這小鬼真是一副想要將自己活活煉死,好給他提供養份的模樣,心下恐懼無以復加。
「你……你這小王八蛋會不會算帳,本座一身修為早已失去,就這麼一縷真靈,你全煉化了又能有多少養份,還不如留下我來指點你的修行……」
大鵬邪王大叫,修行界裡聽說過很多奪舍不成,結果殘魂與本體意識彼此合作的傳說。
大鵬邪王便想說服方行也這麼搞,既可以留條命,也能得到點尊重,然而他沒想到,方行一聽,踩的更起勁了,同時罵道:「你這樣一個讓人封印了幾百年的大笨蛋,有什麼資格指點小爺?把你本事全學會了,也逃不過被人封印的命……」
這口氣,竟然是非常的鄙視大鵬邪王,不屑學他的本事。
他每踩一腳,大鵬邪王的身體便小一分,離死更近一步,只嚇得他急忙再次大叫:「那是意外,想我大鵬邪王當年縱橫南瞻,有幾個金丹能被我放在眼裡?當時我雖然受了重傷,但若不是那個白毛怪忽然出手,憑青雲宗那個金丹的實力,再多十個我也不放在眼裡……」
「還吹牛逼,我踩死你……」
「嗷……老夫當年有幾個藏身地,裡面有些寶物都給你……」
「小爺不稀罕……我踩!」
「嗷……老夫一身金丹期的見識,神訣玄功無數,都可以傳你……」
「呸……小爺是人,如何學你妖族功訣?……我踩!」
「嗷……能學……能學……天下功訣皆有相通之處,稍加改動便可通學……」
「小爺不稀罕……我踩……」
「嗷……老夫有一個最大的秘密,可以告訴你……」
「小爺不信,我踩死你……」
「嗷……是真的,關係到天懸九棺……」
「九棺?沒聽說過……我踩!」
大鵬邪王差點哭出來了,為了保命他連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說出來了,卻沒想到這小王八蛋根本不知道九棺是啥,完全不動心的模樣,眼見得自己身體越來越小,真靈在以驚人的速度哀弱了下來,他頓時悲從心起,幾乎絕望了,垂頭伏在地上,一聲不吭了。
沒想到它不說話了,方行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道:「你怎麼不救饒啦?」
大鵬邪王哀聲道:「求饒你能饒我一命嗎?」
方行道:「不一定!」
大鵬邪王又是一聲哀嚎,不吱聲了,閉目待死。
方行心裡一盤算,覺得剛才應該把這老傢伙心裡的秘密都逼的差不多了,便不再踩,嘿嘿笑道:「你若是想活命,那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大鵬邪王眼睛一睜,驚道:「你肯饒我?」
方行笑嘻嘻道:「本來想直接煉化的,但看你這可憐的模樣,小爺倒有些不忍心打老頭了,罷了,給你個機會,用好處來換你活命的時間!」
大鵬邪王一怔,道:「什……什麼意思?」
本自知必死,卻沒想到忽然有了活下來的機會,它自然不肯放過。
方行道:「很簡單,你剛才說的什麼寶藏啦什麼功訣啦,都給我說出來,當然是得對我有用的,每說一樣,小爺就允許你活幾天,價值越高,允許你活著的時間越久,但若是你說出來的東西,讓小爺不
」」滿意了,或是沒有新的好處給我了,那就沒說的,立刻踩死!」
「這……這不公平……」
大鵬邪王大叫,若是自己說出來的東西能換自己的自由之身還倒罷了,這樣只能換幾天時間,那有什麼用?自己能給他的好處再多,還不是早晚被煉死的命?
方行臉色一沉,直接一腳踩了上來,喝道:「你想奪舍小爺的時候怎麼不說公平?」
大鵬邪王愴然無語,說到底還是自己瞎了眼,怎麼偏挑了這麼個難纏的玩意兒?
「怎麼不說話了,在想什麼?」
「本座……現在真有些後悔從祭壇里逃出來了……」
大鵬邪王真的後悔了,因為他發現方行似乎真得敢直接將自己煉死,很明顯,這小鬼雖然年齡不大,卻敢於捨棄,他有放棄自己的秘密而煉死自己的膽量,自己卻沒有為了保留秘密而放棄生命的勇氣,用句最簡單的話來說,大鵬邪王悲哀的被方行吃定了。
此時的外界,眾青雲宗弟子已經重新激活了封印大陣,而那祭壇裡面已經不再有黑霧湧出來,之前湧現的鬼霧也盡皆散去,重歸朗朗乾坤。整片亂荒山,似乎都清朗了不少,那常年繚繞在半空之中的妖雲鬼霧,似乎在這一刻漸漸變得微薄了起來。
「許師姐,那妖王……是不是已經死了?」
雖然已經重新激活了法陣,但有些青雲宗弟子乍見如此詭異的一幕,心下兀自慌亂。
「多半如此……」
許靈雲眉宇間也有幾分凝重,不是很確定的說道,而後,她轉過身,向肖劍鳴道:「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這一次的符詔便到此結束吧,我們需要立刻趕回宗門,將祭壇的古怪稟告宗主及各大長老,讓他們來檢測一下,畢竟那妖王太過強大,要小心別出了亂子!」
「可以!」
肖劍鳴淡淡回答,一副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方師弟,你沒事吧?」
許靈雲蹲在了方行身邊,輕聲問道,適才眾青雲宗弟子往法陣之中灌輸靈氣之時,方行一直盤坐於地,未曾與眾人一起行動,不過眾人皆以為他是因為被肖劍鳴一劍震傷,因而在調息療傷,所以也未起什麼疑心,這時大事已了,不少人都關切的望了過來。
「呃……我受了重傷……頭好暈……」
方行睜開了眼,虛弱的說道,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順勢就往許靈雲懷裡倒去。
許靈雲身體微微後傾,似笑非笑,低聲道:「那氣血丹的味道,真當我聞不出來?」
方行一呆,這才反應過來,許靈雲可是青雲宗弟僅次於青鳥長老的丹師,自己以氣血丹作假,又怎麼能瞞得過她?最初時她發現不了,事後稍稍辨別,便發現了破綻。
急忙坐直了身體,也不臉紅,直接轉移話題道:「任務完成了,我們該走了吧?」
「只等你一人了!」
許靈雲也沒有揭穿方行的意思,微微一笑,便站了起來。
「拉我一把!」
方行伸手,許靈雲有些無語,還是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靈雲師姐你手真軟……」
方行笑嘻嘻的說道,從地上一躍而起。
這滿滿的調戲之意,讓許靈雲有些無語,淡淡的收回了手,不理會他。
不遠處的肖劍鳴,看似目望遠天,實際上將她們兩人說笑的樣子都收盡了眼底,心間自是窩火異常,一直以來,許靈雲雖然與他並未有任何親近之意,但他卻一直將許靈雲視作自己未來的道侶,看到她與方行言笑偃偃的模樣,心間的恨意,也由三分升到了十分。
也未說什麼,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方行,而後伸手招來鐵鷹,竟自沖天而去了。
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但那一瞥間卻充滿殺意!
「方師弟,為何一定要招惹他呢?」
許靈雲察覺到了肖劍鳴對方行那無聲卻強烈的敵意,有些無奈的問道。
「招惹他怕什麼,我得弄死他!」
方行笑嘻嘻的向許靈雲說道,許靈雲表情微微一僵。
這似乎像極了方行平時的頑劣嘻笑的神情,但卻讓她感覺到了一抹認真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