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一場春雨

  驢二又和胡青萍聊了一會,就告辭了,走出胡青萍的辦公室。

  驢二走到一樓祝奉明辦公室門外的時候,看到房門敞開著,祝奉明正自己在辦公室中喝茶,他敲了敲門框,就走了進去。

  祝奉明笑道:

  「回來啦,你和胡先生談得時間不短啊。」

  驢二笑道:

  「是啊,胡先生很健談,我也不好抽身就回。」

  他一邊說,一邊把門關上,走到祝奉明的對面坐下來。

  祝奉明為驢二倒了杯茶水,放在驢二的面前,笑著問道:

  「聊了些什麼?」

  驢二笑道:

  「他讓我跟著他干。」

  祝奉明笑道:

  「我沒猜錯,他果然要拉攏你。你才剛來,他就拉攏你,看來是真著急了。」

  驢二道:

  「他著急什麼?」

  祝奉明道:

  「著急奪權啊,他一直想把主任的位置奪過來,把蕭先生擠走。你的前任,就是他的人,那人死了之後,他在行動隊就沒有內線了,所以才著急把你拉攏過去,充當他的耳目。」

  「少秋,你是怎麼答覆他的?」

  驢二笑道:

  「我當然說跟他干。不過,奉明哥您放心,我的心裡是向著您和蕭先生的。」

  祝奉明笑道:

  「少秋,你不用向我表忠心,我是相信你的,你只要能讓蕭先生知道你的忠心就行了,咱們兄弟之間,不必溜須拍馬。」

  驢二笑眯眯的望著祝奉明,微眯的眼睛中,隱藏著銳利的目光,他笑了笑,說道:

  「奉明哥,胡青萍還讓我不要和你走得太近了,他說,你有可能是地下黨。」

  祝奉明並不驚慌,也不氣惱,只是淡淡一笑,說道:

  「說我是地下黨的人,不只是他胡青萍一個人,特工處說我是地下黨的人,不在少數,我也懶得分辨,清者自清,只要蕭先生信任我就行了。」

  他說到這裡,同樣微眯著眼睛,隱藏著銳利的目光,笑眯眯的望著驢二,說道:

  「是不是聽說我是地下黨,你就害怕了?」

  驢二笑道:

  「不害怕,奉明哥,我也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我對共黨的印像並不錯。」

  「我在山時當紅鬍子的時候,山寨的旁邊,就住著一支八路軍,我經常和他們打交道。他們紀律嚴明,從不擾民,比紅鬍子的隊伍可強多了。」

  祝奉明仍然笑眯眯的說道:

  「少秋啊,你這個想法很危險,你記住了,這種話,只能在我面前說說,可不能說給別人聽,如果傳到蕭先生和日本人耳朵里,被趕出特工處倒是小事,搞不好還是給你按個『通共』的罪名,抓進牢里。」

  驢二正要進一步試探祝奉明是不是地下黨,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音,門外傳來塗江的聲音:

  「祝先生。」

  祝奉明道:

  「進來。」

  塗江把門推開,看到驢二也在房間,笑了笑,說道:

  「趙先生也在這裡,太好了。」

  他又轉頭對祝奉明說:

  「祝先生,一場小姐來了,她是來找趙先生的。您看怎麼安排?」

  祝奉明笑眯眯的轉頭看向驢二,笑道:

  「這麼快就來找你了,少秋,你怎麼說?」

  驢二笑道:

  「我見見她吧,她剛救了我,要向她道謝。」

  轉頭問塗江:

  「小塗,一場小姐在哪裡?」

  塗江道:

  「正在會客室里等著。」

  驢二道:

  「你帶她到我的辦公室吧,我回辦公室等她。」

  塗江答應了,轉身走了出去。

  驢二剛要對祝奉明說話,祝奉明就笑道:

  「你先接待一場小姐吧。少秋,你要想在特工處扎穩腳根,就要和一場小姐搞好關係,你懂得。」

  又壓低聲音說道:

  「你有了一場小姐這層關係,蕭先生都會對你高看一眼。」

  驢二笑道:

  「我明白。」

  驢二走出祝奉明的辦公室,進了隔壁自己的辦公室。

  他剛泡了兩杯茶,塗江就帶著一場春雨來了。

  塗江並沒進來,只在門口喊了聲:

  「趙先生,一場小姐來了。」

  驢二轉頭看去,只見一場春雨穿著和服,膚色如雪,烏髮如雲,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一雙烏黑的眼睛,幽幽的望著驢二。

  驢二笑道:

  「一場小姐,快請進來。」

  一場春雨走了進來。

  塗江向驢二曖昧的笑了笑,就把門從外邊關上,房間中只有驢二和一場春雨二人了。

  一場春雨走到驢二面前,忽然深深鞠躬,說道: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驢二笑道:

  「一場小姐,要說謝,也是我謝謝你,上午的時候,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已經死了。」

  一場春雨鄭重的說:

  「不,是我謝謝你,要不是你先救我,我也沒有機會報答你。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毫不費勁,而你不但救了我,還冒著風險,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這份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

  驢二雖然明知道面前的日本少女,她的父親就是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日軍少將,但看著她純潔的面龐,感激的眼神,驢二無論如何對她恨不起來。

  驢二笑了笑,說道:

  「一場小姐,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咱們之間算是扯平了。快請坐,我剛泡好茶。」

  一場春雨這才有些拘謹的坐下來,她望著驢二,問道:

  「我應該怎麼稱呼您?是稱您趙先生,還是稱您『驢君』?」

  「驢君」這個詞,是驢二救了一場春雨的時候,一場春雨對他的稱呼。

  驢二一直有一個擔心,他擔心一場春雨被他救了,回到日軍總部之後,說出被救的經過,是被一個「驢君」救出來的,日軍會猜到他是驢二。

  不過,驢二雖然有這個擔心,但上午他毆打渡邊大尉,一場春雨救他的時候,她向她父親求情,她父親好像並不知道他是驢二,不然,她父親不會饒了他驢二。

  照這種情形看來,一場秋色並不知道他是驢二,很可能一場春雨也不知道他是驢二,還以為他是「呂君」或者別的字音相同的姓名。

  但驢二仍然要問清楚,不然會有殺身之禍,問清楚之後,他才能早做應對。

  驢二坐在一場春雨的對面,笑著問道:

  「一場小姐,請問,你為什麼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