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和疤拉叔在包廂中等了一會兒,刀子哥就來了。
刀子哥說,他把陰長華的屍體拉到警察局附近,趁人不注意,扔到路邊了,他在旁邊等了一會,看到別人圍上去觀看,又看到幾個警察過去,他才走開了。
驢二知道,孫興已經發現了陰長華的屍體,接下來就是向局長申請調查了。
申請的步驟會很複雜繁瑣,驢二和疤拉叔雖然著急,但這種官場上的事,他們急也急不得,只能耐著性子等待著。
他們從上午九點多鐘,一直等到十二點,孫興仍然沒過來,二人無奈,只好在茶樓點了些吃的,繼續等著。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鐘,孫興才來了。
孫興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個箱子,一個公文包。
孫興走進來,把箱子放在椅子上,擦著額頭的汗水,說道:
「終於辦妥手續啦,日軍同意咱們進去了。」
驢二大喜,說道:
「謝謝興叔,您辛苦啦!」
孫興苦笑道:
「也說不上辛苦,就是這嘴皮子快磨破了。如果按正常手續,需要好幾天,是我鼓動局長,說必須儘快調查,晚了線索就會丟失,局長被我催的急,只好去和日軍交涉。」
「不過,日軍雖然同意我們警察進去了,但只能進去兩個人。」
「我讓小張去辦別的案子,拿過來一套警服,你倆誰穿上,充當警察,跟我去海關。」
警察服裝當然是驢二穿上。
驢二穿上警察服裝,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警察,雖然沒有手槍,但有個警棍別在腰間,也頗為神氣。
驢二跟著孫興走出茶樓包廂,向海關大門走去。
一路上,孫興把一些當警察需要注意的事項,告訴了驢二,並說見到日本人之後,由他和日軍交涉,驢二儘量不要說話,以免被日軍發現不是警察。
驢二自然一一答應。
很快,兩人來到海關門口。
孫興從公文包里,拿出手續,交給看門的日軍,日軍檢查之後,讓孫興交出套槍,放到門崗上,回來的時候再給他,然後,一個日軍帶著孫興和驢二,向海關大樓走去。
說是大樓,其實只有三層,但三層樓在威海城,已經算是高建築了。
整個海關樓十分氣派,停著幾輛日本軍事,進入大海的都是日軍的海關人員,華人職員只有少數。
日軍帶著孫興和驢二來到接待室,另有一位精通漢語的日軍接待。
這個日軍已經得到上級的吩咐,知道孫興和驢二是來調查陰長華案件的,反正陰長華也不是敏感人員,就由得他們調查。
日軍和孫興簡單交談了幾句,就帶著孫興和驢二向陰長華的辦公室走去。
陰長華是個科長,有自己獨立一間辦公室。
日軍到了陰長華的辦公室之中,先讓孫興和驢二在門口等著,日軍先檢查了一遍陰長華辦公室中的文件,確定沒有泄密文件之後,才准許孫興和驢二檢查。
孫興和驢二在日軍的監視下,展開了徹底的搜查,他們檢查了陰長華所有的文件,幾乎全是和工作相關的文件,並沒有任何關於紅花案的線索。
驢二雖然知道,陰長華不可能把拐騙來的人,放在辦公室中,這個辦公室中也不可能有暗室,但還是徹底搜查了一遍,一無所獲。
驢二和孫興交換了一個失望的眼神。
孫興對日軍說道:
「山口先生,辦公室中沒找到陰科長被殺的線索,我想再到他的宿舍看看,可以嗎?」
日軍道:
「可以,我帶你們過去。」
日軍帶領驢二和孫興,出了辦公大樓,從後面的小門,向宿舍區走去。
宿舍區分為樓房和平房,平房反而是海關高層領導居住,有房有院子,樓房是中層和普通職工居住的地方,又分為日本區和華人區。
陰長華住在樓房的華人區,宿舍在二樓。
日軍從宿管那裡拿到鑰匙,打開了陰長華的宿舍門。
宿舍不大,只有三五十平米,但卻有客廳有臥室有廚房,甚至還有一個衛生間。
驢二本來還想著,陰長華會不會把人藏在宿舍的地下暗室,但看到陰長華的宿舍在二樓,就知道不可能有暗室了。
他和孫興進了房間,仔細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房間中一目了然,不可能藏人。
驢二又失望了,望向孫興。
孫興向驢二搖搖頭,也目露失望之色。
二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孫興的目光,忽然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紙,他看到紙上有一個名字,不由眼神一動,但隨即又恢復如常,並沒伸手去拿那張紙,也沒再看一眼。
日軍望著孫興,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孫隊長,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孫興搖搖頭,苦笑道:
「沒有,辦公室和宿舍,都沒查到線索,我只能街上走訪群眾了。山口先生,謝謝你了,我們走吧。」
日軍把孫興和驢二送到院門口,才轉身走向辦公樓。
孫興在門崗上取了配槍,和驢二離開了海關大門。
驢二大失所望,他以為進入陰長華的辦公室和宿舍,能找到什麼線索,但卻一無所獲,現在,尋找蓮花和朵兒的線索斷掉了,他又是失望,又是擔憂。
孫興卻說道:
「小呂,別泄氣,我有一點線索了。」
驢二大喜,連忙問道:
「什麼線索?」
孫興說道:
「剛才,我在陰長華的宿舍里,看到一張紙,那紙上有線索----」
驢二不等孫興說完,就連忙說道:
「什麼紙?紙上寫什麼?興叔,你怎麼不把紙拿回來?」
孫興搖搖頭說道:
「不能拿。」
驢二道:
「你懷疑那個日軍翻譯官,和陰長華是一夥的,也是紅花盟的人?」
孫興道:
「紅花盟的勢力很大,在日偽高層之中,肯定有他們的人。也許那個翻譯官不是紅花盟的人,但萬一是,我把那張紙拿走,紅花盟就會知道我查到他們了,我們不但會有危險,而且他們很可能比咱們早一步把證據銷毀,咱們就晚一步了。」
驢二道:
「興叔,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孫興道:
「一個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