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是忠是奸

  驢二聽到這裡,心頭一動,說道:

  「老頭有沒有把這種鑽小窗子的技術教給你?」

  朵兒說道:

  「他教過我,只不過我沒他做的好。驢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驢二笑道:

  「沒什麼,你接著說下去。」

  朵兒說道:

  「老頭當然很聰明,但是別人也不傻,尤其是那位局長,更是狡猾。老頭一說要上廁所,局長就起了疑心,他派人盯著老頭,自己繞到廁所的後面,防備老頭逃跑。」

  「不過,局長可能是沒想到老頭真能從小窗子裡鑽出來,所以他沒帶手下,只是自己過來檢查。」

  「老頭剛一出來,就和局長打了個照面,局長連忙喊人過來,老頭就和局長打在一起。局長要掏槍,被老頭一腿踢到海里去了,兩人扭打在一起。」

  「這時候,幾個偽裝成船員的人,都跑了過來,由於他們局長和老頭扭打在一起,無法開槍,幾個人就掏出刀子,向老頭攻擊,老頭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都是刀傷,如果是槍傷,我就不會取子彈了。」

  「老頭一看打不過對方,急中生智,打滅了艙內的汽油,趁著黑暗,跑到了甲板上,那些壞人追趕過來,向老頭開槍,老頭縱身跳入大海之中。」

  「老頭在海里遊了泳,就在快要被淹死的時候,恰好遇到一條漁船,船夫把老頭救了上來。」

  「老頭用一顆鑽石做為報答,讓船夫把他送到岸上。」

  「老頭知道,整個青島的海域,都不能上岸,那是局長的控制區域,所以他讓船夫把他送到咱們煙臺的海域,而距離青島最近的地方,就是咱們海陽。老頭說,青島的警察要到煙臺辦案抓人,總會需要一些手續,至少在時間上會拖慢一些。」

  「老頭在咱們海陽上了岸,開始流亡。局長派來的人,很快就追了過來,從沿海的區域,一直追殺咱們到內陸區域,到了我們鄉里,被我救了。」

  「驢哥,這就是老頭遇到我之前的一段經歷,」

  朵兒說到這裡,又喝了口酒,啃了口雞翅膀。

  驢二笑道:

  「老頭逃到了你們鄉里,被你救了,結果培養出來一位女神偷。嘿嘿,如果老頭逃到了我們鄉里,被我救了,培養出來的,可能就是一位賭王了。」

  朵兒笑道:

  「雖然我自認為聰明伶俐,但老頭卻嫌我木訥,不肯教我,說教了我,會壞了他的名號。」

  驢二笑道:

  「老頭是跟你開玩笑的,如果他真嫌你木訥,就一點也不會教你了。要不然,就是老頭瞎了眼,像你這麼又漂亮又水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又八面玲瓏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木訥呢?如果連你都木訥了,這世上哪裡還有機靈人?」

  朵兒開心的笑了:

  「驢哥,雖然你說的這些話很假,但馬屁拍的讓人很舒服。像你這樣的性格,老頭一定會喜歡你,如果你遇到他,他肯定會傾囊相傾,毫不保留,認你做開山大弟子,不像我,只教給我一點皮毛,就不肯教了。」

  「對了,老頭的故事還沒完,我先跳過他教我手藝的過程,這個等會再給你說,先直接說他走了之後的故事吧。」

  「老頭和我相處了半個月,傷勢雖然還沒恢復過來,但已經能勉強行動了,他就走了。」

  「他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等有一天,我又到那個玉米秸堆找他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字條,上面寫著:我是走了,不是死了。」

  「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但心腸不壞,而且說話很幽默風趣,懂得也多,除了手藝,還教會了我很多,他讓我知道,除了我生活的那個鎮子,世界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老頭走了之後,我很不開心,時常會想起他,不知道他是回到上海了,還是去別的地方了。不過,我並不擔心他,因為他有十多顆鑽石,無論到了哪裡,都不會受苦受窮。」

  「大約三個月以後,俺爹有事去了一趟縣城,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幾份報紙,我在看到報紙的時候,看到了最醒目的位置上,有一則新聞。」

  「那則新聞是,青島的施市長,和警察局長,在同一天夜裡,遇刺身亡。兩人的屍體旁邊,都留下了醒目的大字,施市長身邊的大字是:賣國漢奸,警察局長身邊的大字是:賣友求榮。」

  「我看到這則新聞,就知道是老頭殺了他們,為自己報了仇。」

  驢二說道:

  「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不過十六七歲,跟幾個同村的朋友,去縣城的燕子塢吃飯賭牌,正好聽到人們在談論這個新聞,當時人們都很震驚,不知道誰那麼厲害,竟然能把市長和警察局長暗殺了,沒想到,竟然是鬼手賭王乾的。」

  「現在想來,當然是大快人心,但當時,鬼子還沒侵略咱們中國,人們不知道施市長是漢奸,還替他可惜,咒罵兇手罪大惡極呢!」

  朵兒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不是當事人,別人很難看清楚。施市長雖然是個漢奸,由於他通敵賣國的陰謀,沒有暴露,人們不知道他是漢奸,所以他被殺了,不明真相的人們,反而替他鳴不平,卻不知道,以偷盜和賭博出名的鬼手賭王,其實才是真正的幕後英雄。」

  驢二見朵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悲戚,眼蘊淚水,好像這句話,並不是在替鬼手賭王打抱不平,更像是她另有感觸,不知是什麼觸動了她的傷心之事。

  驢二心中奇怪,不明白朵兒年齡輕輕,為什麼有這麼深的感觸,也許她的父母被鬼子漢姦殺害了,她只要仇恨鬼子漢奸就行了,為什麼會有「忠奸難以區分」的感慨呢?

  驢二心中一動,忽然想到:

  「難道說,朵兒的父親,就是漢奸?她父親不是被鬼子漢姦殺害的,而是被抗日分子殺害的?」

  「不然,她為什麼不肯透露她的家世?不肯說出她的父母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