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庸——這個近段時間讓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的名字。
但所有人都知道,此事與找尋妖魔不一樣,妖魔尚且有陰煞之氣可循,可以憑藉經驗、氣息查探。
但現如今殺人者是人是妖都沒弄明白,牽扯到的也是王守庸並不熟悉的朝中大臣,興許其中還有往事仇怨,線索少得可憐,這叫人如何去查?
有人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但也有人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順著軒轅煜的話道:「陛下若是放心王將軍,不若暫且推緩趕赴西北的時間,讓王大人先查此案?」
此言一出,眾人扭頭,紛紛看向這個大臣。
不是,還在蒸?
但同樣地,也有許多人反應了過來。
殺人者能悄無聲息地將羅御史毒殺家中,便意味著他手段高明至極,若是禍水東引,讓此人與近日風頭大盛的王守庸對上……
一眾大臣心馳神往,腦中似乎都浮現出了新晉鎮魔將口吐白沫,死在自己的鎮魔府中的景象。
好一招驅虎吞狼!
妙啊!
軒轅煜沉思,眾大臣卻紛紛開了口。
「陛下,張大人說得對啊,論起辦案來,朝中哪裡還有人比得上王大人!」
「王大人破案神速,定然能將兇徒繩之以法!」
「呵呵,那兇徒見到是王大人辦案,想必定然著急忙慌,留下馬腳。」
「王大人威名赫赫,臣等佩服至極,將此案交給他來辦,最是穩妥。」
軒轅煜看了笑眯眯的眾臣一眼。
前幾日你們還不是這麼說的。
雖然能想得明白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但軒轅煜左思右想,卻又覺得王守庸辦事,卻是如今他唯一能夠放心的人選。
「去將王愛卿請來……」軒轅煜開口。
但下一秒,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又搖了搖頭。
「算了,朕去找他,你們便不必跟來了。」
說罷,便邁步朝著西北鎮魔將府邸的方向而去。
群臣愕然。
雖說王守庸得陛下恩寵盛大,但陛下親自去請,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軒轅煜不知道群臣心中是怎麼想的,但一路上,他卻已經在心中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明明眼看著就要去西北奈何淵鎮魔,又要留在京都破這爛糟案子,還有可能被那兇徒暗殺——若他是王守庸,應當是不會願意的。
……
「若是拒絕的話,朕也能理解。」
西北鎮魔府中,軒轅煜輕聲對站在他身前,一臉呆滯的王守庸說道。
王守庸嘴巴微張,剛喝下去的茶水險些流了出來。
咕嘟。
王守庸咽下茶水,確認道:「你說,我來辦案?」
「是的,朕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但能令朕放心之人,非王愛卿莫屬。」
王守庸略感荒謬地搖了搖頭,心中是無比震驚。
這算什麼?
賊喊捉賊?
而見到王守庸搖頭,軒轅煜也是微微一嘆。
果然,還是不行麼……
正想著,軒轅煜便從座位上起身,打算離去。
「既然王愛卿不肯,那還是依照之前所說,半月後奔赴西北……」
「誰說我不願意了,我可太願意了!」王守庸高聲道。
軒轅煜一愣。
「果真?」
「當然!」
「你可知道接下此案,必定是會被那下毒的兇徒盯上,或許會有生命之危!」軒轅煜低聲道。
「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王守庸起身朗聲道。
並不算特別魁梧的身形,此刻落在軒轅煜的眼中,卻怎麼看怎麼巍峨雄偉。
軒轅煜心中一暖,忽然之間,便生出了許多對王守庸的擔憂來。
「守庸,你知道的,若是你不願意,朕不會強求你。」
王守庸搖搖頭,輕聲道:「若是連我都退了,又有誰能夠替陛下分憂呢?」
「又有誰,能真正站在陛下的角度,替陛下想一想?」
「一個我倒下了,會有千千萬萬個我站起來,若是能以此身,喚醒同僚心中的星火,換一個海晏河清,又何懼一死!」
一番話擲地有聲,字字鏗鏘!
濕了。
眼底濕了。
軒轅煜是真感動了,差點就要握住王守庸的手落下淚來——要不是王守庸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的話。
「總之陛下,請放心將此事交給我,我定然將那兇徒繩之以法!」
「好!」
……
這一日,不知為何,許多人看到陛下從鎮魔府中走出的時候雙眼微紅。
也同樣是這一日,王將軍果然如眾人所想那般接下了這棘手又危險的案子,讓許多人躲在了暗中笑看風雲。
只有王守庸自己知道,最大的贏家究竟是誰。
……
然而……
「什麼!你說他又去了惜春樓?」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一處府邸內,聚了不少大臣,此刻有人愕然地發出了一聲質問。
「是。」
「去幹嘛?」
「是的。」
「不是,去幹什麼,你說清楚。」
「憐月姑娘。」
「……老夫是說,他去惜春樓,意欲何為?!」
前來稟報的護衛總算知道眼前的大人要問什麼了,於是連忙解釋。
除了↓
orz-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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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ひ╯
☍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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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Д///`)┘
┌(´///﹃///`)┘
還能做什麼?
眾大臣沉默了,如今緊要關頭,他竟然去了惜春樓?
「此案,定然破不了。」沉默了好一陣,終於有人低聲幸災樂禍道。
……
然而另一邊,惜春樓生意再度火爆。
二樓的某個包廂內,憐月姑娘施展傳統技藝,不斷在包廂之內輾轉低吟。
被無數暗中的眼睛認作是不務正業的王守庸,此刻卻從惜春樓中悄然翻身而出,趁著夜色悄悄溜了出去。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白日裡便聽說嵇豐寧和溫佑運被暫且收押——此時豈非最好的殺人時機?
既然皇帝陛下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力,就別怪他監守自盜!
於夜晚的街道奔行,王守庸徹底融入了黑暗之中,在無數陰影之中穿行,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府邸。
京都之內的重犯自然是關押在皇宮之中,在真正的監牢里,由悟道境的帝師壓著,逃出不了生天。
但嵇豐寧和溫佑運畢竟不是真正的謀害重臣的兇手,此刻正好吃好喝地被關押在了一處空置的府邸——除了限制人身自由以外,與在尋常府中幾乎並無差別。
王守庸輕易地便越過了無數守衛,悄悄潛入府邸,徑直奔向了一處廂房。
兩人正是被關押在西邊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