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之中,似乎還有兩道人影隨著王守庸一起出現。
隨著王守庸緩步踏到了沼澤邊緣,應半青忽然便察覺到了空氣中瀰漫起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似乎隔著濃霧,也傳到了他的鼻中。
忽然,一股強烈的警兆便出現在了他的心頭,應半青便如同一隻炸毛的貓一樣,猛地跳了起來,面色驚恐。
而一旁的胡承平,眼中則陡然爆發出一抹精光。
「我回來了。」王守庸在對岸大喊道。
話音落下,對岸的鬆軟土石,便仿佛被什麼事物衝擊了一般,轟然濺起了無數泥水雨點,一個深坑驟然出現!
王守庸的身影消失不見。
抬起頭,卻看見他的身形如同一隻大鳥一般,高高躍到了空中,就像在空中翱翔一般,緊接著如流星墜地。
而那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氣勢,終於伴隨著王守庸轟然落地,緩緩被收斂了起來。
煙塵之中,王守庸如凶獸抬頭,令應半青恐慌不已的殺意徹底消失無蹤。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王守庸渾身染血的模樣,仿佛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一般駭人。
而與之對應的是,王守庸給人的感覺,卻如同一輪煌煌浩蕩的巨日一般濃烈蓬勃,仿佛在他的體內,蘊藏了浩海星辰。
應半青死死地盯著王守庸。
這傢伙,究竟殺了多少妖魔?!
……
王守庸吃了多少只妖魔,連他也懶得計算了。
他只知道,在莊芷荷與白青雪,以及自己連日的努力下,他的面板已然多了不知多少嶄新的詞條。
尤其是數量上,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變革。
紫色詞條,14條。
藍色詞條,300條!
綠色詞條,150條!
白色詞條,10條!
在小亂淵內,王守庸沒有強化過紫色詞條,更沒有時間去與感玄妖魔鬥智鬥勇,所以紫色詞條的數量沒有變化。
但他們的努力,卻全反映在了藍色詞條以及綠色詞條的數量上了。
白色詞條……不提也罷。
什麼概念呢?
光是用藍綠詞條,他都能合成13個隨機的全新金色詞條!
現在不說窮人乍富了,王守庸也是從小康階級徹底邁入了資本階級。
大量的詞條堆砌,儘管許多詞條對他來說是雞肋,但架不住數量多,硬生生從量變轉化成了質變。
王守庸本就強悍的身軀,也迎來了全新的階段!
然而此時根本談不上什麼清點數量,或者是細細考慮合成之事,王守庸剛一落地,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胡承平的身邊。
「胡校尉,來不及解釋了,我們快走!」
「嗯?」胡承平一愣,隨後也不多想,伸手一掌拍在了王守庸的小腹處。
「既如此,我們路上說。」
本以為要費一段口舌的王守庸此刻大喜。
誰說胡承平是蠻橫武夫了,關鍵時刻也是毫不磨跡!
於是胡承平一手一個,將王守庸和應半青提在手上,縱身便爆射而出,宛若脫弦利箭一般,眨眼便消失在了小亂淵地界範圍。
這一刻,身旁景物飛掠,王守庸只覺瞬息便越過了不知幾百丈的距離,越來越遠離小亂淵,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呼~」
王守庸轉頭,果然見到莊芷荷與白青雪勉力跟在他們的身後,面色漲紅,仿佛在努力催動法術。
「胡校尉,可以慢些了,我在小亂淵內認識的兩位同道中人有些跟不上了。」王守庸連忙道。
「好。」胡承平放緩了些速度,莊芷荷與白青雪這才紛紛鬆了口氣,飛到了他們的身邊。
「多謝道友。」
應半青看到兩個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眼睛更是都快要吃驚到瞪出來了,腦中的疑惑是一個接一個。
見了鬼了,這傢伙怎麼去趟小亂淵都能有這等福氣?
一旁的胡承平倒是沒什麼多餘的想法,點點頭,隨後便轉向王守庸,替應半青問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為何要快些離開?」
頓了頓,胡承平補了一句:「莫非方才那些玄天桃源的修行者是為你而來,還是為這兩位而來?」
王守庸卻想起了自己和莊芷荷身上的的血蓮印,嘆了口氣便娓娓道來,隱去自己殺掉孔軒的部分,將始末都講了出來。
而隨著王守庸將這幾日的見聞道出,一旁的應半青則越聽越是心驚,越是迷茫。
御靈期是什麼東西?
玄天桃源的手段竟然如此詭譎!
王守庸又是憑什麼在體內法力被封禁的狀態下將對方殺掉的?
卻沒想到,此時已經旁聽了許久的方老,在聽完王守庸的描述過後,終於從老年痴呆的狀態回過了神來,忽然開口道:「他的身上留下了道蓮宗的追殺烙印!若有大能耗費精血,頃刻間便能定位他所在之地!」
應半青一愣,隨後連忙傳音問道:「果真嗎,會有危險嗎?」
「這是必然有危險的,道蓮宗的血蓮印,也分三六九等,旁邊那小妮子身上的不值一提,可他身上的血蓮印,乃是修為強橫者埋下的,若此人定位了他的位置,恐怕整個臨水縣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應半青聞言,心下一沉,但很快又輕鬆了起來。
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到強橫大能出手,都不用自己多費心神,就能將此人扼殺,屆時便償還了司徒天元的恩情,天高任鳥飛。
「那只能可惜臨水縣的百姓了,要被此人牽連。」應半青淡淡道。
然而就在此時,方老卻開了口,語氣幽幽:「然而老夫卻要你去替他解開這血蓮印。」
話音落下,應半青一愣:「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能解?我又憑什麼解?」
「老夫說你能解,你自然是能解,別忘了,你如今醫術通天,區區血蓮印,自然是能解的。」
應半青卻皺眉道:「好,就算你懂得解血蓮印之法,我又為什麼要去幫他?」
「因為老夫想起來了,如何重塑身軀,如何將其體內磅礴生機引出。」只見方老雙目之中仿佛閃過精光,「所以他不但不能死,老夫還要他欠你一個人情!」
聞言,應半青的臉已然黑成了一塊焦炭。
「又來了,他一個化氣境界的武夫,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能耐?」應半青勉強耐心道,「老頭……方老,你且冷靜耐心些,等以後我變強了,總會找到方法的,不要在這發癔症了。」
方老聞言,氣得吹鼻子瞪眼,高聲道:「老夫沒發癔症,老夫說他能就是能!」
「憑什麼?!」
「就憑他是個修習靈法的天才!」
聲音在風中迅速飄散消失,應半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繃不住表情,不可置信地看向漂浮的方老。
「你說什麼?」
「老夫說,此等具有磅礴生命力之人,乃是修習靈法,千萬里挑一的天才!」
「你只需替他解了血蓮印,再與他說一句話便是。」
「什麼話?」應半青愣愣問道。
只見方老負手而立,身旁景物模糊掠去,傲然道:「別浪費時間修習武道了,你該修他娘的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