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時分,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卒狼狽的沖入了張郃的軍帳內。記住本站域名
「將軍!」
一聲悽慘的喊聲下,只見張郃驚愕的抬頭看著眼前這位熟悉的面孔,最後脫口道:「孫老三,你不是在邯鄲城?」
「將軍!」
悲戚的聲音下,只見孫老三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張郃身前,痛哭道:「將軍救我啊。」
「快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本來因為北涼軍反攻幾乎一夜未眠的張郃突然看到曾經的舊識孫老三痛哭下,他忍不住的驚呼著。
「嗚嗚~將軍,主公瘋了,殺了麴義將軍,小人更是暗中得知主公要對曾經韓馥!韓使君曾經的部將暗殺或者排擠啊。」
什麼!
當聽到麴義被殺這個消息後,張郃瞪著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要知道麴義前半夜還來過他軍營,怎麼後半夜這才幾個時辰啊。
麴義怎麼可能會被主公殺了?
此時透過帳外,張郃已經看到了天空露白的凌晨,只見孫老三氣喘吁吁狼狽痛哭道:「將軍,小人也是死裡逃生啊。」
「袁紹準備清剿咱們這些曾經韓馥麾下的部將,聽說是許攸暗中拉攏咱們不少人,被主公發現了證據。」
「嗚嗚~麴義將軍被殺就是一個開始,其餘人不知,但想來沒有兵權外,應該最多被冷落吧。」
一句話令張郃遍體生寒,瞳孔中透著一股恐懼之色,若是真的!曾經韓馥麾下部將中,除了麴義外就屬他了。
莫非!
「不能能,孫老三汝休得胡言亂語,汝說!到底收了許攸多少好處來擾亂軍心。」
只見孫老三不甘心的流著眼淚,痛哭道:「將軍!都這個時候了,吾怎敢亂言,若將軍不信,就等吧。」
「邯鄲城內已經發生了巨變,麴義將軍的死絕對會傳出來,將軍就等著步麴義將軍的後塵吧。」
怎麼可能!
此時張郃還是無法相信,袁紹縱然是昏了頭,也不會傻到做出兩軍對陣時先殺一員大將吧。
「孫老三!汝實話說!」
張郃死死盯著此人,但孫老三直接昂著頭,憤怒道:「將軍若不信,可安排人先去邯鄲打探一番必知。」
「將軍曾救過小人一名,為報救命之恩特來稟報將軍,袁紹已經準備對將軍動手了。」
「不相信的話,將軍就等著吧。」
張郃陰沉的望著孫老三,直接大喝道:「張四,汝速速過來。」
「將軍!」
只見一名長相普通的親衛進入帳內,張郃在起耳中叮囑了不知什麼,隨後張四直接一抱拳低頭便匆忙走了出去。
北涼軍大營。
「主公,麴義被調回了邯鄲,想必袁紹不殺此人也會罷其兵權。」
只見許攸得以的大笑著,更是對著眾人拱手道:「麴義此人當乃河北第一名將,如今除掉此人,區區高覽就看諸位將軍的了。」
瞬間帳內諸將一個個怒目瞪著許攸,此人太過囂張了,如此吹捧麴義,這不是在顯擺自己的功勞嗎,又貶低高覽。
一句話,他們打不下來和他許攸沒關係了,畢竟最強的都給你們除掉了。
誰不知高覽、張郃二人也算是袁紹麾下有名的大將,尤其是張郃更是領兵坐鎮一方。
「好了,如今袁紹臨陣換帥,簡直就是給咱們機會啊。」
呂布笑著對眾人說著,而郭嘉更是暗中望著許攸,心中嘀咕道,也算是你的功勞了,他只不過是在這個離間計上添了兩把火而已。
許攸提出麴義桀驁不馴,袁紹早就忌憚此人,他便提出勸降加離間計!
當然,勸降書中模糊的字跡確實在郭嘉手中出現的,還有那馬車,甚至造假的另一封書信。
許攸渾然不知得意洋洋的自己早就被人算計了,而呂布豪放如此縱容他,也是因為許攸能為他聯繫上冀州大半多的世家官員。
「傳令三軍,準備強攻敵軍!」
諾!
殺啊~
第二日天剛亮,北涼軍便猶如猛虎出籠般,瘋狂的撲了上去,對著高覽的軍營便瘋狂的攻打起來。
等了一夜,後方的投石車、攻城錘這等利器終於到來。
北涼軍大展神威下,加上袁軍昨日因為袁紹的敗逃士氣本就低落,還有臨陣換帥下,高覽麾下的大軍士氣更加低落。
殺啊~
攻~攻~
慘烈的廝殺聲下,直至日上三竿時,張郃軍營。
「報~報~」
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衝進了帳內,對著張郃便是一抱拳急聲道:「回稟張將軍,今日凌晨北涼軍便發起了總攻,高將軍快撐不住了,特來稟報張將軍。」
「還請張將軍速速做好準備,一個時辰後,高將軍將率領大軍開始後撤,還請張將軍做好接應準備。」
「好!汝速速回去告訴高覽,張郃已令麾下大軍做好準備。」
諾!
隨著傳令兵急忙再次出去後,張郃不由臉色凝重起來,然而一側的孫老三卻是冷笑一聲。
「張將軍,這可是大好機會啊,藉此投靠溫侯大功一件,總比回去被袁紹殺了強。」
哼!
張郃冷哼一聲,「別以為本將猜不出來,汝是不是收了呂布軍中的好處特來挑撥。」
面對張郃的譏諷,孫老三臉色通紅,憋屈道:「你愛信不信!」
其實孫老三心中暗暗震驚,這個張郃當真是小心謹慎的很啊,幸好許攸先生秘密給他說的清楚了。
至始至終孫老三一直都認為暗中聯絡他的人是許攸,卻不知許攸都被蒙在鼓裡。
「將軍~將軍~」
汗流浹背的張四回來了,臉色蒼白急忙跑到張郃勉強,急聲道:「將軍~,小人打探道有人說麴義將軍昨夜返回途中被呂布留下的游騎刺殺,深受重傷昨夜便在主公府邸內逝世了。」
說道這裡時,張四更是凝聲道:「將軍,這些消息還未散播出去,這都是靠著吾有個兄弟在主公麾下為親兵才得知的。」
然而張四所說的一切張郃已經聽不進去了,呆滯的目光下,他嘴角一直在喃喃道:「麴義死了,麴義真的死了,死了!」
「哈哈,將軍我說的怎麼樣,這還有假嗎!」
看到張郃知道消息後,孫老三直接猙獰的大笑起來,這一幕令張郃更是直接顫抖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心中翻江倒海般充滿了震驚,此時張郃再抬頭望向孫老三還有張四後,他只有震驚。
麴義死了!莫非都是真的!主公準備要對曾韓馥麾下的人動手了?可主公莫非瘋了不成,不對!其中肯定有詐!
「張四,你說的可是實情?」
張郃死死盯著自己的心腹,更是自己族中之人,張四他還是信的過的。
只見張四直接一抱拳,沉聲道:「將軍,麴義將軍的屍首沒有看到,不過麴義將軍昨夜回去的人馬全部都死了。」
「此時邯鄲城內消息稱,麴義將軍領兵回去時受到了埋伏,麾下將士全部戰死,自己也是身受重傷,被主公接到府邸內治傷。」
說道這裡時張四更是一咬牙沉聲道:「將軍,吾在城外北郊軍營看到了麴義麾下親兵的屍體。」
「將軍應該知道,麴義將軍麾下的親兵屬下不敢說都認識吧,十人中認識兩三人還是不曾問題。」
「千具屍體全部都是亂箭射殺,其中丁三、張二、李利,他們的屍體都死不瞑目。」
咔嚓!
聽到這句話後張郃頓時呆若木雞般,這一次心中的僥倖再無,慌亂如麻下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報~將軍,軍營外北涼軍中射來書信一封。」
就在這時又有書信送來,北涼軍幾乎是隔一段時間便射一封勸降信,甚至一天能射四五次。
然而這一次張郃與以往卻大不相同,顫抖的指著帳外親兵,「將書信送過來。」
帳外的親兵聽到這個命令後還有些發愣,可緊接著反應過來後急忙低頭步入帳內,將書信遞給了自家的將軍。
揮手示意親兵退下後,張郃顫抖的打開書信,還是耳熟能詳的勸降信間,全部都是許攸的口吻。
這一刻張郃心在顫抖,孫老三更是直接沉聲道:「將軍若是願意投溫侯,小人願為將軍冒死送信。」
你!
張郃震驚的指著對方,只見孫老三慘笑一聲,「在下受將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張郃顫抖的搖頭,最後無奈的擺手道:「汝先留在軍中吧。」
「將軍,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相信?」
張郃搖著頭,縱然真的是袁紹殺了麴義,他也必須回去親眼看下,看看袁紹接下來要怎麼做。
雖然他的心已經動搖,甚至心中已經暗暗決定,實在不行不是他張郃忘恩負義,實乃袁紹太過涼薄了。
「報~報~」
就在這時急報傳來,只見來自邯鄲的傳令兵過來。
「主公有令,命張將軍統率大軍斷後,讓其餘兵馬退守邯鄲。」
什麼!
前腳他張郃還不敢置信的想要回去邯鄲一探究竟,這後腳就被拋棄了!
瞪著大眼,他張郃忍不住的震驚!
其實是張郃想差了,畢竟在這個時候,袁紹在暗暗盤算,高覽大軍雖然精銳,但也和呂布交戰了這麼久,雙方都是疲軍了。
你張郃都在後方修整一日了,養精蓄銳正好能抵擋疲憊的北涼大軍,給其餘大軍一個喘息的機會。
更何況,袁紹的軍令中,並無責怪的意思。
袁紹在潛意識下是在說,張郃你只管斷後,一旦大軍都回來後,你直接往回跑,大軍敗了也沒事,他不怪罪。
可然而這是平常時候的想法,眼下張郃腦子裡全部都是袁紹準備藉手要他削弱他張郃的兵權,甚至要搞他啊。
兵敗後回去邯鄲會不會被問責?
會不會被袁紹藉此抓住機會直接下手,一想到這裡後張郃緊張的吞咽了下口水,忍不住的搖搖頭。
「末將領命!」
張郃對著來自邯鄲的傳令兵一抱拳,對方喘著粗氣點著頭,最後在臨走時走到張郃身前小聲道:「主公說不會怪罪將軍的。」
明明是一句安慰話,可最後張郃抬起頭看著對方那友善的笑容下,卻覺的是異常寒冷,甚至對方在譏笑他死期將至。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任你怎麼努力都休想搬動。
當想歪後,張郃已經感覺到了危險。
「將軍,在下還有軍令去給高將軍傳達,告辭!」
就在對方抱拳豪邁的準備離去剎那間,噗嗤一聲,滾燙的鮮血濺射在了張郃不敢置信的臉頰上。
只見孫老三冷漠的收起了長刀,看著下方身體不停抽動,對方一雙死魚眼盯著他看。
「你!」
孫老三直接抱拳單膝跪地,「將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一副慷慨的模樣看的張郃愣住了,最後心理反覆譴責下,忍不住的怒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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