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說呢,好閒啊。」
肩並肩坐在博麗神社的廢墟之上,武也仰著頭眺望那好似遙不可及的天空,嘴裡不斷發出各種沒營養的碎碎念。
「好煩人啊,武也。」靈夢就坐在他的身邊,雙手托著下巴,死魚一樣沒有生氣的雙眼聾拉著眼皮,看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不知道那個混帳曾經說過要相信等待的力量,這才有了兩人在這裡干坐著的一幕。
八雲紫讓他們等她的消息,可是間隙一來一去就這麼嗖的一下,他們在這裡乾巴巴地坐著也不是個事啊。
「靈夢。」
「什麼?」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沒良心啊。」
「為什麼?」
「因為在這個緊急的關頭,我覺得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出去找點東西玩玩。」
「真巧,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下一秒靈夢的拳頭就擦著武也的額頭滑了過去。
「好險!差點就要被你打成腦震盪了......」
堪堪閃過靈夢的拳頭,武也軲轆一下滾到了一邊,黑著臉瞪著靈夢道:「我就知道你個混蛋是耍我的。」
「武也你這個混蛋還好意思說!有功夫去玩不知道幫我搞定一下這裡?」
靈夢狠狠地踩了踩腳下的破木板,猙獰的神色宛如惡鬼。
「那算了,那我覺得我們還是先等著吧。」
修房子什麼的專業都不對口,這種事情去找河童啊什麼的多方便,最多就是花點錢嘛......好吧,這一步已經是死棋了。
話說,如果要是斷了幾根木頭啊,或者是缺了幾個瓦片什麼的還好說,現在整座神社都碎成渣了,這要怎麼修?
「說起來,靈夢,阿求那邊的錢收了嗎?」
「為什麼你這說的好像我是哪裡的小混混一樣?」
「.......要錢巫女。」
「揍你哦!」
靈夢揮揮拳頭,作勢就要一拳掄上去,武也訕訕地笑著躲開道:「不是,那什麼,我的意思是,既然有分紅的話,那乾脆就把錢拿出一部分來修一下神社吧?」
「你這想讓我從自己兜里掏錢?」靈夢瞪了眼了,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一樣地凶。
「喂!裡面怎麼說也要我的一份吧?別忘了我們是怎麼騙......咳咳,是怎麼賺的錢。」
「不管!」靈夢兇巴巴地把臉一甩:「我的錢就是我的錢,你的錢......也是我的錢!」
「太不講道理了吧?!」
「你吃了老娘神社多少年的白食?」
「......」
武也敗退,好吧,論主權靈夢這個巫女的確是要比他更有發言權。
「不過,你說的其實也有道理。」
此話一出,武也頓時目瞪口呆,這還是他那個視財如命的青梅竹馬嗎?
不,這麼說似乎也不對,靈夢執著的只是獲得金錢的過程本身,對於到手的錢倒並非像守財奴那麼過頭。
雖說她出手也算不得闊綽,但是從最近明顯改善的伙食來說,靈夢在該支出的開銷上,也沒有吝嗇......吧?
忽然想起剛剛喝的不知道屯了多久的陳茶,武也突然覺得自己的良心好像有些痛,呃,胃也開始隱隱作痛。
「武也,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沒有,絕對沒有!」
武也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求生欲極強。
「算了,」靈夢眯起眼,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率先一步從廢墟上跳了下去:「我要去趟人之里。」
「人之里?不該是妖怪之山嗎?」
「你覺得我很像慈善家嗎?」
「......啥意思?」
靈夢瞥了一眼武也,極其小心眼地說道:「我記得上次那個蓬萊人在我的神社白吃白喝了一整天,這次正好去找她來『還債』。」
「......」
武也是徹底無語了,這已經不是把節操丟掉的程度了,而是從根本上捨棄了所有與德行有關的一切。
說做就做,也不顧武也那胃疼的目光,靈夢大搖大擺地朝著人之里去了,他已經不敢想像明天的文文新聞上面會寫出什麼糟糕的東西了。
「幸好博麗神社沒有供奉的神明,」武也莫名地發出了這樣的感嘆:「要不然就算是神明大人也一定會因為羞愧而自殺的......」
「呵呵,這一點咱倒是有同感呢。」
「你來了啊,紫。」
「哦呀,你似乎並不驚訝嘛,武也。」
靈夢前腳剛走,八雲紫後腳就再度打開間隙來到了神社,這麼巧的事情,要說武也心裡沒點逼數那是不可能。
其實從一開始,武也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刻意支開靈夢。
不過現在想來是多此一舉了呢,按照八雲紫這樣「積極」的效率來看,就算自己什麼都不做,她也會想出辦法來讓靈夢先行離開的。
摺扇遮面,八雲紫彎起長長的眼眸:「武也,你有話想問我,對嗎?」
「是的。」
武也沒有廢話什麼,直接承認了。
在他選擇和靈夢坦白剛剛見過先代巫女一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要面對八雲紫的準備。
這麼明目張胆地在她的眼皮底下談論「秘密」,擺明了就是說給她聽的。
「靜還真是會給咱添麻煩呢。」
八雲紫收起了摺扇,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看來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一談了呢,對了,要喝茶嗎?迷途之家的茶葉雖然不是什麼極品,但好歹是新鮮的。」
「那就多謝了。」
武也開開心心地跟著八雲紫走進了間隙,他是真的開心,誰讓靈夢總是給他喝那種距離過期只有一步之遙的東西了。
說來,或許連八雲紫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對於武也實在有些太過縱容了。
這一點八雲藍有最直觀的感受。
如果說那是多年下來培養的感情,實在有些太把八雲紫人性化了。
她十分清楚,對於自己的主人來說,時間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如果說只是因為時間才對武也特殊對待的話,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先代巫女不僅是靈夢的禁區,同樣也是八雲紫的。
因為先代巫女知道的東西,要是暴露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迷途之家中,武也第一次看見橙干起了式神該做的事情,上茶上點心,他一直以為這是個只會賣萌的吉祥物來著。
「好了,首先讓我確認一下吧,武也,你究竟從她那裡知道多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