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所有的秘密

  「武也,雖然我很想誇獎你幹得好,居然真的把他留下了,可是......嘖,我說不出口!」

  「算了,不用了,這種自損八百的辦法,我也不覺得應該得到誇獎。」

  是夜,晚餐的席位上,武也和妹紅兩人表現地得有些沉默,一旁的小小妹紅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地不敢開口。

  最終藤原不比等還是被武也留下了,用了一個極為糟糕的辦法。

  《竹取物語》中被輝夜姬要求去取回蓬萊玉枝的車持皇子,他並沒有選擇出海而是讓工匠仿造,最後則是被輝夜姬揭穿了醜行,愧疚地逃離了世間,遁入深山。

  作為故事中的人物,車持皇子的原型,妹紅的父親藤原不比等,原本看他的架勢是打算真的要出海的,可惜最後還是被武也帶到了造假的道路上。

  也不知道到底算是救了他還是害了他。

  「如果穿幫了怎麼辦?」

  「不知道,」武也有些煩躁地回答道:「我只保證他不會出海去作死,至於其他事情......我沒辦法。」

  武也的回答很不負責,但是妹紅也沒有責難的理由,因為之前他已經聲明過了,他只能做到這一步。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沉默當中,這時候倒是小小妹紅裝著膽子問了一句。

  「師傅,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

  「那,那個,妹紅聽好多人說了,父親大人他,是不是要出門啊?」

  小小妹紅的眼中透著七分好奇三分擔憂,藤原不比等在她心中的地位幾乎占到了一大半,要是沒有武也橫插一手,恐怕整個心思都落在她的父親大人身上。

  說別人壞話武也很擅長,但是當著別人的面說別人最尊敬的人的壞話,這就有些拉不下臉了。

  對於小小妹紅的問題,武也沒有給出答案,而是把目光引導向了妹紅。

  對此妹紅只是不耐煩地撇撇嘴,然後冷哼一聲道:「那傢伙瘋了,居然想要去海上找什麼仙山,真是蠢爆了!」

  「不許你這樣說父親大人!」

  「我就說了怎麼了!」

  「你!」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頭疼不已的武也上前拉開了陷入無意義爭吵中的妹紅和小小妹紅,明明都是「自己人」,為什麼偏偏合不來呢?

  「我吃飽了。」

  悶聲悶氣地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小小妹紅和武也告了聲晚安就跑去隔壁的房間就寢了,期間理也沒有理妹紅一下。

  「哼,臭小鬼。」

  絲毫沒有對「自己人」發難的尷尬感,妹紅總是將小小妹紅當做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人,教訓起來一點都心軟。

  「行了,你和小孩子較真什麼啊。」

  「要你管!我教訓我自......嘖,我教訓那小鬼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可以可以,你開心就好......」

  「哼!」

  妹紅雙手合十道了聲「我吃飽了」,也開始收拾起自己的碗筷,只留下武也一個人慢吞吞地飯桌上磨蹭著。

  這倒不是武也故意拖後腿給大家增添不愉快,而是他深知妹紅的性格,所以明白現在急不得。

  果然,妹紅才剛走出去兩步,馬上就折返回來了。

  「武也,」妹紅把收拾好的碗筷又放回了桌子上,道:「我們必須想個辦法,不然這樣下去一切不就和原來一模一樣了嗎?」

  「一模一樣不好嗎?」武也一邊細嚼慢咽地用著晚餐,一邊淡淡地說道:「要是沒有我們插手,他說不定這時候已經出海了,名聲再重要,能有命重要?」

  「對他來說名聲和命差不多重要!」妹紅冷哼一聲道:「而且你覺得輝夜這樣就會收手了嗎?」

  「不然呢?」武也聳聳肩:「而且說到底,我們到現在為止,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想要做什麼!」

  「是嗎?」

  出奇的,這一次妹紅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大聲地和武也吵起來,而是有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什麼意思?」

  妹紅神神秘秘的樣子讓武也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果然,不一會的時間,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中年的僕人貓著身子走進來院子。

  他看到房中的兩人之後,馬上上前來行禮:「高坂大人,妹紅大人。」

  「你是......?」武也隱約覺得這個人面熟,但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倒是他很明事理地做了自我介紹:「高坂大人,我是不比等大人身邊的管家。」

  說完,他把一張絹帛塞到了妹紅手中,便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看到這一幕的武也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妹紅道:「這該不會是你在他身邊安插的眼線吧?你居然能夠收買他的管家?怎麼做到的?」

  「呵呵,很簡單,各取所需罷了。」

  妹紅不屑地笑道:「在這個家裡能夠混出來的傢伙,都不是蠢貨,你真的以為他想要出海所有人都會支持嗎?哼!只有傻子才會!」

  「......」

  「只有右大臣藤原不比等活著,藤原家才能永遠強盛下去!」說著,妹紅晃了晃手中的絹帛道:「他是家主,所以他要出海沒有人敢攔,但是你不同,你是他最尊敬的智者,所以——」

  「所以那些人希望通過我來說服藤原不比等?」武也接著妹紅的話說完,然後瞥了眼她手中的絹帛:「那這裡面一定是某些不得了的大消息吧?」

  「呵呵。」

  妹紅冷笑著張開絹帛掃了一眼上面的消息,頓時瞳孔驟縮。

  「怎麼了?」

  見到妹紅陰晴不定的表情,武也臉色一變,果然是出了什麼事情。

  妹紅沉著臉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把絹帛塞給了武也:「你看看。」

  武也接過絹帛,低頭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天皇陛下密令大納言石上麻呂等大人監視輝夜姬製造不死藥,右大臣藤原不比等大人輔佐之。」

  「這......」武也張大了嘴,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哼,這下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妹紅陰沉著臉說道:「天皇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輝夜姬會製造不死藥的傳聞,命令幾位大人去原本就是為了去監視和協助輝夜姬。」

  「這就難怪石上麻呂能夠輕易說服除了他之外的三人一起去『清場』,製造這麼大的騷亂卻還沒有人發難,因為收集藥材原本就是為了製造不死藥,製造蓬萊之藥。」

  「但問題是天皇根本不知道這『偽裝』成求婚者的五個人其實早就真的成了輝夜的裙下之臣!」

  「而現在五個人都因為輝夜的『難題』幾乎都要離開藤原京,遠行去尋找那些寶物。」

  「這樣把所有的線索結合起來看,能夠地出結論只有一個。」

  妹紅咬著牙狠聲道:「蓬萊之藥一定已經製作成功了,而且輝夜那混蛋她也一定......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