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玉這般模樣,子熠的心猛地一沉,「他不是你的孩子,對吧?」聲音微顫,透出哀求。
洛玉仰頭,將淚水逼回眼眶,望著子熠,卻又馬上低下了頭,輕聲道:「哥哥,我雖然很想說不是,但他確實是我的親生兒子。」。
子熠笑了,如負釋重的笑了,他就知道這嬰兒不是妹妹親生的。雖然妹妹低頭認下嬰兒是她親生的,但他太了解她,若她說的是真話,她絕對不會低下頭,所以她說謊了。
從小到大,不管做錯了什麼事,她都能理直氣壯的告訴他,然後讓他想法去彌補或是背黑鍋,而不是如眼前這般低著頭,怯弱的認下此嬰兒是她親生的。
子熠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從他在通天塔見到洛玉開始,出塔後兄妹兩匯合,出秘境後大師兄攔住他見洛玉,然後是洛玉進入後艙??????最後定格在眼前低垂的小腦袋上。
他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妹妹的,但妹妹卻一口咬定孩子是她的,子熠臉色難看起來,妹妹絕對不會因可憐嬰兒就將其認作自己的親生兒子,因為這不僅僅會搭上她的清白,更是影響她在天玄宗的前途,掃了他和父母的顏面。
所以,按妹妹的行事風格,她絕對不會做下這等蠢事,可她偏偏做了,那就說明這事不簡單,說明有人給她下了命令必須認下嬰兒,那這人或是這一群人必定實力強大,讓她無法對抗,就算搭上整個青州黃家也無法對抗,所以她才瞞下此事,就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敢據實以告。
子熠又回想了一遍從青荒秘境出來後所發生的一切不尋常的事情,首先是本該上交的靈材,卻沒有任何人要求他們上交,然後是匆匆上了飛船,洛玉進了後艙,飛船啟動,加速趕回天玄宗,召見每一位從秘境中出來的弟子,長老事無巨細的詢問他在秘境的經歷??????
是宗門,是宗門給洛玉下的命令!
子熠瞪大了眼睛,他一步跨至床前,狠狠按住嬰兒,大聲喊道:「妹妹你不要攔我,我要掐死這個孽種,這樣誰都不會知道你未婚生子,那你的名譽就可以保住,你的前途也可以保住??????」
「不,哥哥不要——」
洛玉嚇得臉色蒼白,直撲過去,用力拉開子熠的雙手,此時,嬰兒的脖子上有一圈紅印,洛玉將他抱起,遠遠避開子熠。
此時,嬰兒睜開了眼,看向子熠目光充滿了恐懼。剛剛他在睡夢中感到一陣疼痛和窒息,他睜開眼,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在掐他的脖子,好在那女人及時趕了過來,將他解救了回去。
子熠恨聲道:「你留下他幹什麼?就算你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也不考慮我的顏面,但你總得為父親母親著想一下。父親母親這一輩子只有兩個夢想,一個是咱兄妹兩都能成為萬人景仰的大修士,另一個就是晉升為黃家嫡系。你若執意留下嬰兒,那你就是毀了父親母親一輩子的夢想,還讓他們受到旁人的嘲笑??????難道你就這麼想讓街坊鄰居罵他們的閨女不知廉恥,不滿二十歲就著急生下孩子,你還讓不讓他們抬頭做人呢?你是想將他們逼出青州才開心嗎??????」
子熠哽住了,兩行清淚,滴落下來,他說不清自己究竟為何而傷心,為何而心痛。
啪嗒——
淚水滴落地面發出破碎聲,如同一把尖刀捅進洛玉的心臟,「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洛玉抱緊嬰兒,轉過身去,眼如泉涌,打在嬰兒嬌嫩的臉上,滑落到他的嘴唇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苦苦的,澀澀的。
嬰兒心裡彆扭起來,他這般賴在此女身邊,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些?可他又能怎樣呢?就算他此刻願意離開,依剛剛見過的中年男子的意思,他是絕對無法離開的。
白須老者的房間裡,仍然是兩面水鏡,還有王奇,他此次是來向老祖求取遮掩體質的寶物,此物自然是為洛玉求的。
看著水鏡中子熠掐住嬰兒的脖子,嬰兒的臉漲紅一片,王奇驚呼一聲:「老祖——」
「別急。」白須老者開合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話音未落,王奇就看見洛玉搶下了嬰兒,他很是鬆了口氣。
「哈哈哈,」水鏡中劉長青笑道:「三師弟還是這般實在。」
王奇訝然:「掌門師兄,你的意思那小子根本就沒準備掐死嬰兒?」
劉長青矗立在水鏡中,笑而不語。
看了一眼水鏡中哭泣的兄妹倆,老者突然說了一句話:「那小子不錯,關注一下。」
「喏!」劉長青恭敬應諾。
看著師兄和老祖的對話,王奇突然有些明白了,心中暗自沮喪,他果然比師兄差的遠了,好在當年沒和他爭奪掌門之位,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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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子熠負氣離開,洛玉暗自鬆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將嬰兒放在床上,洛玉擦乾眼淚,坐在床頭,與他對視。
「還是採取我們最開始的交流方式,我說你聽,你若同意就點頭,反對就搖頭。」
嬰兒點點頭,此刻他靠在小白兔的身上,小白還沒醒,若不是他被人一掐,或許這會他也不會醒來。
「如今,我們對外的身份是母子,所以在外人面前你得乖一些,不可像之前那般不聽話,這,你可同意?」
嬰兒皺起了眉頭,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哼,若不是你看見我後就想跑,我至於拽著你的衣袍下擺不放嗎?
「為了稱呼方便,你自己想個名字吧,喏,就從這本啟蒙書冊里自己挑一個。」洛玉掏出一本書冊,將其攤在嬰兒的身前。
一頁頁翻過去,嬰兒皺起了眉頭,沒有選擇任何一個字。
「你什麼意思,都不滿意?」洛玉也皺起了眉頭,因為在宗門的監視下,她不敢讓嬰兒傳音,就怕宗門更加認定他是天命之子,那以後她想做些什麼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