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咱們族長一劍斬蒼穹,天空上紛亂肆掠的閃電,當場就被他手中那把斬骨者劈成粉碎。Google搜索漫天的烏雲,從中分開,露出背後消失多時的碧藍天空……」
「好!!!」
「好厲害!!!」
綠湖鎮一處鄰近居民區開設的小酒館裡,坐滿了各式各樣的面孔,其中最多的還是大大小小的地精,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其他土著的身影,如食人魔、黑暗精靈、豺狼人之流。
酒館是有了幾個閒錢的地精們日常消磨時間的好去處,也是各種信息情報的集聚地,此時在酒館吧檯旁邊,一名矮地精正站在一張矮凳上,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半年前的那一場傳奇大戰。
雖然跟卓爾的那場大戰,並不是發生在那穆爾要塞,雖然時間也過去而來有半年多,可是關於那場大戰的各種傳說故事,在綠野部族的各個地方都能聽到,高高矮矮的地精們茶餘飯後總是會將當時發生的種種雄偉景象,描繪得驚天動地,就好像他們當時就在場一樣。
倒也不是所有講述這個故事的地精,都只是道聽途說,也有不少地精勇士是從當時的戰場上撤回來的,畢竟當時部族可是派出了兩千的精銳戰士出征,不過很顯然,眼前這個矮地精肯定不會是當時那兩千勇士之一。
酒館陰暗處,一張嬌俏的地精少女臉龐,正興趣盈然地旁聽著吧檯處矮地精的故事,雖然這張臉龐的主人,實際上也是親身經歷過當時戰場的主角,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聽聽普通的地精們是如何描述那場戰鬥的。
「哼,說的一點都不對。」
聽到一半,少女就有些聽不下去了,說故事的矮地精描述倒是雄偉險奇,但還是沒有真實戰場中發生的那一幕,讓人震撼。對於這種明顯有貶低艾倫這位族長的故事,作為艾倫親傳學生的少女,自然是很不滿意的。
沒錯,這名偷偷躲在暗處偷聽故事的少女,正是綠湖鎮唯二的兩名傳奇,也是綠野矮地精的驕傲,無數青少年地精心中的女神,美麗大方的蔻爾。
也只有蔻爾這種性子的傳奇,才會無聊到躲在小酒館裡廳旁人說故事,而且為了能聽到底下那些地精們平時最喜歡閒聊的話題,不被外人察覺到她的存在,她還特意動了動腦筋,找了一個跟她毫不相干的地精,以他的名義開設了這個小酒館。
當然,蔻爾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她自己的酒量太好,又太饞族裡層出不窮的各種小吃,怕自己的吃相被學生們看到,這才專門開的這個小酒館。
「下次別再讓這小子在咱們店裡講故事了。」
蔻爾回過頭,對著身後說了一聲。
「明白。」
身後傳來應答,一名缺了一條右臂、鼻峰上還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熊地精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熊地精阿尼是這家小酒館名義上的主人,實際上他本人卻是蔻爾在一次外出遊歷時,從卡托爾山脈深處撿回來的一個冒險者。當時身受重傷,又被一頭中階魔獸森林蟒給盯上的他,本以為就要無聲無息地成為這頭大蟒的食物時,卻正好被路過的蔻爾發現,順手宰了倒霉的森林蟒,也順手把被咬斷了一條臂膀的他給救了回來。
蔻爾把這名外來者救回綠湖鎮以後,隨手丟給了自己的學生布魯克,讓他看著處理這個傢伙。等到傷勢痊癒,沒有了健全臂膀的阿尼再也不能去冒險了,因此就在綠湖鎮定居下來,至少這裡的工作機會比較多,對一名殘疾地精來說,沒有比這個部族更好的地方了。
叮叮叮!!
蔻爾的頭頂,一隻響鈴突然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音,聽到動靜的蔻爾抬頭嫌棄地看了看還在搖晃的響鈴,慵懶起身往身後的暗門走去。
響鈴的另一頭,是蔻爾很少回去的居所,作為傳奇睡眠休息早已經可以控制,哪怕十天半個月不睡覺也都無礙,最好的休眠方式其實在他們冥想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還沒走進位於山腰的石頭城堡,蔻爾便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原本慵懶無聊的臉上愣了一下,隨後整個如花朵綻放一樣,笑顏浮現在她秀氣的淡綠色臉蛋上,腳下更是生出一道急風,帶著她大步往城堡里奔去。
「老師,你怎麼來了??」
人還沒到,銀鈴般歡快的聲音就已經飄了進來,正打量著眼前這簡樸城堡擺設的艾倫,也是難得地會心一笑。
「怎麼?不歡迎我來嗎??」
「怎麼可能,我巴不得你天天來找我呢!!」
實話說,讓蔻爾坐鎮綠湖鎮,對於天性跳脫的她來說,日子過得卻是有些憋屈煩悶。但就因為這是艾倫對她的囑託,所以蔻爾才能數十年都乖乖地待在小鎮裡,偶爾外出也不過是在卡托爾山脈深處轉轉,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
「你這丫頭!!」
艾倫欣慰地看著眼前的丫頭,這是他從小看著脹大,也傾注心血培養起來的學生,內心裡艾倫甚至把這丫頭當做自己親生孩子。
「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再熬幾年,回頭等斯瓦拉回來以後,給你放一個長假,你想去哪裡轉轉就去哪裡轉轉,想去多久就去多久。」
「那太好啦!!!」
蔻爾聞言欣喜若狂,雙手胡亂揮動。
以蔻爾現在傳奇中階的實力,又掌握了5-6個按照艾倫經驗所教導點播的傳奇專長,在荒野周邊冒險遊歷,只要不是被人圍剿或者設計陷入無法逃脫的封閉空間,基本上自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作為一脈相承,又都是力量型天賦的狂鬥士,蔻爾跟艾倫有些許差異的或許就在靈活性上面了。因此,蔻爾也延續了艾倫所追求的強大爆發力的那一套戰鬥風格,在實戰中確實很有效果。
就連普通的一記劈砍,艾倫他們都努力追求能融合毀滅性重擊、或者超強重擊的傳奇專長,雖然這樣的代價就是身體素質跟不上戰鬥中爆發帶來的反噬,拖累了他們的實力,但是也少有人能在正面對決中,長時間抗衡艾倫他們勢大力沉的每一記劈斬。
現在部族實力底蘊還不夠,每一個傳奇包括傳奇種子,都是他心裡最寶貝的財富,所以他總是希望能讓他們在安全的地方活動,這也是數十年來艾倫一直讓蔻爾蹲在綠湖鎮的重要原因。
不過斯瓦拉這小地精正在傳奇之路上摸索,雖然艾倫擔心他的安危,但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拘著他反而是害了他,便只能同意斯瓦拉南下去冒險遊歷。
即便放這大地精出去遊歷,但艾倫也是隨時隨地讓人盯著對方的路線,沿途部族地盤以艾倫麵食館為基礎構建的情報系統,源源不斷將斯瓦拉他們的動向送回到族裡,由專門的人匯總交給艾倫或者法卡多。
「走,今天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好!!!」
半年多的時間閉關,艾倫體內的巨量怒氣終於全部轉化完成,就連身體強度也在更高層次的液態怒氣滋養下,有了長足的進步。艾倫隱約能感覺到,身體每一粒細胞每吸收一次液態怒氣,它的形態也就發生一點點微不可查的變化,似乎在朝著能量化的方向轉變。
或許有一天,艾倫整個人的軀體,都會變成一具有著意識的能量體,那就是他正式晉升神祗的時候了吧!!
當然,這也就是艾倫在腦海里幻想一下,真要像現在這樣用怒氣一次次洗滌充斥細胞的方式,一粒肉眼都看不見的細胞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全轉變呢,更別論艾倫這兩三百磅的肉體了。
當怒氣轉化完成後,艾倫就知道接下來閉關的作用不大了,身體強度的提高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光是這麼枯燥的閉關,實際並能縮短多長的時間,所以艾倫便放棄了繼續閉關的計劃,準備出來放鬆放鬆,並試試這液態怒氣得真實殺傷力。
試驗的場地不可能選擇在那穆爾要塞的競技場,以艾倫的估計哪怕他收束著力量試招,恐怕競技場的道具也無法承受破壞,這跟艾倫試驗的目的違背不說,還有可能泄露艾倫實力提升的秘密。
雖然已經一隻腳邁進了半神,但是艾倫還是希望這個秘密能儘可能長久地保存下去,或許等到哪一天遇到了突發的情況,艾倫還能來一個扮豬吃老虎,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
想來想去,艾倫最後還是決定去蔓莎採石場試驗,順便這試驗爆發力的同時,還能幫助採石場多劈開幾個山頭,減少他們的工作強度。
「老師,我們這是去採石場嗎?」
距離上一次跟艾倫單獨相處,過去了太長的時間,此時蔻爾腳下輕快,不時在天空飛馳,時而又突然沖向艾倫,給他冷不丁來一個襲擊,也不怕艾倫會因此生氣。
艾倫權當給蔻爾放假,順便檢驗她這段時間的實力進展,一路上兩人走走停停,交手掀起的波瀾嚇得綠野平原中漸漸繁盛的動物四處亂竄。
見到艾倫這麼配合,蔻爾更是來勁兒,下手越來越重,神色也越來越認真,傳奇重劍黑火的劍刃上也漸漸出現了神秘的魔力波動。
艾倫也認真起來,自從蔻爾晉升傳奇之後,除了在帶她從亂葬谷回來的時候,曾傾心傾力教導了一回這丫頭外,回到部族之後因為各種繁瑣的事情,還有彼此需要坐鎮不同的據點,艾倫都很少有機會能好好教導一下自己這個學生了。
雖然蔻爾挑選、掌握傳奇專長的路線,都是艾倫手把手教授的,不過像現在這樣通過實戰來磨礪這丫頭的機會,確實很少。
不過蔻爾這丫頭倒是不愁沒有對手,之前巨龍菲格拉斯在部族生活的時候,蔻爾就時不時纏著對方,讓他跟自己來一場較量;後來菲格拉斯溜了,蔻爾又盯上了時不時來綠湖鎮聯絡感情的科里馬鎮守泰德,或者乾脆跑到科里馬鎮去找他們兩位傳奇較量。
「……劍勢要看起來一往無前,實際你得留手兩分,應對任何可能的變故……」
「……三疊浪劍勢的核心要點,是三股不同力道劈出的劍斬合而為一……」
「……看好了,這就是劍勢『開天』的發力技巧……」
蔻爾一次次被艾倫給挑飛出去,不過充滿鬥志的地精丫頭又一次次沖了回來,一邊認真地施展出渾身懈數,試圖給予艾倫沉重的壓力,一邊還得仔細地關注艾倫每一次施展劍勢的發力技巧,劍勢的細微變化。
實力差距太大,蔻爾最擅長的風格,恰好也是艾倫最擅長的,而且艾倫遠比蔻爾更擅長,雖然兩人沒有施展狂怒等爆發技能,可即便只是純肉身揮動的劍斬,也在沿途的地表上留下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窪。
淅瀝瀝~~~~
天空上又下起了小雨,越是靠近蔓莎山脈的地盤,天空上方飄蕩的雲朵就越多,地面上更是出現了不少的植被,就連空氣中都能明顯感受到一股濕潤的氣息。
早前蔻爾就覺得平原的氣候有了一些變化,但是到了這平原西陲的時候,她才恍然發現,這裡的變化更加的巨大。
剛剛在戰鬥中流出的細汗,隨著天空中飄蕩的細雨,被洗滌一空,蔻爾甩了了甩身後的兩個小辮,一排水珠便往四周飛揚,嘴裡更是發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臉上的笑容誰人看到了都覺得歡喜。
艾倫把這看在眼裡,心中多少有點感慨,這丫頭恐怕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發自真心的高興和放鬆了吧。
就連艾倫自己,也在蔻爾的感染下,被他一直壓抑著的天性似乎也重新占據了他理智的身體。看著天空上層層疊疊的積雨雲,艾倫突然想在蔻爾這個心愛學生的面前,表現一下自我。
「丫頭,看好了,這將是你未來前進的方向!!!」
艾倫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手中的斬骨者便已經自內而外綻放出蒙蒙的橘紅光芒,隨著艾倫雙手往劍柄上一搭,劍刃從身後畫出一個弧度,迅速往上一揚。
嗚嗚!!!!
狂風大作,無邊無垠的天空上方,瀰漫的積雨雲頓時從中分開,往艾倫左右兩邊分散而去,一抹陽光順著分開的雲層中間穿過,一如當初那穆爾要塞畫面的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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