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登陸廝殺

  第285章 登陸廝殺

  隨著太陽照耀在大地之上,戰事也隨之拉開了序幕。

  西岸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事,其中大部分是防箭的擋板,弓箭手則等在這些擋板的後面對著對面放箭,而對面也不時回以箭矢。

  至於在敵軍射程之外的,則是一列列嚴陣以待的士兵,他們等待著衝擊的命令。

  而在伏爾加河上,浮橋的修建已經到達了最後階段,壯丁正在那些串聯的船隻上鋪設木板。

  羅斯人同時搭建了五座浮橋,以最大程度的投送軍隊。

  一陣箭雨落下,好幾個人沒有甲冑保護之人隨即落水,至於其他人則趕緊躲了起來,而那些監督者絲毫不懼,因為他們的甲冑足夠擋住這些箭矢。

  河面上的羅斯戰船連忙放出些許箭矢,只不過大部分都落在了擋板或是土地上,畢竟保加爾人所做的防禦與隱蔽都做得很好。

  保加爾的主力基本躲在沙洲之後羅斯人看不到的地方,只待命令遍會即刻殺出,到時候這片沙洲就會被鮮血染紅。

  至於在浮橋這邊,那些丁壯立即在四周那些穿著鐵甲的監督者呵斥下繼續工作。

  甚至他們還殺了幾個人立威,這些人都是從保加爾村莊裡面拉來的壯丁,他們才不在乎這些人的命呢。

  終於,隨著浮橋搭建到了沙洲的淺灘上,衝擊也開始了。

  莫斯科王公和他的將領們位於西岸的小坡上,這裡搭建著一座土台,以方便羅斯季斯拉夫觀察戰場。

  在浮橋完成的那一刻,羅斯季斯拉夫身邊的掌旗官舉起一面其上繪著聖母的旗幟,這旗幟的意思很簡單,衝擊。

  作為第一波衝擊部隊的指揮官之一,亞當的內心還得十分緊張,不過表面上神色還是穩定如常。

  阿萊爾教會他的東西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能讓敵人看到你的弱點。

  他把鎖子面紗籠在了臉上,遮住了那張漂亮臉蛋,他沒有懸掛表示所在的旗幟,這是來自羅斯季斯拉夫的建議,畢竟他還是不能貿然顯示自己的所在。

  「前進!」

  命令同時在準備衝擊的部隊中響起,接著,他們開始了衝鋒。

  每座浮橋都各有一支部隊負責,亞當的保加爾人負責一路,瓦魯和約翰·索卡爾這兩位遊牧首領各負責一路,而另外兩路則分別交給了來自羅斯托夫和雅羅斯拉夫爾的部隊。

  這些裝備或是簡陋,或是精良的士兵就這樣在同一時刻開始通過浮橋。

  一時之間數千人同時調動奔跑起來,他們腳下的大地還被揚起陣陣塵土,那景色蔚為壯觀。

  在東岸的沙洲上,保加爾人也在活動著,只不過他們是原來許多在河灘上和羅斯人對射的弓箭手都退下了。

  這一幕使得衝擊的士兵不由得振奮起來,看啊,他們得敵人在他們的威勢之下直接退縮了!

  只不過下一刻,箭矢組成的豪雨就撒在了正在通過浮橋的軍隊裡,這一刻有無盔甲立即決定了許多人的命運,盔甲或是在甲冑上彈開,或是狠狠地咬入血肉之中。

  箭矢的落點都很準確,都是在浮橋的中段,對此羅斯季斯拉夫也不不意外,這段時間的交換戰鬥以來,阿喀德的人肯定已經摸清楚了各種射擊的落點。

  那一刻不少人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落入了水中,慘叫和求救聲在那時響成一片,但這絲毫不影響羅斯軍隊的衝擊,眾人都知道沖得越快越不會死於箭矢之下。

  很快,遊牧騎兵就到達了沙洲之上,步兵很快也隨之到達,他們按照命令,利用灘頭那些障礙物開始固守,控制住這橋頭堡,以好讓後續部隊到達。

  保加爾軍的指揮官阿喀德自然也看著這一切,他正躲在沙洲頂部的一處多加隱蔽的地堡里,這裡可以讓他俯瞰整個登陸場。

  阿喀德明白,不能就這樣讓羅斯人鞏固下登陸場,保加爾可汗馬上下了命令。

  也是隨著旗幟的立起,隱藏起來的保加爾騎兵立即動了起來,他們從沙洲之後的沙洲越出。

  沖在最前面的都是輕裝的遊牧騎兵,這是阿喀德這些年來從草原上請來的僱傭兵,而在後面則是一隊隊的保加爾重騎兵,最後則是被徵召而來的保加爾步兵。

  保加爾人帶著凌厲的威勢而來,和剛剛在另一岸站穩腳跟不久的羅斯人開始廝殺起來。

  安拉的騎兵先是仗著馬力,無情的撞入羅斯人的隊列之中。

  這些傢伙極為瘋狂,根本不顧及這樣做的風險,哪怕是拖著自己也去死,也要突破羅斯人的防線。

  撞擊聲、骨裂聲和慘叫聲旋即響成一片,登陸場已經變成了屠殺場,羅斯人的戰列破碎,而保加爾人殺了進來。

  只不過,羅斯人還是在源源不斷的通過浮橋來到這邊,而這些源源不斷的援軍則穩住了局勢。

  「前進!為了我們的王公而戰!殺死這些異教徒!」

  羅斯勇士們勇敢的在箭雨之下和保加爾人作戰著,到處都是死亡。

  羅斯季斯拉夫看到一個保加爾騎士先是敲碎了一個長矛手的頭顱,接著他就被步兵拖下來割喉而死。

  不過不是所有地方都陷入了這般尷尬的境地,就比如在那兩路遊牧騎兵負責的兩處浮橋,他們則和來襲的敵人陷入混戰之中。

  這些遊牧騎兵比起剛來到東北羅斯季的時候比起變化很大,許多人現在裝備著盔甲,這些年來的農業生活和牲畜的售賣使得他們也得以給自己武裝上一些東西。

  約翰·索卡爾十分狂熱的在人群之中廝殺,這位遊牧酋長一直以來對於羅斯季斯拉夫的收留都頗為感激。

  而且東北羅斯這幾年的安穩生活讓部落得以富裕繁榮了起來,只可惜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什麼能夠在戰場上回報羅斯季斯拉夫的機會。

  因此對於這次的征伐,他不止把部落裡面大部分可戰的男丁都帶來了,而且他還在眾人之前發誓,這次大戰它一定要立下戰功,讓王公對他刮目相看。

  於是約翰·索卡爾就玩命的突擊著,他那嫻熟的彎刀戰技使得一個又一個擋路者倒在了他的面前。

  哪怕是全副武裝之人也很快就會被酋長找到甲冑的弱點,接著在鐵環或是鐵片的破碎之中,那生命被一刀無情的收割。

  而他的奮戰又振奮了麾下族人們的士氣,他們跟隨著酋長越發猛烈的廝殺,這些族人們這些年來也沒有落入武技的訓練,這主要歸功於他們的酋長。

  於是在一片或是固守或是退敗的場景裡面,約翰·索卡爾部卻打得保加爾人節節敗退。

  而另一位遊牧酋長瓦魯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感覺有些嫉妒。

  他也想這樣勇敢的在戰場上馳騁,就像是當年為部落的生存而在草原上進行的那些混戰時一樣,就像是每一個草原之子那樣。

  但他現在就在族人的層層護衛之中,身上也穿得像個鐵罐頭,而索卡爾那個小子可是披著個鎖子襯衫就上陣了。

  瓦魯現在畏懼著戰場,現在他富裕了,這些年來越來越優越的生活使得他的膽氣也越發萎縮,眼前的廝殺更是已經多年都沒有經歷。

  身邊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布滿了甲士,以往他就是一個人臨戰都不會有任何的畏縮。

  而且瓦魯甚至沒有注意到,面對這些廝殺,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這可是昔日從來都不會有的景象。

  現在比起沙場之上的廝殺,他更喜歡和那些羅斯貴族作著唇槍舌劍的鬥爭。

  這些鬥爭更溫和,也沒那麼血腥。

  而這樣他也是付出了代價,他的麾下本來就充斥著大量被強行塞進來的部落,往日都是只能勉強壓服。

  但現在這些部落可以說是基本無數了他這個領主的權威,自顧自的互相攻伐和殺戮。

  為此瓦魯已經被莫斯科斥責了好幾次,都是關於他手下遊牧民去搶劫的報告,而對此瓦魯已經難以解決,若是剛來到東北羅斯的他,他早就帶著麾下族人去吧作亂者整族屠殺了。

  「這小子也太魯莽了,沖得那麼猛早晚要完蛋,敵人太多太強了,這個時候應該固守,命令也是固守。」

  瓦魯小聲嘟囔著,他不是因擔憂戰友而這樣說,是希望這個小子就走上如他所說的走向死亡。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對戰場畏懼的「正確」,以及索卡爾的「愚蠢」。

  就在他埋頭思量的時候,突然,瓦魯看見了他的馬蹄邊有著石頭壘成的小石塔,上面還劃著名紅色的顏料。

  這引起了瓦魯的興趣,之前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東西,這是幹嘛的?

  正當遊牧酋長好奇之時,他突然聽到從空中傳來一陣凌厲的慘叫,慘叫讓酋長不由得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了好奇,為什麼會有慘叫從天空之上傳來?

  而帶著這樣的疑問,瓦魯看見一個滿臉寫滿了絕望的人正從空中對著他砸來,見此瓦魯一下子愣住了,而就在他當然大腦反應過來要馬上逃跑之時,那個「空中飛人」已經砸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賈德比,你看見那一幕了嗎?你看見那個羅斯人被叛徒砸死的那一幕了嗎?真是笑死我了。」

  在沙洲脊線的地堡裡面,阿喀德看著那一幕都笑開了花,至於他為何稱呼瓦魯是羅斯人,那是因為這傢伙和身邊的護衛完全穿著羅斯樣式的甲冑,他自然就把這人當做了羅斯人。

  「這都是因為您的正確指示,可汗。」

  被阿喀德稱為賈德比的年輕人謙卑的說道,根本看不出來那個用小石塔為投石機標記位置的主意來自於他。

  而且賈德比哪怕是穿著甲冑,身上的文士氣息也非常重,不過這也正符合他的出身,他是來自保加爾的宗教學院,是在最近幾年的戰事裡面被阿喀德所提拔的。

  「繼續投射,不要停,把那些叛徒都扔出去,接著就扔石頭,讓我好好噁心噁心羅斯人。」

  阿喀德振奮的下著命令,而隨著他興奮的喊聲,投石機的工作猛烈了起來。

  「可汗,您的兒子來信想要出動,您看是不是?」

  賈德比沒有離開地堡,而是對可汗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而對此可汗只是毫不猶豫的說道。

  「讓他耐住性子繼續等著,現在羅斯人才出動了多少部隊?而且水流流速也不夠,眼下不是發動那一擊的時候。」

  「是。」

  不過就在這時,賈德比的臉上閃過了些許的擔憂,但很快他就壓制了下去,有些時候和他是無關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就在阿喀德意氣風發的命令部隊的時候,在登陸場上,隨著瓦魯被投來的人砸死,這路部隊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瓦魯死了?被天上落下來的人砸死了?」

  羅斯季斯拉夫獲得這個消息時是錯愕的,但是瓦魯部隊的混亂則是真實的。

  這些遊牧民或是無腦的沖入敵陣,或是沿著浮橋撤退,然後和渡河的士兵堵在了一起。

  持續落下的「空中飛人」和石頭無疑是加劇了混亂。

  由於瓦魯部隊就是最北側的浮橋,因此羅斯季斯拉夫看得特別清楚,莫斯科王公還看見一輪箭雨灑在了這擁擠隊列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弓箭之下。

  「該死,必須扭轉局勢。」

  雖然說只是一路陷入了混亂,但是羅斯季斯拉夫清楚,若是不把這混亂壓制下來,那麼這無疑使得勝利的天平向著敵人那方傾斜。

  他需要一員勇敢的騎將,羅斯季斯拉夫現在十分想揚他就在這裡,要是揚在自己絕對讓他去衝鋒。

  不過很快,他想到自己的隊列裡面還有那麼一個人也足夠來完成這個任務。

  「梅什科,讓梅什科過來。」

  在王公命令之下,波蘭騎士前來跪在了他的面前,而羅斯季斯拉夫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拿著馬鞭的手指向了戰場。

  「那邊我需要伱去收拾了,你去挑選一些部隊吧,至於擋路的都可以殺掉,你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羅斯季斯拉夫大人。」

  梅什科的回答堅定而乾脆,就好像那只是去他家拿什麼東西似的,而不是去戰場上廝殺。

  也就在梅什科應下命令那一刻,羅斯季斯拉夫身後傳來了一陣充斥著恐懼的喧譁。

  而在喧譁之中羅斯季斯拉夫聽到一句話,而這話讓他汗毛都立了起來。

  「船!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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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