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色的蒙迪歐咆哮著駛過街頭,3.6升的六缸發動機動力十足。
霍克掛斷電話,對開車的愛德華·康納說道:「去林頓咖啡屋。」
愛德華打轉方向,問道:「又有明星搞起來了?」
霍克說道:「我們去救助一位受傷的漂亮姑娘。」
剛才他接到了傑奎琳的電話,對方有重要新聞線索提供,需要面談。
「你的相好?」愛德華的這張破嘴,打開就關不上:「不對,你這麼老土陳舊的人,怎麼會有姑娘喜歡?喂,老大,你是不是那種辦事必須關燈,只會前後兩種姿勢……」
霍克聽出了濃濃的鄙視,喝道:「閉嘴,要不然扣你薪水!」
愛德華趕緊閉上嘴,不敢再嘲笑老闆。
蒙迪歐接近咖啡屋所在的那條路,霍克提前讓愛德華停車,給了他傑奎琳的號碼,讓他先過去接觸傑奎琳,把人帶過來。
愛德華詫異:「為什麼不直接過去。」
霍克防備有人利用傑奎琳釣魚,嘴裡卻是另一番說辭:「新聞法案規定,媒體從業者不得泄露新聞來源,必須保護新聞提供者,這是新聞自由的基本原則。」
他語重心長:「我們要保護好線人,你是生面孔,有人看到你們接觸不會懷疑……」
愛德華天賦沒點在這上面,但康普頓的幫派發生過線人慘案,說道:「我明白了。」
霍克擔心唐尼這毒蟲磕嗨了腦洞大開,聯想到電梯和傑奎琳。
愛德華下車去咖啡屋。
霍克遠遠跟在後面觀察。
幾分鐘後,愛德華帶著傑奎琳出來。
沒有意外發生。
等到傑奎琳上車,霍克跟她打了招呼。
傑奎琳反應過來:「你比那天還不起眼。」
霍克心說,你真會說話。
愛德華見她濃妝艷抹,漂亮性感,好奇問道:「美麗的女士,你有沒有離過婚,還帶個小孩?」
傑奎琳搖頭:「沒有,我才22歲。」
愛德華聳聳肩,興趣缺缺。
霍克直接進入正題:「你有重量級新聞線索?」
傑奎琳出離憤怒:「有個小婊砸,搶了我最重要的客戶,還打電話來嘲笑我!」
霍克問關鍵:「客戶是誰?」
「艾迪,艾迪-墨菲!」傑奎琳說出一個名字。
霍克聽著耳熟,轉頭看了眼愛德華。
後者心裡吐槽老闆果然沒見識,嘴上卻說道:「黑人喜劇明星,主演過《比弗利山警探》和《肥佬教授》,去年爆火的《怪物史萊克》,他給那頭蠢驢配音。」
「艾迪每次聯繫經紀,都會找我。」傑奎琳轉而說重點:「這一次,艾迪帶走了那個小婊砸,小婊砸還專門打電話向我炫耀,嘲笑我老了……」
女人的關係向來複雜,她咬牙切齒:「那個小婊砸來到洛杉磯,我一直很照顧她,一直幫她熟悉環境,她卻搶了我最重要的客戶!」
愛德華問道:「有沒有種可能,艾迪·墨菲膩了,想要換人……」
霍克瞪了他一眼,哪種可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線索很有價值,當即問道:「他們最可能去哪裡?」
愛德華總算長了幾分眼色,閉上了嘴。
傑奎琳說道:「荷貝爾山公園,那裡有一片棕櫚林,艾迪從來不帶我去酒店或者公寓,他喜歡去那裡支帳篷野戰,如果沒有人,還會出帳篷玩。」
霍克問道:「他平時用的帳篷什麼樣?」
傑奎琳想了想,說道:「最近他用的帳篷橙紅色,上面繪著布魯克林大橋,說是他家鄉的標誌。」
霍克又問道:「他帶保鏢嗎?」
傑奎琳仔細想了一下:「我從來沒有見過。」
霍克點點頭,伸出手:「給我你的手機。」
「做什麼?」傑奎琳問道。
「刪掉通話記錄,還有我的號碼,從手機里刪掉,記在腦子裡。」霍克覺得她能成為長期消息來源,特意叮囑:「記住,今天我們沒聯繫過,你現在回去工作,還要給經紀打電話,痛罵那個小婊砸忘恩負義的行為,發泄情緒……」
傑奎琳按照霍克的要求操作手機,同時問道:「為什麼?」
霍克說道:「我的家鄉有句俗語,咬人的狗不叫。」
傑奎琳明白了,這次連錢都不要,急匆匆回去。
她只想報復那個小婊砸。
霍克叫上愛德華,出門上車,直奔荷貝爾山公園。
這裡是洛杉磯的露營聖地之一,不過三月份夜間氣溫偏低,過來露營的人並不多。
進入公園,愛德華沿著車行道往前開。
途徑三叉路,霍克叫住他,下車查看公園示意圖,上車指向左側:「這邊走。」
沒多長時間,前面隱隱出現燈光,霍克讓愛德華停車,拿出黑色衣服、套頭帽和手套讓他戴上,又給相機安裝閃光燈。
愛德華戴上黑色頭套:「感覺……我好像劫匪啊!不對啊,我就是不想當劫匪,才離開康普頓!」
霍克不理這些屁話,說道:「對你的第一個考驗來了,黑夜是你的主場,發揮你的天賦優勢吧!」
愛德華屁話多:「老闆,我能投訴你種族歧視嗎?」
霍克聳肩:「你不想干隨意。」他摸出一把匕首,塞進腰間皮套:「抓緊時間。」
愛德華張嘴舔了下嘴唇,跟著下車。
「別張嘴,沒人能輕易發現你。」霍克本就穿著黑色,也戴上帽子手套。
愛德華不能開口說話,只好跟著霍克往前跑。
兩人借著夜色,漸漸接近亮燈的地方,燈光一側支起一頂露營帳篷。
顏色在燈光下不太清晰,但布魯克林大橋的圖案,發出螢光。
其他地方一片黑暗,正是動手的好時候。
霍克躲在灌木叢後,仔細看了一會兒,說道:「就是這裡了。」
愛德華抓住機會開口說話:「我們等著?等他們出來抓拍?不會等一夜吧?」
「等待?等在這裡餵蚊子嗎?」霍克從來不被動等待:「新聞都是主動挖出來的,從不會被動落在頭上,你直接上!」
愛德華指了指自己臉:「我上?老闆,我是個新手,能行?」
「垃圾堆里出英雄,衝出康普頓的,哪個不是人才?」霍克先給打了一桶雞血,又抽出隨身帶的匕首給他:「你摸過去,記得繞開燈光,不要讓影子落在帳篷上,如果拉鏈打不開,就拿刀劃破帳篷,拍兩人的照片。」
愛德華感覺自己上了賊船,但也被激發了黑人不安分的天性,接過了相機和匕首。
霍克拍了拍他肩膀:「去吧。」
愛德華相機掛在脖子上,忽然想起來,問道:「老闆,你呢?」
霍克說道:「我在這裡接應你,儘管放心,你失手了,我會救你。」
好萊塢明星大都有一群玩伴,圍繞黑人身邊的更多,雖然傑奎琳說沒發現過保鏢之類的,但霍克做兩手準備。
「你確定不會拋棄我?」愛德華心裡沒底。
霍克指了指相機:「這玩意幾千美元,我會放棄?」
愛德華放心了,悄悄往前摸去,夜晚中的黑色身影,著實不起眼。
他按照霍克所說,繞開燈光,以免影子落在帳篷上面,從背面接近了帳篷。
帳篷裡面,傳來陣陣奇怪的響聲。
愛德華經驗豐富,一聽就知道人在辦事。
這是好機會,他握緊匕首,從背面靠近,一下刺在帳篷上,用力往下滑,帳篷立刻開了個大口子。
愛德華咬住匕首,雙手端起相機,鏡頭伸進口子裡面,對準中間位置就是一陣猛拍。
閃光燈乍現,艾迪·墨菲怒吼:「誰?你在幹什麼!住手!」
黑暗中,突然亮起刺眼的車燈。
一胖一瘦兩個黑人原本在不遠處的黑色切諾基中打瞌睡,此時被艾迪·墨菲的怒吼聲驚醒,立即打開車燈,下車沖了過來。
愛德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也不記得按了多少次快門,雙手抱緊相機,掉頭就跑。
艾迪·墨菲連爬帶滾出了帳篷,大聲喊道:「攔住他,拿到那個相機!相機!」
身後的女人還迷迷糊糊。
愛德華趟出了雷,霍克收起拍照的手機,拉下套頭帽,戴緊手套,看準時機,斜刺里沖了出去。
他貓低身體,速度極快,「嘭」的一聲悶響,撞在了身材厚實的黑人身上。
黑人被撞倒在地,後背磕在棕櫚樹上,疼的發出慘叫。
不等他起身,霍克飛出一腳,踢在他脂肪厚實的肚子上面。
黑人捲縮成煮熟的大蝦,一時間再難起身。
霍克朝著另一邊撲去。
瘦個黑人掏出電擊槍,想要瞄準奔跑中的愛德華。
霍克將他撲倒在地,奪下電擊槍扔到遠處,給了黑人一拳,翻身以膝蓋壓住老黑脖子,換了東海岸口音:「一個月這麼點錢,拼什麼命!」
原本還在掙扎的黑人,在霍克的重壓和話語下,不再動彈。
霍克起身繞到一棵粗壯的棕櫚樹後,跑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