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平息半夜的煙囪們,又呼呼噴出煙霧,其中一根煙霧更濃。
壁爐前,霍克將兩人換下來的衣物等,全部燒成了灰。
「你確定都清理乾淨了?」布蘭德從臥室傳來的聲音有點怪:「沒有留下證據?」
霍克翻動衣物,以便充分燃燒:「我仔細清理過了,就算最後確認屬於人為,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布蘭德穿好外套,從臥室里出來。
霍克轉頭一看,差點扔掉燒火棒,指著他嘴角問道:「你幹什麼了?」
布蘭德摸著嘴角劃出的傷口,說話時疼的直皺眉:「話多容易說漏嘴,我不想坐牢,拿圖釘劃了幾下,一說話就會疼,提醒我別亂說。」
霍克忽然覺得,自己把人教廢了。
不對,應該是把人歷練出來了。
灰燼扔進公共垃圾桶,兩人出門去酒店,與凱薩琳和埃里克交流了一陣,凱薩琳隨後就會趕往機場,等待城堡石影業與勞勃·萊納駕臨。
霍克和布蘭德來到水晶影院對面,找到家裝有玻璃幕牆的快餐店,選了靠玻璃牆的一側,邊吃飯邊等待影院開門。
布蘭德只要了一杯帶吸管的牛奶。
期間,霍克分別給拉爾森和四位副團長打了電話,又讓布蘭德打給劉易斯與達米安,約過來吃早餐。
十幾分鐘後,這兩人趕了過來。
四人早餐尚未吃完,水晶影院的老闆過來開門。
想到昨晚接連被罵臭狗屎,布蘭德忍不住嘀咕:「這坨該死的……」
話沒說完,嘴角傷口扯得生疼,趕緊閉嘴。
路對面,影院老闆打開門,發現停電了,不緊不慢去配電室,折騰了一陣,仍然沒有電。
他找不出問題,打電話報修。
老闆又去後面工具房,想把一年多沒用的發電機發動起來,結果發電機根本不運轉。
「麻煩了。」他嘀咕一句,檢修發電機,仍無法啟動,忍不住踹了一腳:「印度人賣的東西真不靠譜,才一年多沒用!」
如果今天沒電,影院沒法放映,那些劇組肯定要鬧事,包場的錢全得吐出去。
上午第一部要放映的是《檸檬街》,老闆趕緊找出導演電話。
喬治正在吃早飯,聽到影院停電,立馬炸了,扔下餐具就趕了過來。
他比老闆著急,進了影院大聲問道:「怎麼會停電?什麼時候來電?」
老闆攤攤手:「不知道,我檢查了,沒有用,等電力檢修人員上門。」
喬治怒吼:「檢修人員呢?到了嗎?」
「我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他們在吃早飯。」老闆很無奈:「吃完早飯要到公司簽到,接著開早會,然後才能過來。」
嘭的一聲,喬治捶了櫃檯一拳:「該死!該死!」
他轉頭看掛鍾,自我安慰:「還有時間。」
老闆不想違約,也在不斷打電話,催促人趕緊過來,還想借一台發電機,一時間卻找不到。
喬治出了影院門,邊打著電話,邊在台階上走來走去。
花費大價錢找中介聯繫好了城堡石影業,對方來了這邊卻無法放映,他會上好萊塢買手們的黑名單。
路對面餐廳里,霍克他們吃完了早餐。
劉易斯透過玻璃牆,看著水晶影院,說道:「你請我們吃過兩次飯了,幫點忙應該的。」
年輕人,喜歡講兄弟義氣,達米安一口保證:「盯著他們不亂扯線,這是保護帕克城安全。」
霍克輕聲說道:「除了這個,還有一件小事,可能有點風險。」
他踢了布蘭德一下。
布蘭德取出準備好的現金交給兩人,指了指說話不方便的嘴,一言不發。
霍克說道:「不能讓你們承擔風險,又沒收穫。」
劉易斯和達米安對視一眼,收起了錢,大咧咧說道:「一點風險,不算什麼。」
霍克指著門口正在打電話的喬治·漢森,說道:「順便盯著那個戴金邊眼鏡的,等我的電話,你們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一句話……」
「太簡單了。」達米安覺得這錢太好賺。
霍克說道:「這邊拜託給你們了。」
等這兩人出門,他叫上布蘭德,一起去高山披薩店。
布蘭德因為嘴角傷口,今天話出奇的少。
非必要不開口。
霍克來到披薩店,劇團的人陸續趕過來,拉爾森和四個副團長也來了。
那個絡腮鬍子從一邊過來,大手拍在霍克肩膀上:「夥計,你還欠我一杯黑咖啡!」
「我去給你拿。」霍克從比爾那裡要來一杯,給了絡腮鬍子。
這人樂呵呵說道:「你是個好人。」
旁邊有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問霍克:「我去看電影,也有十美元嗎?」
「當然!」霍克提醒:「但不能亂說話。」
女孩連連點頭:「嗯嗯嗯。」她撲到姐姐身上:「我這周有十美元零花錢!」
人越聚越多,店裡有些亂,霍克看時間差不多,讓拉爾森他們分頭帶人過去,
來到大鹽湖影院,埃里克正等在門口,看到陸陸續續進場的觀眾,懸著的心放下去一半。
他找到霍克,問道:「排練好了?」
霍克應道:「放心,不會有問題,所有人都會聚精會神觀影,中途不會有人退場。」
埃里克覺得哪裡不對:「你不是說觀眾會有適當的情緒表達嗎?」
霍克反問道:「沉浸在電影中,集中精力觀影,不是最好的情緒表達嗎?」
他當然有別的準備:「重頭戲在電影結束之後。」
埃里克已經上了霍克的賊船,只能跟著他的安排走。
霍克進了影廳,發現觀眾們坐的位置比較集中,連忙招手叫來拉爾森和副團長們,叮囑道:「空出前兩排和後兩排,其他位置分散開坐,我們不是團體觀影!」
拉爾森一直在觀摩和學習,說道:「有道理。」
霍克又說道:「你們分散在各個區域,督促他們保持狀態,重點是影片放映結束,持續時間一定要堅持到我坐下為止,如果有打分環節,不要全部打滿分,三星四星即可。」
滿分是五星。
拉爾森說道:「沒問題,我全都安排好了。「
霍克退回最後一排,稍微觀察一會兒,在拉爾森幾人的調動下,部分人換了位置。
很多人等待時無聊,都在喝咖啡。
霍克轉身出放映廳,來到賣品處掃了眼,叫來布蘭德:「打電話給比爾,馬上送相同的速沖黑咖啡過來,擺在賣品處。」
布蘭德忍著嘴疼打電話。
霍克找到影院老闆梅森,又叮囑了幾句。
埃里克從外面跑進來,對霍克說道:「飛機降落了。」
霍克掏出手機,打通了劉易斯的電話:「找機會發動。」
埃里克好奇:「發動什麼?」
霍克不回答,反而問道:「我記得你有台DV,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可以。」埃里克立即讓他的雇員去拿。
等到拿來,霍克才發現是一台半新的手持攝像機,不是家用,而是專業版。
埃里克簡單教過霍克。
霍克又對影院老闆說道:「梅森,提供幾份臨時安保協議,我這邊找幾個人,簽了後到放映結束,維持電影秩序,免費的。」
埃里克說道:「聽他的吧。」
金主今天加了錢,梅森稍一考慮,應了下來。
…………
噴繪著電力維修的車輛,停在水晶影院門口,兩名維修人員下車去後面檢修。
喬治鬆了口氣,剛剛中介給他打電話,飛機已經降落了。
「還有時間。」他跟著去了解情況。
沒過多久,得到了最壞的消息。
「情況非常複雜,我們要做進一步檢修。」維修人員直接說道:「短時間內無法排除故障。」
老闆問道:「要多長時間?」
維修人員說道:「最快也要到下午,也可能到明天。」
喬治一下就炸了:「什麼?下午?你們怎麼做過工作的!半小時內必須修好……」
維修人員不吃這一套,手一攤:「你來修吧。」
「請快一點。」喬治勉強壓下脾氣,看向影院老闆:「發電機呢?」
老闆也很無奈:「發電機來自印度人經營的公司,我打了報修電話,那邊說等待維修的機器太多,要排到下一周。」
他很講究:「你的影片無法按時放映,我會將錢全部退給你。」
「這是退錢的問題嗎?法克!法克!」喬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昨晚還好好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老闆手裡提起一根電棍,趕緊閉嘴。
老闆又說道:「我會給你轉帳。」
喬治心神一陣恍惚,也不知道怎麼回到的影院正門外,手機鈴聲驚醒了他,卻是中介打來的。
他剛要接,旁邊一個年輕人竄過來:「肛裂人,喉爆者,這是你應得的下場!「
嘩啦一聲響,喬治的手機砸在年輕人剛才站立的地方,摔的粉身醉骨。
跳下台階的劉易斯慷慨的送給喬治兩根中指。
「埃里克-伊森,我們沒完!」
喬治衝下台階,上了路邊的黑色轎車,朝大鹽湖劇院駛去。
這邊完蛋了,無所謂了。
但他絕不會讓那個混蛋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