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空放晴,蘇墨要去視察堤壩的狀況。便帶著我一同前往。
河中水流依然湍急。但經過我說的方法,加上大石的圍欄。已經不再向四周的田地倒灌了。
雖說已經有了些見效,但是這幾日的連續陰雨,工人疲憊不堪。
我與蘇墨站在岸邊,只見幾位工人抬著一個大石塊兒。艱難的朝堤壩走來。其中一位老者,褲腳上滿是泥水。肩膀也被磨出了一條的血印。蘇墨心中不忍,上前攙扶,沒想到老者腳下一晃。大石落地,慣性使老者向前一個猛撲。將蘇墨撞了出去。
「陛下小心!」
我一個箭步衝到了蘇墨的身後,雙手推住他的腰。但慣性的作用。蘇墨站到了岸邊,把我直接撞到了河中。
河中的泥沙瞬間灌滿了我的口鼻。大腦中的意識被洶湧而來的水淹沒,只剩一片空白。
我不善游水,恐懼使我不斷的掙扎。雙手慌亂的拍打著身邊的水花。可身體還在不斷的下沉。感覺無盡的黑暗籠罩了我。
恍惚間我聽到一個聲音。
「清泠,尹清泠。」
我看見了他。我向他緩緩的伸出了手。裴洛……是你嗎,不要走,裴洛……
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面前坐著一個陌生的醫者。見我醒來,兩眼放光,如釋重負的喊道。
「皇上,這位姑娘醒了,皇上。」
我居然沒有死。我心中一陣感嘆。我居然還活著。我掙扎著起身。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按在了床上。
是他,蘇墨。他眼中布滿了血絲。眼眶微微發青。明顯是一夜未睡。
「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道這兩日朕是怎麼度過的嗎?我命令你快點醒過來!可你就不睜開眼睛我。」
蘇墨的笑容帶著淚光。嘴裡不斷的在埋怨我,可眼淚卻順著他的臉頰流落下來。
我的身體還有些虛弱。絲毫沒有力氣。我慢慢的伸出手擦掉了蘇墨臉頰的淚水。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陛下放心,清泠還記得,答應過陛下的事還沒有完成……所以,我還死不了」
此次我劫後餘生。南部的水患也基本穩定。自落水後我一直都咳嗽不斷。蘇墨欲帶我提前回宮,接受診治。
晴嵐宮
回到永安皇宮,蘇墨把我從比較偏僻的紫菡宮,搬離到了晴嵐宮,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醫治,我頗有好轉。只是初秋之後,天氣漸涼,時常會有些怕冷。小皇帝倒是細心。讓徐公公叮囑仔細,無論天氣如何,我宮中炭火倒是燒的旺盛。
這次回宮,我本來是想告知蘇墨程若遙在燕城私自領兵的事情之後,就準備離開。沒想到身體的問題,就又拖了兩月之久。
這次落水遇險。回宮後蘇墨直接把我才人的位置,封到了妃位。賞賜倒是增多,但卻對我並無其他要求。惹的私下的宮人們竊竊私語。
說皇帝對我好,卻從未臨幸於我。不知道我使了什麼藥。讓皇帝能對一個舞姬身份的妃嬪寵愛有加。說我一定使了什麼妖術之類。
我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但也想跟蘇墨說個清楚。黃昏過後,便獨自去書房找他。
徐公公見了我。急忙向前相迎。笑眯眯的眼睛亮了亮。向我行了個禮。開口說道。
「娘娘,您來啦。陛下算準您今天會來,叫老奴在此守候。娘娘請進吧」
徐公公在宮中多年,看著小皇帝蘇墨長大。小皇帝的心思他也都能猜出一二。我幾次救了蘇墨。徐公公的態度對我與其他妃嬪也大不相同。一直禮敬有加。
燭火通明。書房中香氣縈繞。蘇墨正坐在紫檀木桌前。手中把玩著一隻玉簪,那玉簪全身碧綠通透。在燭光下甚是好看。
我走上前。緩緩拜下
「皇上。」
蘇墨見我前來,滿心歡喜,急忙上前,欲抓住我的手。
「清泠,快來看看是否喜歡。朕知道你最喜歡玉器,特地找人找了上好的玉料,為你打了這個。」
我退後一步。與走過來的蘇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那一步在蘇墨的眼中感覺到了莫大的羞恥。他收起了溫柔的笑容。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我。不怒自威。
總有人要打破這個僵局。
「皇上……」我先開口說道。「今日清泠,是來是向皇上辭行。」
「辭行,你去哪裡?」
「清泠,本不屬於這皇宮。只求做一個平民的百姓。安得一隅,靜觀風雨」
蘇墨並沒有理我,而是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那支玉簪。
「你是想去找他?」
「他?」我並未理解蘇墨的意思。
「裴洛……對嗎?」
我心中猛的一顫。這個名字。也許我此生不能在擁有了吧……
蘇墨慢慢的走近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上的力氣漸漸縮緊。讓我掙扎不得。
「從封你為妃,朕從未要求過你什麼。太后和百官從中阻攔。朕也不以為然。我只求你能在我的身邊。這宮內所有的女人都想要朕的寵愛。只有你偏不想要。……難道朕就真的比不上,那個為了自己的地位。還要和其他氏族聯姻的那位二皇子嗎?」
我的手腕被蘇墨緊緊的握在手中。我從未感受過。他如此的憤怒。
「皇上……我……」
「不要叫我皇上。我只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皇上……我有難言之隱。」
「你有何事?我都會答應你。」
「清泠與他有了夫妻之實。無法在侍奉皇上。」
蘇墨的手。猛的一抖。從握緊我的手腕上,慢慢的鬆弛了下來。
我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臉頰流落下來。我知道,我已經是死罪了。從不會有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嬪妃。有這樣的事情。
「朕……不在乎。」
當這句話平靜的從蘇墨口中說出,我簡直不相信我的耳朵。身體的顫動。掩蓋了眼中的驚訝。
蘇墨把我的手腕兒猛的向他的身前一拉,隨後緊緊的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