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掉落的荷包讓我們暴露了身份,穆貴妃也已經確定,是我們知道了她的秘密,在這宮中,最能保守秘密的是死人。華帝需要拿我來威脅裴洛。所以穆貴妃定不會對我下手,但是,我擔心雲兒的安危。我打算先去找她,與她求和。
我不喜囉嗦。禮貌的拜見後,我便開門見山。
穆貴妃一身淡紫色的長衫。懶洋洋的倚在榻上,手中撫摸著一隻貓。那貓黑白相間。眼神滴溜溜的轉著。見到我這個外人,沖我呲了呲牙。發出一聲帶有敵意的尖叫。
我稱有要事相商。貴妃抬手示意,叫宮人抱走了貓。房內只剩我與穆貴妃二人。
我不是宮中之人,懶得與她繁文縟節。就想與她快些解決,互不干擾。
「清泠與小妹只是暫時留在宮中。等到二殿下回到肅北。清泠便馬上離宮。貴妃在宮中多年,深得聖上寵愛。只要貴妃以後能恪守本分,我定不會把一些事情說出去」
我頓了頓……
「想之後,貴妃也定會為皇家開枝散葉。誕下小皇子。」
我說此話之時,眼神一直盯著穆貴妃,看著她的神色。穆貴妃居然對我說的話毫無反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手中的那枚玉戒之上。
她在榻上側了個身,用手轉動了下手上的玉戒,緩緩抬眼道:
「肅北華帝後宮嬪妃不少,但這麼多年來仍無子嗣,清泠姑娘你可知為何?」
我心中狐疑,議論後宮之事,本是禁忌。難不成肅北皇帝,有不為人知的隱疾……
我無從得知,也不好胡亂猜測。
只聽穆貴妃幽幽的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皇宮裡嗎,整日百般聊賴,虛度光陰。我雖成寵多年。但皇帝看中的不也過是我母族身後的勢力。」
她突然一陣冷笑。臉色由紅轉白。身體微微顫動。頭上的步搖也變得不安起來。
「貴妃?……這個虛名。只是他想調動我母家勢力的籌碼。這麼多年,我何嘗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惜……我在這貴妃的寶座上永遠也做不到了。」
原來如此。看來真如我所想。同為女人,我為他遺憾。但實在不該……
穆貴妃的眉結緊皺,眼神中儘是怨恨。從榻上翻身下來,一把抓住了我。
「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無奈,我只是想要報復他,報復他為什麼……要把我困在這個皇宮之中?」
我被她抓的生疼,試圖甩開她的手。
「所以你就想借腹生子?」
「不錯,」
穆貴妃那美目中滿是殺機,抓住我的手也同時更加用力。
「我不能讓他的江山後繼無人。只要我能生下一個皇子,無論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憑我母族的勢力,我就一定能把這個孩子扶上皇位。讓肅北江山永固。」
我心裡一驚,一絲寒意,從我的背後升起。
「這件事情,你就當做不知便好。若答應我,我可以保你和你妹妹的安全,甚至可以讓你們肅北在享盡榮華富貴。」穆貴妃進一步誘惑道。
我低頭沉思,心中盤算著利弊。
穆貴妃見我不為所動,又道:「你若不從,別怪我心狠。不僅你難逃一死,恐怕你身邊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牽連。」
我深知穆貴妃手段陰險,如今形勢對我不利,若不答應她,後果不堪設想。但若參與此事,日後恐有無窮麻煩......
緩兵之計,我先答應了幫穆貴妃隱瞞此事。但我心中明了,穆貴妃一旦得逞,定不會放過裴洛這個皇家血脈。
此事 需從長計議。
燕城 城下
號角吹響,戰鼓雷動。那聲音宛若咆哮的雄獅。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刺破了天邊的破曉,日出東方,更顯得遠處一片猩紅。
肅北兵士,已集聚城下,裴洛一身戎裝。手持長弓,戰馬在胯下嘶吼。顯得威風凜凜。可他並無戰意。面對燕城卻忐忑不安。
此戰,他並不希望能大獲全勝。如何能保證百姓的安危,是他心中所想。他不希望為了一個城池,讓肅北的將士和燕城無辜的百姓搭上性命。
說來也怪。華帝本來答應給他三萬的將士。可到出征之時,清點將士人數卻只有三千餘人。裴洛心中疑惑。但也想著若此戰,攻不下燕城,也省了百姓的傷亡。
程若遙與張恆一同登上了城樓。往放眼望去。裴洛那三千將士在這渺茫的大地上。顯得如此單薄。
張恆抖了抖身上的鎧甲。搓手一笑。
「大張旗鼓,這肅北的皇帝是傻了不成。老子還以為有多少兵士要與我交戰。就來這區區三千螻蟻小兵。」
張恆探出身子。不屑的向城下裴洛喊道。
「你皇帝哥哥怕是故意逗你的吧。三千人?想要攻下我燕城。當真是白日做夢……哈哈哈……回去告訴你皇帝哥哥。將軍今日不想與他這些殘兵為戰。趕快滾回肅北,燕城,他休想攻破。」
裴洛左右兩難,正想著如何應對。
身邊一位副將,提起長弓,一箭朝城上的張恆射去。
張恆閃身一躲,箭射到了城牆的房木上,箭尾夾著一張獸皮,張恆拿來一讀,頓時勃然大怒。
只見那獸皮中寫道。
燕城守將,膽小懦夫。
無恥小人。徒有虛名。
此人張恆是也。
張恆鎮守燕城多年,硬仗也打過多次。被如此辱罵。心中氣憤難當。立馬調派了自己的心腹精銳,開了城門,殺將出去。
裴洛本不想戰,見張恆殺氣沖沖。直面而來。也調整好狀態,指揮兵士應戰。幾個回合下來?張恆所帶的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而華帝給裴洛這三千兵士淨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兵。實力懸殊。裴洛不忍這些兵士無故受死。宣布撤退。
張恆此戰告捷,沒費一兵一卒便嚇退了敵軍。撫掌大笑,嘲笑肅北的兵士是些無用之人。
裴洛領兵敗退。張恆並沒有追擊。欲要帶兵回城。卻發現燕城大門緊緊關閉。絲毫沒有因他們戰勝,而開放的跡象。張恆心下狐疑,卻未完全肯定。
程若遙站在城樓上,冷漠地看著張恆。
「將軍,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城。」
「什麼?」
張恆瞪大了眼睛,「將士們剛剛打退了肅北的軍隊,為何不讓我們進城?」
程若遙不慌不忙,拿了一支箭搭在長弓之上。
「將軍莫急,陛下自然有陛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