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韻眯了眯眼,心一點點沉入谷底。
這幾個人可是老熟人了。
都是一些紈絝,比她還混,其中不少曾經覬覦過她,被她狠狠修理過。
她早就料到他們會找上門,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看來她必須趕緊抱上沈景瀾的大腿。
不然曾經她得罪過的人馬上就會如同雨後春筍,一茬茬地冒出來。
以祁家現在這個狀態,曾經她眼裡的隨便一個小嘍囉,都能輕而易舉碾死他們!
祁雲韻全身戒備地緊繃起來,第一時間捏緊了手裡的手機,連按五下關機鍵撥打求救電話。
於此同時,高樓大廈上,沈景瀾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忙於工作並未注意。
之前祁雲韻就把沈景瀾設置為緊急聯繫人過。
就是怕突然遇到這種情況。
雖然對於現在的沈景瀾會過來這件事,祁雲韻不報有太大希望。
但發了求救信息總比不發強。
「喲,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威風凜凜的祁大小姐嗎?幾天不見,這麼拉了?」
為首的黃毛抱著胳膊嗤笑一聲。
黃毛,葉家其中一個分支的小兒子,葉俊良,風流成形,頑劣不堪。
喬池和葉家聯手搞垮祁家後,葉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現在這裡面的人里,屬葉俊良地位最高,也被她得罪的最狠。
曾經她在酒吧一腳把這個騷擾服務員的登徒子踹地跪在地上,又給了他兩大嘴巴子。
那時祁家一家獨大,葉家的一個小分支不敢招惹她,把葉俊良關了一段時間禁閉。
一度讓葉俊良成了他們圈子的笑柄。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祁雲韻。」葉俊良眼裡爆發出恨意,看著祁雲韻惡狠狠地開口:「這樣吧,你現在跪下,爬過來,我就考慮放過你怎麼樣?」
祁雲韻看著眼前這四個五顏六色的頭髮,面上波瀾不驚,實際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之前面對一個鄭德她還能輕鬆拿捏,但是以她的三腳貓功夫,打是肯定打不過眼前這幾個有些身手的二流子。
跑她也跑不過幾個大男人。
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祁雲韻面上鎮靜自若,隨意地撩了撩頭髮,嗓音慵懶倦怠。
「哦?是嗎?這樣的話沈總恐怕不是特別樂意呢。」
搬出沈景瀾,葉俊良的臉色變了變。
「沈總?哪個沈總?」
「沈景瀾唄,還能哪個。」
空氣一時陷入沉默。
葉俊良再混也不敢招惹沈景瀾,祁家落沒後,現在就屬沈家一家獨大,其次才是葉家。
誰都知道,沈景瀾雖然平時待人溫潤有禮,但護短護的厲害,一旦敢招惹他的人,下場十分慘烈。
以前有不少先例,最後全都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恐怖如斯。
「良哥,你別聽她胡說,她要是真跟沈景瀾有什麼關係,還能不宣揚出來,還能住在這老破小?」
旁邊的一個紅毛站了出來。
此話一出,瞬間點醒了葉俊良。
說的也是,要是祁雲韻真是沈景瀾的人,怎麼可能現在還這麼落魄。
「唬我是吧?你要是真跟沈景瀾有關係,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聽聽?」
祁雲韻隱逸在長袖襯衫下的手握緊成拳,有些緊張。
這么半天,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祁雲韻意識到,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早就把這一片清掃乾淨了。
想到這,祁雲韻的心猛地揪起。
他們不會對媽媽和弟弟下手了吧?
「你們,找過我媽和我弟了?」
祁雲韻的眸子徹底沉了下來,裡面翻湧著危險的暗潮。
「呦,不愧是祁大小姐,就是聰明。」
葉俊良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紅毛紫毛,就從旁邊的胡同里,拽出兩個五花大綁的人。
正是祁雲韻的母親和她的弟弟祁玉成!
祁雲韻一口氣血翻湧上來,額頭的神經一股一股地跳動,目眥欲裂。
垂在身側的手因為憤怒和怨恨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的母親,向來矜貴雍容華貴的母親,此時被人狼狽地綁了起來,毫無尊嚴可言!
「嗚嗚!」母親朝著她拼命地搖頭,嘴裡塞著布料,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細碎的聲音。
「閉嘴!」紅毛凶神惡煞地斥責一句,狠狠地拽了一下繩子。
年近半百的母親被他拽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住手!」
祁雲韻雙目充血,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恨不得!恨不得殺了這幾個畜生!
差一點,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要衝上前去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直到尖銳的指甲劃破手心,劇烈的疼痛才喚回她一點理智。
她現在衝上去也只是再給他們多送一個人頭。
「放了他們!要不然沈景瀾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現在是沈景瀾的助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就我一個一無經驗二專業不對口的人憑什麼當沈景瀾的助理?動動你們的腦子想想吧。」
滴滴鮮血順著手掌滴在地上,時刻提醒著祁雲韻要冷靜,不能露怯。
沈氏集團距離這裡沒有多遠距離,而現在沈景瀾都沒有出現。
祁雲韻心裡已經明白,他不會來了。
絲絲縷縷的無助和絕望從心頭蔓延開來。
二十三年來,祁雲韻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哦?是嗎?」葉俊良的目光帶著探究落到祁雲韻身上。
看得出來,他現在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如此,你倒是給他打個電話啊,磨嘰這么半天,怎麼?你不敢?」
葉俊良嘴角微勾,目光幽深地盯著祁雲韻,仿佛要洞穿她所有心思。
祁雲韻紅唇輕彎,面上一派風輕雲淡。
「先把他們放了,要不然等沈景瀾來了,你們可就解釋不清了。」
「現在就解釋不清了,你打不打?」
葉俊良接過紅毛手裡的繩索,放在手裡隨意把玩,抬眼看向祁雲韻,無聲地威脅。
祁雲韻暗自咬牙,看來這電話是非打不可了。
哪怕可能性不大,祁雲韻還是想要最後掙紮下。
刺耳的鈴聲在寂寥的黑夜顯得有些突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對面始終無人接聽,葉俊良和他的一眾走狗表情逐漸玩味起來。
祁雲韻的心也一寸寸涼了下去。
電話自然掛斷,鈴聲戛然而止。
葉俊良不屑地冷嗤一聲,眼神放肆地在祁雲韻身上游離起來。
「還裝?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今天好好陪哥幾個玩玩,我就放了他倆怎麼樣?」
說著,葉俊良就朝著祁雲韻走了過來。
祁雲韻站在原地,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濕。
她的目光落到了葉俊良身後,媽媽和祁玉成拼命地掙扎了起來。
他們破碎的嗚咽聲中,祁雲韻聽清楚了一個字,「走」。
朦朧的霧氣潤濕眼眶,嘴裡一片血腥味蔓延開來。
祁雲韻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手指懸在喬池的號碼上,遲遲沒按下去。
難道只有一個辦法了嗎?去求喬池,向他妥協?
幾步的距離,葉俊良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沒時間考慮了,祁雲韻後退一步,躲開葉俊良的觸碰,視死如歸地撥通了喬池的號碼。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車燈光打在了他們身上。
車子停下,祁雲韻認出來了,這是沈景瀾平常開的銀色邁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