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事情不簡單

  楚綏從小到大什麼都吃過,就是不吃虧,如果不是卡佩太脆皮,拍一下就倒地暈了,他還能去旁邊的花壇里再撿一塊過來繼續掄。閱讀

  兩邊看守的士兵都傻眼了,雄蟲在眼皮子底下被打暈了,他們可怎麼帶回去交代,阿諾淡淡掃了眼卡佩,見他的胸膛還在微弱起伏,開口道:「還沒死,直接帶回審訊室。」

  士兵只能服從命令:「是,少將。」

  楚綏還是覺得掄一磚頭太便宜了卡佩,但阿諾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借著衣袖遮擋牽住楚綏的手,然後緩緩收緊,用僅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道:「他冒犯了您,一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楚綏沒當一回事,這個國家的狗屎律法他已經了解得透透的了,搭著阿諾的肩膀,借著他的支撐站穩身形,現在才想起來自己受了傷,被抽過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

  如果卡佩無罪釋放,楚綏就親自去套他的麻袋,反正雄蟲不犯法,看誰玩得過誰。

  晚上乘坐軍部的飛行器回來時,已經後半夜了,楚綏又困又累,簡單吃了點東西就上床睡覺了,但還是不太能睡得著,阿諾察覺到他輾轉反側的動靜,在黑暗中起身,然後打開了床頭燈:「您不舒服嗎?」

  楚綏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猶豫一瞬,然後搖了搖頭。

  阿諾沒說話,往他身上纏著紗布看了眼,然後半跪在床邊,伸手解開了上面用來固定的結,力道一如既往輕緩,暖調的床頭燈傾灑在臉側肩頭,連帶著冷白的皮膚也蒙上了一層玉質的溫潤。

  阿諾低聲道:「這種傷用紗布纏著會有些疼,解開痊癒的比較快。」

  他似乎很有經驗。

  楚綏看了他一眼,頓了頓,然後用手撐著從床上坐起身,任由阿諾一圈一圈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紗布,不知是不是數十年嬌生慣養的原因,那道傷痕在楚綏身上顯得有些猙獰,已經腫了起來。

  阿諾猶豫著伸出手,似乎想觸碰,但不知為什麼,又收了回去,他依稀記得軍醫給楚綏用了最好的特效藥,一般來說很快就能痊癒,但不知為什麼,楚綏的傷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好轉。

  阿諾便以為軍醫用的藥不太夠:「您稍等片刻,我去拿藥箱。」

  他說完便要下床,誰曾想被楚綏攥住手腕拉了回去:「不用了。」

  楚綏想說他是人,蟲族的藥當然沒有效果,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是道:「我的體質跟你們不一樣。」

  阿諾聞言頓了頓,只好重新坐回去,他望著楚綏身上的傷,久久都難移開視線,仿佛這道鞭痕比他當初上戰場被異獸咬碎肩骨還要嚴重些。

  阿諾扶著楚綏躺下,然後關掉床頭燈,片刻後,在黑暗中出聲問道:「您是不是很疼?」

  楚綏頓了頓,然後搖頭:「不疼。」

  他不疼,

  他只是……

  他只是有點想家了……

  楚綏想起以前小時候跟別人打架,打得鼻青臉腫,老媽看見後就抱著他哭,一邊哭,一邊罵他不爭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半邊肩膀都濕透了,溫度灼熱,燙得人一縮,楚綏卻只是用袖子狠狠擦掉鼻血,越挫越勇的要找那群人算帳。

  有很多事,楚綏以為自己早就忘了,但原來他都還記得。

  無論是人還是事,又或者是那個久遠的、但現在已經消失的星球……

  楚綏在黑暗中摸索著,解下了脖子上的項鍊,尾端墜著的琉璃球哪怕在黑夜中也是通透閃著微光的,他指尖摩挲著上面微凸的紋路,不用看,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出了它的樣子。

  楚綏知道阿諾沒睡,他將鏈子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忽然出聲問道:「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阿諾聞言看向他,儘管在黑暗中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我以為您會喜歡……」

  他曾經不止一次發現楚綏在星網上搜索有關藍星的事,不是單純的瀏覽,也不像是興趣所為,對方每次看見那些相關的圖片或字眼,都會兀自出神許久。

  楚綏嗯了一聲:「算喜歡吧。」

  那是一種很難分辨的語氣,似乎很在意,卻又不願想起,因為根本就回不去,想起來也只是徒增煩惱。

  楚綏不是由一個國家到了另一個國家,而是由一個種族到了另一個種族,中間橫跨的不止一個星球,還有數百萬年的流逝與消亡。

  他現在還是能想起上輩子剛到蟲星的那種感覺,不是驚恐,也不是無助,而是絕望,深入骨髓的絕望,他從未想過,曾經賴以生存的土地如今只是一個被載入史冊的名字,他也無法想像,在一群蟲子間該怎麼活下去。

  楚綏小心翼翼的,不敢露出任何與旁人不同的地方,命運似乎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徹底斷了他所有的盼頭。

  他想回家,但永遠都回不去了,這不是路程遠近的問題,其間橫跨的時空與歷史,他用盡一生也無法補足。

  阿諾忽然問道:「那是您的家嗎?」

  他的語氣平靜而又關切,似乎只是問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楚綏手一頓,那顆藍星項鍊就啪嗒一聲落了下來,松松的墜在他腕上。

  空氣有片刻靜默。

  楚綏呼吸沉緩了一瞬:「……為什麼這麼問?」

  阿諾說:「當初將您從野外帶回時,您一直在詢問醫護人員藍星的所在。」

  楚綏慢半拍的想起,他當初是在野外被軍隊發現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因為高燒神智不清,並沒有看清誰救的他:「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阿諾微微點頭,解釋道:「當初我奉命帶領部下在野外執行作訓任務,結果沒想到發現了您。」

  在荒無人煙的野外發現珍貴的雄蟲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更何況楚綏的眼眸和發色十分特殊,整個蟲星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如此純粹的黑髮黑眸,很容易被判定為外來物種。

  阿諾緩緩閉上眼,想起了他初見楚綏的場景。

  在野外掙扎求生那麼久,楚綏的狀況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渾身髒兮兮的,全是被樹枝刮破的傷口,只能依稀辨別出他俊挺的五官,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信息的東西。

  出於對異性天生的吸引,一同執行野外作訓任務的軍雌對於發現雄蟲這件事都陷入了某種莫名的狂熱中,阿諾身為長官,依照流程向上級匯報了楚綏的存在,除此之外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感受。

  儘管他的心腹副官斐迪,都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明里暗裡偷偷看了楚綏好幾次。

  楚綏那個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在軍艦返回帝都的途中,甚至發起了高熱,因為雄蟲體質較弱,阿諾並不敢輕易給他注射針劑,只能陪同在旁,密切記錄他的體溫數據。

  楚綏那個時候已經燒傻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無法聚焦,喉嚨火燒火燎的疼,只是依稀看見身旁有一抹身影,還以為自己獲救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竭力攥住了對方的衣袖,有氣無力的道:「水……」

  楚綏僅憑藉著求生的本能聚起一絲力氣,眼眸因為生病而顯得有些黯淡,斷斷續續吐出了幾個字:「水……水……」

  阿諾正在記錄數據,猝不及防被抓住,筆尖在紙上拖曳出了一條墨色的痕跡,他淡淡垂眸,看向那隻攥住自己衣角的手,不動聲色抽出來,然後起身倒了一杯水。

  雄蟲是尊貴的,阿諾注視著渾身髒兮兮的楚綏,心想等回到帝都後,這隻雄蟲的境遇大概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至於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誰也說不準,但多半是後者。

  阿諾托起楚綏的頭,因為觸碰到對方的衣服,一塵不染的白色手套沾染上了些許褐色的泥土,他看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將杯子遞到楚綏唇邊,餵他喝了下去。

  雄蟲乾裂的唇瓣終於得到些許滋潤,只是仍然沒有血色,阿諾見他喝完,正欲收回手,卻聽楚綏呢喃不清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他身形微頓,下意識看向楚綏,藍色的眼眸斂去了所有情緒,一瞬間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然而楚綏又低不可聞的重複了一遍:「謝謝……」

  謝謝?

  阿諾將透明的玻璃杯輕輕擱到桌上,心想這不僅是他見過的第一個黑髮黑眸的雄蟲,也是唯一一個會說謝謝的雄蟲。

  後來楚綏被送往了醫療中心救治,他甦醒之後,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般,一直反覆詢問醫護人員幾個地名的所在,先是x省,然後是中國,最後是藍星,但無一例外都得到了否認的答案。

  楚綏當時發脾氣大鬧過一場,後來就徹底安靜下來了,他似乎接受了什麼現實般,再也沒問過任何問題。

  一個都沒有。

  帝國所有的雄蟲資料都被記錄在了檔案中,但工作人員反覆核實確認,都沒有找到絲毫有關楚綏的信息,問起他,他只說自己叫楚綏,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記得了。

  後來阿諾就成了他的雌君。

  把思緒緩緩抽離回來,眼前仍是一片朦朧的黑暗,依稀可以看見窗簾外婆娑的樹影,阿諾想起當初的事,再對比現在,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當他意識到自己出神太久,抬眼看向楚綏時,結果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阿諾低聲道:「雄主……」

  楚綏嗯了一聲,指尖輕輕落在阿諾清俊的側臉上,然後捏了捏他白淨的耳垂,腕上墜著的琉璃珠不經意觸碰到後頸,激起一陣微弱的涼意。

  楚綏支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怪不得你當了我的雌君。」

  阿諾聞言指尖微微收緊,一瞬間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正斟酌著該怎麼開口,卻聽楚綏問道:「知不知道為什麼?」

  阿諾聞言看向他,然後慢半拍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楚綏說:「在我的家鄉那邊,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許的。」

  阿諾聞言微怔一瞬,反應過來,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他在黑暗中牽住楚綏的手,順著他的話說:「原來是這樣。」

  楚綏點頭:「當然是這樣。」

  他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太久了,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的來處,怕被當做異類剷除,今天被阿諾猜出來,卻像是卸下了一塊大石頭般,沒由來的輕鬆。

  有時候一個人是很難的,但如果再多加一個,似乎就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了。

  楚綏習慣性抱住阿諾,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他,從眉眼到鼻尖,再從鼻尖到唇瓣,密密切切的吻,微癢帶著濕濡的潮意,然後在阿諾耳邊說著一些或大或小有關地球的事,一肚子的話終於找到了對象可以傾訴。

  楚綏道:「我的家鄉跟這裡不一樣,律法對每個人……」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立刻改口:「每個蟲都是平等的,無論你是雌蟲還是雄蟲,犯了錯都一樣要受罰。」

  阿諾聞言,呼吸有片刻凝滯,反應過來怔怔開口:「但是……」

  但是什麼?

  他也說不清。

  阿諾靜靜感受著楚綏說話時,噴灑在耳畔溫熱的余息,低聲問道:「那您是喜歡您的家鄉,還是這裡?」

  楚綏道:「家鄉。」

  不可否認,蟲族對於雄性來說確實是天堂,不必勞作,不必受苦,無論在哪兒都能受到追捧,但在律法無底線的縱容下,楚綏在某一瞬忽然意識到,這種制度是扭曲且岌岌可危的,不僅是對雌蟲,更是對雄蟲。

  他生活久了,會有一種無端的惶恐,就像一個有思想人卻在森林中與一群沒有靈智的野獸同吃同住。

  雌蟲在日益的壓迫下飽受折辱,雄蟲則在帝國的保護下墮落無端,後者更像一群被養廢的畜生,並且過不了多久,就會從神壇跌落。

  楚綏原本覺得推翻現有的制度是好事,破而後立嘛,但忽然想起自己也是那群被養廢的畜生之一,又覺得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無意識摩挲著阿諾的肩頭,在對方臉側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直到聽見懷裡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才終於回神。

  雌蟲的身體遠比雄蟲要敏感得多,並非自己可以控制,尤其楚綏無意識散發出了自己的信息素,阿諾被他親的呼吸紊亂,半邊身體都沒了力氣,藍色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水霧,銀色的短髮凌亂散落在枕間,下唇被他自己咬得多了一道深深的齒痕,顯然隱忍許久。

  他膚色冷白,就襯得唇色愈發殷紅,楚綏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慢半拍的停下了動作。

  阿諾閉著眼,竭力平復體內的燥熱,然而他卻低估了楚綏信息素對自己的影響,好半晌都沒能壓下來,喘息聲漸沉,連帶著額頭都出了一層薄汗。

  楚綏無意識摸了摸耳垂,老實說,他現在都沒辦法精準的控制信息素,指尖掠過阿諾襯衫領口扣子,然後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阿諾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卻猶豫著沒動:「您受傷了……」

  楚綏心想這還不簡單,他從床上坐起身,一把阿諾拉到懷裡,讓他面對面的看著自己,指尖撥開對方汗濕的頭髮,饒有興趣道:「那你自己來。」

  蟲族的位置和人類世界不一樣,是顛倒的,因為這樣雄蟲就不用過多的耗費力氣,但楚綏以前都是身處上面,驟然換過來,阿諾還有些不適應。

  阿諾一時騎虎難下,指尖無意識攥緊楚綏的肩膀,顫聲懇求道:「雄主……」

  空氣中的信息素愈發濃烈。

  楚綏手腕微動,竟將那條項鍊帶上了阿諾的脖頸,藍色的琉璃球恰好墜在他鎖骨間,銀色的鏈條纖細得不可思議,順著沒入衣領,在黑暗中閃過一抹流華。

  他親了親阿諾,聲音低沉:「怕什麼。」

  楚綏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當專注看著你的時候,阿諾不知道為什麼,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低低喘息著,眼中水霧愈發明顯,顫抖著解開襯衫僅剩的幾顆扣子,然後摟住了楚綏的脖頸,在黑暗中尋覓著他的唇。

  蟲族對這方面一向開放,太過羞澀的雌蟲是沒辦法討雄主喜歡的。

  阿諾的身上又浮現了熟悉的蟲紋,他身軀發顫,不可抑制的有片刻痙攣,在雄蟲信息素的作用下一瞬間丟盔棄甲,楚綏卻扣住他的後腦,將阿諾唇齒間的悶哼與喘息都堵了回去。

  阿諾的腦海有片刻空白,脊背瞬間繃緊,過了許久才驟然鬆懈,像是被抽去力氣般倒在了楚綏身上,勉強聚起一絲力氣撐住身形,怕觸碰到他的傷勢。

  阿諾白日裡的清冷鎮定被一一擊碎,眼眶紅紅的,聲音破碎低啞:「雄主……」

  這兩個字似乎對他有著特殊的含義,一遍一遍的念,一遍一遍的喊。

  楚綏將他反壓在身下,然後側躺在一起,指尖滑過阿諾頸間的項鍊,那似乎代表著他們共同的秘密,頓了頓,然後將他攬進懷裡道:「睡吧。」

  楚綏失蹤的事鬧得太大,沒過多久就上了星網頭條,卡佩請了知名律師替自己辯護,看起來有恃無恐,他的幾名雌侍也頂下了大半罪責,殊不知因為卡佩名聲太臭,根本沒有誰會相信,星網已經是一片罵聲。

  楚綏雖然挨了一鞭子,但也沒多休息,翌日清早照常上班,阿諾勸了幾次都沒勸住。

  楚綏顯然不是那麼敬業的人,他只是聽說卡佩請到了律師,今天就可以保釋外出,準備半路去軍部截胡套麻袋,自然不可能待在家裡休息。

  他穿上外套,和阿諾一起下樓,然後坐上飛行器,見後者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

  阿諾依言坐過去,低聲道:「雄主,您的傷還沒痊癒,不如在家中休息……」

  話音未落,肩上就是一沉,緊接著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阿諾下意識抬頭,結果對上了楚綏似笑非笑的眼睛。

  楚綏問他:「被我抱著開心嗎?」

  果然是厚臉皮慣了,這種話也問得出口。

  阿諾耳根有些發熱,落在膝上的指尖下意識收緊,然後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低聲道:「開心。」

  楚綏:「開心那就別說話了。」

  阿諾:「……」

  後面的路程,阿諾果然全程保持沉默,只是在抵達軍部,楚綏準備乘坐光梯去辦公室的時候,才開口問道:「雄主,您今天幾點下班?」

  他其實每天都在等,只是楚綏不喜歡被跟著,所以天天在門口裝偶遇,傻子都能看出來,一個是軍務繁忙的少將,一個是朝九晚五的記錄員,怎麼可能每次卡點卡的那麼准,次次都是同一時間下班呢。

  楚綏理了理袖口:「不用。」

  阿諾聞言身形微頓,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聽楚綏道:「今天我去辦公室接你下班。」

  等兩個鐘頭也不是什麼大事。

  阿諾聞言心頭一跳,尚未反應過來,楚綏就已經進了光梯,他想起剛才雄蟲說的話,神色不免怔然,一絲微妙的感覺忽然攀上心頭,陌生卻又熟悉,久久都難平息。

  楚綏總是喜歡做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事,無論是為了阿諾和別的雄蟲打架,又或者接他上下班,都是這個時代的另類,再荒唐一點的也有,例如半路截胡?

  楚綏聽說卡佩繳納了一筆天價保釋金,中午就會從審訊室放出來,改為在家裡接受調查,心中並不意外,只是從軍部花壇又撿了一塊裝飾用的磚石,準備收拾他。

  既然律法不能做到公平審判,那他就只好自己動手了。

  楚綏提前了十分鐘等在審訊室的必經之路上,磚石有些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他乾脆丟到腳邊放著,耐著性子等卡佩放出來,誰曾想卡佩沒等到,卻在不遠處發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阿諾剛剛開完軍部會議出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身旁還跟著阿爾文,他們兩個不知在低聲交談著什麼,挨得極近,從楚綏這個角度來看,有些過於親密了。

  眼見他們朝著這邊走來,楚綏轉身進了樓梯拐角,片刻後才出來,卻發現阿諾和阿爾文並肩朝著醫療大樓的方向走去了。

  嘶……

  楚綏忽然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無意識摸了摸頭,就在這時,系統不知從哪兒彈出來,忽然吧唧一聲坐在了他的腦袋上,嚴肅且認真的道:【放心,沒有綠。】

  楚綏聞言動作一頓:「……」

  他媽的,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有綠了,還用你說?!

  楚綏怒道:「下來!」

  系統的身軀又軟又涼,趴在他頭上的時候,楚綏總感覺自己腦袋上頂了坨屎。

  作者有話要說:系統:#風評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