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試鏡

  觀眾直接把年糕的彈幕屏蔽了:【看帥哥看的正起勁刷尼瑪的6呢?!】

  年糕不忘初心:【送我老公C位出道!】

  觀眾:【淦,你們愛豆得送你們C位出殯!】

  三觀跟著五官走,大抵就是這麼回事,以前男二帥過男一的劇也不是沒有,但席年卻是碾壓得最狠的一個,硬生生把幾場無關緊要的戲演得過目難忘。閱讀

  他的眼睛很有故事。

  再加上出色的外貌,精湛的演技,觀眾看了分分鐘能腦補出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

  劇情設定,賀嘯雲將若音強搶入府後頗為寵愛,但若音卻一直心系男主葉啟明,因此鬱鬱寡歡,沒多久男主功成名就,直接帶兵攻入了梧城,救出了若音。

  很簡單的一場戲,幾乎沒有給人什麼發揮演技的餘地,於是席年就只能抓細節,自己給自己加戲。這也算搶戲的一種方式,但只要不影響主線,都是各憑本事,導演看見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屏幕中,若音一身紫色旗袍坐在鏡前,眼神空洞死寂,肩上的狐裘披肩平添幾分溫潤,卻再沒有當初的靈氣,可見已經被蹉跎的心如死灰。

  席年飲宴歸來,進門就看見這幅場景。

  劇本上只寫了賀嘯雲認為若音還在惦記葉啟明,於是酒意上涌,怒火中燒,將她壓在床上想要施暴,就在這時,葉啟明率兵沖入大帥府,從身後將賀嘯雲一槍斃命。

  至於中間怎麼演,全靠主角自己發揮。

  民國舊年,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外間的百姓凍死街頭,帥府卻仍是歌舞昇平。席年還是一身藏藍軍裝,肩上的披風落了層薄薄的雪,他並沒有立即進去,而是懶洋洋靠在門口看了半晌,這才走向鏡前的女子。

  目光緊盯著她,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

  黑靴落在地上,聲音沉悶,一慣的土匪作風,卻因為軍裝上鋥亮的金屬勳章,多了一絲矜貴。

  若音聽見聲音,後背僵了僵,席年隨手解下披風,然後扔到床上,領口扣子開了兩顆,精壯的身軀若隱若現,他一腳踩在旁邊的繡凳上,黑漆漆的槍管挑起女子白淨的下巴,面無表情問道:「怎麼,還在想你的舊情人?」

  屏幕前的觀眾看到這裡,只覺得cp感強的一批,這就是傳說中強取豪奪的愛戀嗎,紛紛給女配跪了:【求求你快從了他吧嗚嗚嗚】

  若音睜開眼,倔強的看著他:「我就是忘不了葉啟明,你殺了我吧。」

  年糕氣的牙疼:【老公C位出道計劃暫緩,先眾籌送這娘們去看個眼科!!!】

  屏幕陡然響起凳子被人一腳踢翻的聲音,連帶著茶盞也盡數落地,侍女聽見動靜想進來,卻被席年一聲厲喝止住:「滾!」

  他抬眼一瞬,隱現殺氣,冷厲得像刀子。

  席年入了戲,他攥住若音的手把人摔到床上,肉眼可見的暗沉涌動,一縷黑色的額發散落下來,聲音冷冰冰的:「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捨得殺你?」

  他手裡拿著槍,頭也不回,對準門外泄恨似的砰砰砰連開三槍,壓在若音身上,捏住她下巴,一字一句提醒道:「葉啟明已經死了,你給老子睜大眼睛看清楚,誰才是你的男人。」

  若音痛苦閉眼:「不……」

  席年怒極,手裡的槍管又抵在了她額頭上,他面無表情,食指微動,將扳機捏緊又鬆開,捏緊又鬆開,最後卻是反手扔在了地上。

  到底沒能下得了手……

  按照原劇情,男主這個時候應該帶著人闖進來了,而查鵬飛也確實闖了進來,他眼見席年將若音壓在身下,按照劇本直接對著他後背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觀眾只感覺心都碎了,席年最後的鏡頭就是瀕死掙扎的那短短几秒。

  他後背中槍,鮮血洇濕了衣服,神情怔愣。

  查鵬飛上前將若音從床上拉起來帶走時,席年掙扎著起身,動了動手,似乎想拉住她,卻只攥住了女子手上的珍珠戒指,最後又無力握住,噹啷一聲滾落在地。

  賀嘯雲是一個很片面的反派角色,無論是原著小說還是劇本,都沒有給予過多的筆墨描寫,他所存在的作用似乎只是單純給男主造成打擊,促成對方的奮發圖強,然後功成身退的領盒飯。

  席年給這個人物補足了戲份,在不影響原主線劇情的情況下,豐富了原本的片面化。他一舉一動都是戲,目光從來沒離開過若音身上,以至於網友磕cp二刷的時候,發現有太多細節都經得起推敲,讓人恍然覺得這個軍閥其實是愛著若音的。

  【嗚嗚嗚,男主開槍的時候我按下了暫停鍵,不敢往後看了怎麼辦】

  【我是來磕男女主的,為什麼莫名其妙磕上了一個反派,媽媽呀,賀嘯雲死前看若音的那個眼神我莫名覺得好深情】

  【之前還覺得查鵬飛演的挺好,現在一對比忽然覺得有些黯然失色了,席年這演技扛一個大男主戲絕壁沒問題啊,山行怎麼想的居然把他塞過來演龍套】

  【嗚嗚嗚我的賀帥,嗚嗚嗚我被自己腦補的八千字小劇場虐到了】

  就在網友或惋惜或讚嘆,或傷心或難過的時候,彈幕忽然出現了一群不知名人士,她們既不是書粉也不是劇粉,只是在席年殺青的時候,忽然集體發彈幕刷屏:

  【6666666666】

  你能想像當你正為某個令人心痛的配角哭的傷心時,彈幕卻一片刷6的場景嗎,觀眾直接怒了,哪裡來的逗逼,趕緊給我叉出去舉報啊摔!

  陸星哲也在追劇,看的時候笑個不停,席年正在沖咖啡,從後面看見他肩膀一抖一抖的,隨口問道:「在看喜劇?」

  陸星哲搖頭,用手捂著臉,從指縫悄悄看他:「《狼煙》。」

  席年抿了口咖啡:「演的怎麼樣?」

  陸星哲:「演的可好了,你死的時候她們都在喊666。」

  席年:「……」

  在電視開播前,粉絲都在為著他去演龍套的事憤憤不平,隔三差五就要去山行官博底下罵兩句,覺得他們大材小用,而普通網友又不大看得起偶像明星,認為席年如果真演了男主,整部劇都會毀。

  但隨著《狼煙》的劇情逐漸往後推移,賀嘯雲已經領盒飯了,觀眾還是舔他舔的不能自拔,嗚嗚嗚怎麼能這麼帥,怎麼能這麼酷,怎麼能這麼土匪,整的我們都想被你搶過去了!

  不少網友慕名前去追劇,結果發現彈幕滿屏的666,簡而言之,年糕終於靠一系列的騷操作成功把他們愛豆送上了C位,沒過幾天就登頂了微博熱搜詞條。

  #席年賀嘯雲#

  這個角色驚鴻一瞥,隆冬深夜,大雪紛飛,席年一身戎裝靠門抬眼,背後是涌動的無邊夜色,不知道讓多少人陷了進去,成功依靠劇照帥出圈。

  【我賀帥絕世美顏!!窒息】

  【史上死的最6的炮灰】

  【噗哈哈哈樓上要笑死我,人家看劇都是喊555,就他們家粉絲喊666,一粉頂十黑】

  【我之前還覺得他除了長得帥沒別的優點,只能混綜藝,結果演技這麼能扛,嗚嗚嗚什麼寶藏男孩】

  與此同時,夏明雪也打電話發來了慰問:「我看過你新戲了,演的確實不錯,也許之前公司高層都想錯了,你可能更適合影視這條路。」

  她語帶感慨,感覺中夏挖到寶了,席年這個條件,其實無論走偶像路線還是實力路線,都會有不錯的成就。

  夏明雪這個電話打的不是時候,席年捂住陸星哲的嘴,調勻呼吸,然後聲音暗啞的道:「崇導的《暗殺》什麼時候開始試鏡?」

  陸星哲躺在他身下,衣衫凌亂,一條腿故意勾住席年勁瘦的腰身,然後在尾椎骨處緩緩摩挲,對他笑著眨了眨眼。

  席年俯身親了陸星哲的眼睛,示意他乖一點。

  夏明雪全然不知話筒那頭是這樣的境況:「我打電話來也是想順便告訴你這個消息,《暗殺》下個星期六早上八點開始試鏡,到時候我會叫助理開車過去接你,你記得做好準備。」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聽說影帝嚴渡也會去。」

  席年似乎不怎麼在意:「好。」

  電話掛斷,他鬆開了捂著陸星哲的手,然後勾住對方的下巴吮吻糾纏,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竭力掠奪著最後一絲空氣。

  陸星哲被他親的喘不過氣來,偏過頭呼吸錯亂,然後緊緊抱住席年,一面親他的脖頸,一面小聲叫他的名字:「席年……席年……」

  藏也藏不住的喜歡。

  席年撥開他額前汗濕的頭髮,在唇齒相觸時,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動作卻控制不住的帶上了些許狠意,想將面前這個人的筋骨皮肉,拆開剝離,再一寸寸按入骨血。

  席年從未發覺,他眼中的占有欲其實已經與陸星哲一般無二。

  陸星哲被刺激的眼尾發紅,淚意氤氳,顫得說不出話。

  說不出話也好,反正一開口都是你他媽的。

  席年用衣服一裹,把人打橫抱進了浴室。

  夏明雪給席年新配的助理是個女生,圓圓臉扎著丸子頭,戴一副黑框眼鏡,真名叫田橙,試鏡這天大清早就開車過來了,笑起來甜甜的:「席哥你叫我橙子就好了,以後有什麼事就交給我,一定給你辦的妥妥噹噹,夏姐已經說了,讓我帶你去劇組試鏡,崇導那個人要求很嚴的,千萬不能遲到。」

  席年點頭道謝,上車之後就一直坐在後面看劇本,陸星哲免得打擾他,就坐在了副駕駛。

  橙子人甜嘴也甜,一邊開車一邊和陸星哲小聲說話,開始聯絡感情:「小星哥,你是我看過的所有助理裡面,長的最帥的。」

  陸星哲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席年的狀態,有些心不在焉:「是嗎。」

  橙子道:「當然了,我還是席年的粉絲呢,從星運會開始就粉上他了。」

  陸星哲眉梢微挑:「真的假的?」

  明明這姑娘看起來挺正常的樣子。

  橙子急於證明:「當然是真的啦,席哥演賀嘯雲的時候,我還給他刷過666呢!」

  「……」

  陸星哲決定收回剛才的話,這姑娘也不太正常。

  盯上《暗殺》這部戲的演員不少,不過基本上沒什麼流量偶像,都是一些別具慧眼的老戲骨,席年一個新面孔在裡面難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崇導正在房間裡面試戲,門關著,別人看不見裡面的狀況,有一個休息室供演員等候,不過大部分人都沒坐在裡面,而是選擇站在走廊等候消息。

  崇文新的名氣大,距離他上一次導演作品,已經隔了差不多三年,好劇本可遇不可求,席年都能看出這部戲背後的價值,別人也不是瞎子,那麼放低身段,等一等也無妨。

  大家都在琢磨劇本,沒有任何人主動搭話拉關係。

  席年在走廊的長椅上落座,沒再看手中已經倒背如流的劇本,指尖微點,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陸星哲不著痕跡掃了眼周圍,發現來試鏡的藝人自己差不多七七八八都認識,起身離開了一趟,也不知去了哪兒,好半晌才回來。

  他在席年身旁落座,避開旁人耳目,低聲道:「除了嚴渡,另外還有兩個人試鏡男一號,其餘人都是衝著男二來的。」

  《暗殺》算是典型的殺手劇,男主段海陽是一名警察,為了保護警局重要證人而與殺手展開殊死搏鬥,過程矛盾不斷,衝突鮮明,男二號名義上是段海陽的好兄弟,實則是犯罪集團的臥底,戲份占比五五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嚴渡想試鏡男一,別人覺得沒希望,所以都把目標轉向了男二。

  陸星哲問席年:「你想試鏡哪個角色?」

  席年道:「男一吧,試上哪個就演哪個。」

  他仍是一慣的喜歡先權衡利弊,單純覺得這個劇本背後的含金量不錯,畢竟上一世斬獲不少大獎,演哪個都不吃虧。

  陸星哲每天一句彩虹屁:「你肯定能試上男一。」

  席年倒沒那麼篤定,畢竟嚴渡這個影帝也是實打實爬上來的,他把手中的劇本卷了卷,故意問道:「試不上怎麼辦?」

  試不上怎麼辦?

  陸星哲聞言陷入沉思,已經在心裡開始默默回憶嚴渡以前有沒有什麼黑料,小了還不行,最好能鬧到名聲岌岌可危,導演迫不得已換角的那種。

  席年太過了解陸星哲,一看他的表情,就能把對方心裡在盤算的事猜得七七八八,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這個動作完全沒有過腦,僅出於本能,帶著連主人都不知道的制止意味。

  席年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他看向陸星哲,卻發現後者也正看著他,一臉不明所以。

  陸星哲以為他不舒服:「怎麼了?」

  「……」

  席年頓了頓才道:「沒什麼。」

  他按住陸星哲的手還沒放開,肌膚相觸,一片溫熱的觸感,掩在衣擺底下,誰也看不見。

  席年扣住陸星哲五指,力道緩緩收緊,不知是在對著他說,還是在對著自己說:「……逗你的,試不上也沒關係,以後機會多的是。」

  以後機會多的是,已經熬到這一步了,何必滿盤皆崩。

  陸星哲就像個孩子,對於善惡的界限總是懵懂的,席年本該教他,而不是走上前世老路,不管不顧將他拽進更深的泥潭,一旦墜落,倘無人拉扯,便是懸崖般的跌勢。

  他像是拉住了陸星哲,也拉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念頭。

  陸星哲總是很聽他的話,聞言打消了念頭,低頭悄悄勾住了席年尾指:「好。」

  終於有人從裡面出來了,崇導的助理打開門問道:「還有人要試鏡男一號嗎?」

  嚴渡和另外兩個人早就進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沒出來,席年聞言從位置上站起身,對陸星哲道:「坐在這裡等我。」

  陸星哲笑著對他眨眼,悄悄比了個OK。

  席年這才進去。

  試鏡的房間很簡單,角落雜七雜八堆著一堆道具,崇導就坐在一張大方桌後面,他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鬍子拉碴,啤酒肚,帶著一頂老人帽,花白的頭髮長到可以紮起來,一看就是個壞脾氣的怪老頭。

  崇導看了席年一眼:「你也是來試鏡男一號的?」

  席年見嚴渡他們坐在靠牆的長椅上,收回目光,然後點頭道:「嗯,我都行。」

  崇導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回答,抬眼看向他,因為五官粗獷,看起來有些兇巴巴的:「都行是什麼意思?」

  席年態度光棍:「能試上哪個角色我就演哪個。」

  類似男一男二的角色他上輩子就演過了,內心其實沒什麼觸動,對他來說區別不大,因為這部劇吸引人的是主線劇情,人設沒有太特別的地方,所以演哪個都差不多。

  大概是比別人多活一世的原因,席年的氣質看起來要比同齡人沉鬱許多。

  崇導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叫助理拿了一個人設本給他:「你先坐旁邊看一下,等會兒試試這齣戲。」

  如果不是確定參演,大部分演員手裡拿到的劇本都是不全的,就好比席年,手裡只有男一男二的大概介紹,他翻了翻崇導遞過來的人設本,發現是一名配角殺手。

  既然劇名叫《暗殺》,那麼就肯定少不了殺手的戲份,男主角段海陽的任務是保護警局證人,而殺手19的任務則是暗殺證人,戲份不多,但卻是推動劇情的重要人物。

  殺手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19,他從小就被犯罪集團當作殺人工具培養,沒有任何感情,已經完全脫離人類範疇,就像一條瘋狗。

  席年原以為崇導會讓他試一下和主角搏鬥的打戲鏡頭,結果只是殺一個人。

  19暗殺證人的時候,被警方追殺,負傷躲進了一棟雜亂的民居,他推門進去殺掉了酗酒的屋主,結果卻發現床上還捆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

  一個被繼父侵犯,腦子呆呆傻傻的女孩。

  19已經形成慣有的殺手思維模式,他本該殺掉屋子裡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手,他吃掉冰箱裡的食物,給女孩穿上衣服,在地上待了一個晚上。

  席年繼續往後翻看,發現後面兩個人產生了感情,殺手19帶著女孩一起逃亡,結果途中女孩卻不慎受了重傷。

  於是19殺了她。

  崇導要席年演這場戲,其實並不太好把控,甚至可以說比主角還難演。

  席年在旁邊坐了很久,崇導才出聲叫他:「劇本看完沒,過來和女演員搭戲。」

  飾演女孩的演員崇導幾天前就找好了,屬於演技高但不怎麼火的實力派,叫楊錦,今天試鏡她也在場,一頭黑色的長髮,清秀圓臉,很顯年齡小。

  席年只能放下劇本過去搭戲。

  場地簡單,沒有道具,楊錦直接往地上一躺,捂著肚子裝重傷,幾息之間面色就已經開始蒼白,呼吸急促,雙眼泛淚,妥妥的實力派。

  劇組的人都看著他們,包括來試鏡的其他藝人。

  席年沒有動,他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想像著自己是那個殺手。

  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感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窮凶極惡,在生死邊緣遊走的瘋狗。

  席年的眼神漸漸變得漆黑無光,開始窺不見任何情緒波動,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終於有了動作,單膝跪在楊錦身邊,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仿佛身處危機四伏的黑夜,隨時會有人追殺過來。

  崇導盯著他們,靜等後續。

  劇本設定19逃亡的時候已經雙腿中槍,席年面無表情抱起楊錦,趔趄著走了兩步,然後又同時摔倒在地,楊錦哭的抽抽噎噎,卻沒出聲,她錘了席年兩下,把他往外推:「跑……跑……」

  席年看著她,沒動,仿佛沒聽懂似的,又繼續過來拉她,竭力想帶她一起走。

  楊錦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躺在地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無聲道:「疼……」

  她眼中有淚水落下:「好疼……」

  席年聞言眼中出現一絲茫然,又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趔趄著爬到了她身旁,他把楊錦上半身抱進懷裡,查看她的傷勢,卻發現已經沒辦法再救治。

  他不懂什麼叫難過,只知道楊錦很痛苦,於是猶豫著,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眼眶四周隱隱泛紅,卻沒有淚水。

  席年看著楊錦,似乎在徵詢同意,楊錦也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抗。

  席年一開始沒有用力,過了許久,才緩緩收緊力道,他一直盯著楊錦,眼見著懷裡的人瞳孔逐漸暗淡,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

  女孩已經死了,手卻一直攥著他的衣角。

  席年低頭,頓了好半晌,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女孩穿上,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崇導終於滿意:「咔!」

  旁邊有人已經看入神了,聽見這一聲才終於回過神來,席年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楊錦也跟著起來,沒忍住捂著脖子咳嗽了兩聲:「你演的不錯,但是……咳……掐人的時候太用勁了。」

  席年道:「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

  崇導似乎對剛才那一場戲很滿意,捏了捏手中的打分表,問席年:「我覺得你演這個角色比較合適,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替一個角色找到適合的演員其實很難,能演段海陽的一抓一大把,能演殺手的卻不見得有幾個,崇導站在整部劇的角度考慮,希望席年能接這個角色。

  席年莫名其妙被安排這麼一出,心裡其實挺操蛋的,他沒有立即回答:「我回去想想吧。」

  崇導這個時候變得相當好說話:「可以。」

  還有別人要試鏡,席年沒有在裡面多待,洗了個手就出去了,陸星哲正在外面等著,見他出來,上前問道:「試鏡過了嗎?」

  席年道:「算過了吧。」

  橙子不知何時從後面冒出頭,聞言驚喜道:「真的過了?席哥你太6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