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團的戰士被集中在了聖父的周圍,他穿著寬大的袍子,坐在眾神之力的高塔之下,慈祥的看著四周的手下。
這些都是曾經的希望,現在依然是。
只是希望的內容不同了。
以前,他們是曙光聖殿的底蘊所在,是一個種群延續的基礎,是他保證統治的堅強後盾。
現在,則是他……
曙光聖殿的動靜引起了遺腹人的高度緊張,特別是聖父的出現,激起了一片帶著驚懼的譁然。
沒辦法,神罰的威力大家都見過,遺腹人為此付出了前代守池人和整個聖池為代價,那樣幾乎毀天滅地的威力都沒有擊殺掉這位九級強者,那失去了神罰之後,要如何應對他?
很多人都忙碌了起來,一道道的命令下達下去,一些休整的部隊進入了戰備狀態,開始向著城牆方面集結。
夏蕾等人立刻關閉了時空之門,防止那位九級強者強行突破去往地球。
另一邊,聖女和容止南燼三人遠遠地站著,他們也是被集合的號角吸引,可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被隔絕在戰陣之外,聖父一點沒有召集他們過去的意思,就更別提向他們解釋現在召集部隊的意圖了。
「孩子們,前幾天,我們遭遇了失敗。」聖父突然開口,慈祥和藹的聲音向著四方傳播。
下面有一些躁動,因為聽到了聖父親自訓話,也為了那場失敗。
很多曙光聖殿的戰士到現在為止也不接受戰敗的事實,他們認為,只是沒有攻下王城而已。
那最大阻礙的城牆已經不是問題,數處缺口哪怕現在被廢墟擋住,但也無法在構成威脅,大量減少的攻城器械更是讓他們面臨的火力壓制變弱,可以更加專心一些衝鋒,在戰士的數量上,雖然經過了一次痛入骨髓的減員,但在總體上依然有一些優勢,單兵素質更是超過遺腹人。
既然這樣,之前的那一戰只能算暫時受到了挫折。
現在,聖父已經傷愈復出,正是重整旗鼓的攻進王城的時刻!
普通戰士並不能及時的弄清楚整個隊伍的狀況,他們的心思也相對簡單,對聖父的崇拜依然。
「但沒有關係,我在,你們在,勝利就在。」
聖父站了起來,這更讓那些說他失去了半邊身體的謠言不攻自破,這無疑給了這些戰士更大的信心。
「聖父!萬尊!」
這樣的呼聲響徹整個王城之外。
聖女遠遠的看著,嘴角向上翹了翹。••¤(`×[¤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你們願意隨著我去攻破面前這座殘破的城市嗎?!」
「願意!」
「你們願意隨著我去給死去的袍澤報仇嗎?!」
「願意!」
「你們願意隨著我,去另外一個世界,展現曙光神子民萬古不變的風骨和忠誠嗎?!」
「願意!願意!願意!」
「很好,孩子們,我滿足你們的願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說完這些聖父的衣袍下伸出一隻手,拍在了眾神之力的高塔上,整個眾神之力都亮了起來,隨後,一股股不太顯眼的光芒以高塔為中心從和它連接地面金屬台里向著四面八方涌去。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光芒之中,是細細的紅色管狀物。
普通的戰士並不能發現這些變化,但是八級的高手們卻可以。
這一刻,無論是聖女還是兩位巨頭,還有那些曙光聖殿其餘所剩無幾的八級強者,臉色都蒼白無比。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容止嘴裡喃喃的說著,臉上蒼白之後,是無比的悲涼。
他發現,自己心中那個神聖的近乎純潔的聖殿之主,在生命面前,墮落了。
而哪怕是早就心中對這位亦師亦父之人絕望的聖女,發現聖父要做什麼之後,也震驚的無以復加,她非常想用一些極端的詞語來形容一下,但腦袋裡又是一片空白。
終於,有些戰士意識到了不對,他們剛才以為聖父要吸收他們的能量,重新開啟眾神之力,給遺腹人王城以打擊。
可是他們感覺到一些銳利的東西從腳底刺進了身體,之後不僅僅是能量開始流失,連生命力都飛速的消逝。
這可不是眾神之力應該有的現象。
一些戰士開始驚恐掙扎,但發現嘴巴已經發不出聲音,甚至連身體都逐漸失去了控制。
他們看向了剛才還在發表激情演說的聖父,此刻那張本應該是笑容滿面的臉上依然再笑意盎然,但那種笑,卻有著詭異和陰森。
很多人在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甚至連沒有站在金屬地面上的戰士都逐漸認清了一個事實。
但這種躁動馬上就遭到了不少指揮官的彈壓,這些人異口同聲的說著聖父以前的光輝事跡,說著榮耀和光輝,說著犧牲和奉獻,說著忠誠和無謂。
說著……神的化身。
不少戰士在這種說辭中平靜下來,雖然內心還有忐忑和不安,有莫名和迷茫,可終歸還是在從出生開始就虔誠的信仰當中,選擇了相信和妥協。
可那些站在金屬地面上的戰士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眼中滿是驚恐,卻無法表達出來。
一些等級低一些的戰士率先抵抗不住,整個人失去了支撐,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乾屍。
這種情況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不斷發生,短短的十幾分鐘內,有超過兩萬戰士就這樣死亡。
以眾神之力的高塔為中心,周圍大片的範圍之內,布滿了聖殿戰士的屍體。
城頭之上,王尊們和夏蕾等人看得渾身不斷滲出冷汗,那位聖父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他這麼做,目的不用想也知道。
復原!
聖父在吸取他手下的生命力,為他自己療傷!
果然,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聖父緩緩的撕去罩在身體上的袍子,露出了赤著的上身,那裡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原狀,只有手指的尖端除外,那裡正有無數的血管在蠕動。
只是這半邊的身體,皮膚顏色和另外一側相比差距很大,一黑一白,無比醒目,這讓聖父看上去就和他的笑容一樣怪異。
「我恢復了,那麼……」
「你們誰還能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