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成本控制
見過新路，也了解到兄妹五人的訴求後，陳古勛沒有耽擱，直接來到議事大廳，將五人的訴求報告給了族長。
大廳內，陳萬舟撫著鬍鬚，面色沉著：
「需要靈田做實驗？」
「他們是這麼說的……」
緊接著，陳古勛便將青玄當時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聽完其中的緣由，陳萬舟眯著眼考慮了片刻後，不由的頷首贊同。
「這樣啊……也行！那咱們就先在豐登谷劃一片地方給他們，看看他們能折騰出什麼好東西。如果成果還不錯的話，就是那五十畝靈田都劃給他們也不是不行！」
「那我就代他們謝謝五叔了！」
「不用！都是為了咱們陳家！」
陳萬舟擺了擺手。
如果陳青玄他們真的在靈植一道上取得了什麼好的成果，那得益的還不是他們整個蓮湖島陳氏？
至於現在的這些靈田，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些投入罷了。
根本不值一提！
要知道，他們陳家現在可是有著七百畝靈田，未來，甚至還可能有七千畝，七萬畝，這麼多的靈田，產量只要稍稍提升那麼一兩分，那利益就已經很可觀了。
更別說提升的更多了。
跟那比起來，現在的這些投入真的只是微乎其微。
再者說了，哪怕青玄他們將來沒有弄出什麼好的成果，但至少也可以積攢一些經驗嘛！而且過程中，他們還將修為給提升上去了。
這不管怎麼算，他們都不會吃虧！
再考慮到青玄他們走上了新路，也不再需要消耗族中的丹藥，陳萬舟答應的更加乾脆。
就當……就當這是提供給幾人的修行資源吧！
想罷，族長大人也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至於其他幾人的訴求，你直接看著辦就是，咱們就不用商量了！」
「好！那我待會兒就去找一下十九妹，讓她吩咐下去。」
對此，陳古勛也沒什麼意見。
確實，除了靈田以外，其他的都是小事而已。
不過就在他準備出去之時，卻突然想起五侄孫的訴求，他眉頭一皺，問詢到：「五叔，咱們的靈石還能撐多久？」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參悟方法有了，法術心得有了，應對外界的猜疑也有了相應的預案，可別到時候在靈石上翻了跟頭。
那樣的話，他們蓮湖島的崛起速度可就要大受影響了。
這，由不得陳古勛不擔心！
其實對此，身為一族之長的陳萬舟也很清楚。
甚至在這個計劃執行之前，他就默默地核過其中的成本。
按照市場價來計算，一瓶下品【回靈丹】的價格在八塊靈石左右，每位族人每天消耗半瓶，也就是每人每天需要四塊靈石。
他們蓮湖島陳氏現存的族人共有一百四十一人，其中「存」字輩一人，「萬」字輩一人，「古」字輩五十三人，「長」字輩六十二人，「青」字輩二十四人。
除去目前不需要消耗回靈丹的「青」字輩和幾位年歲很大的「古」字輩。
預計會用《同道參悟法》修行法術的修士大約會有一百人。
這麼一來，光是【回靈丹】上的消耗，每天就需要五十瓶，合計四百靈石。
修煉一年的話，就需要十四萬六千靈石。
這麼多靈石，都能購買七枚築基丹了。
同樣，這靈石數量也是很多散修一輩子都不敢想像的。而這卻是陳氏一年的花費。
其中的差距，顯而易見。
但，這些靈石還真的不得不花。
畢竟有了大成境的法術，不管是煉丹煉器也好，還是種田靈廚也罷，都能將其中的生產效率提高一大截。
到時候，這些投入進去的靈石都可以翻倍，甚至十數倍的掙回來。
甚至，哪怕是那些專職戰鬥的族人，也可以通過大成境的法術獲得更高的戰鬥力，更強的保命能力，從而有著更高的狩獵產出。
所以，哪怕陳萬舟、陳古勛等族中高層知道這項計劃花費頗大，也沒有人絲毫反對的意思。
現在的問題是，族中的資產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對此，陳萬舟的回答是：「【回靈丹】的材料咱們可以承擔一半。所以算起來，咱們大概還能撐個四五年！」
「只有四五年？」
陳古勛聞言，先是一驚，隨後思量了片刻後，又點頭道：「也確實只能撐這麼久！」
他們陳家的靈田大約五百餘畝，不，現在是七百畝了。
七百畝靈田，年產值大約是三萬五千靈石。
去除發給族人的貢獻點，還有靈肥等成本，再去除平日裡的消耗，所剩的餘利大約只有兩三成。
也就是一年一萬左右。
靈田方面的盈餘就這麼多了。
但是除了靈田以外，他們陳氏還有煉器、煉丹、制符、狩獵、紫雲城的店鋪和礦脈分成等多個盈利渠道。
這些加起來，也可以有個一兩萬。
這麼一算，他們陳氏每年的盈餘就在兩萬五千靈石左右。
而花費方面，除了承擔各位族人的日常所需，比如法器、靈丹、靈符、靈膳等等，他們還要時不時的塑造靈脈，晉升靈脈，甚至，還要和這次一樣，去購買功法和法術秘典。
所以別看陳氏建族已經三百餘年了，但是手裡的能支配的靈石還真的不多。
最多，也就區區十來枚築基丹罷了！
當然，這些都是族中的公產。
如果算上族人們的私產的話，那這個規模還得擴大個四五倍。
別的不說，就陳青玄的那位七爺爺陳古庸，別看老人家基本沒出過蓮湖島，也沒什麼手藝，但是如果把他老人家身上的各種法器、靈丹、靈符還有貢獻點之類的都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個小一萬靈石呢。
也就是說，只要兩代人的努力，就可以換取一枚築基丹。
如此財富，可見一斑。
而這，其實也是陳氏族人得到築基丹的主要方式。
兩代人供一個，或者父母二人直接供一個，給自己的後輩一個築基的機會。
至於是龍是蟲，那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或許，是考慮到了這些，陳萬舟沉吟了半晌後，又開口道：「老九，你覺得……咱們要不要削減一下【回靈丹】的供應年限？」
「削減？」陳古勛不明所以。供應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削減？
「對！削減！五叔的想法是：第一年咱們全力支持；但是之後，咱們就將支持的力度放低，比如只報銷個五六成。」
「五六成？」
陳古勛先是一愣，隨後若有所悟，「五六成的話，每年的成本在三萬五左右，咱們差不多已經可以跟得上了。」
隨著法術境界的提高，他們陳家每年的產出肯定也會相應增加的，到時候，想來不僅可以填補空缺，甚至還可以有盈餘。
想到此處，陳古勛也沒有反對！
畢竟不管怎麼說，總不能將族產全部耗光，然後支撐不下去吧！
更何況，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每位族人掌握兩門大成境的法術了，除了一些特殊人員，比如靈植師、制符師和戰鬥人員，其他的像煉丹師、煉器師、陣法師等等，都沒有必要再在上面費什麼功夫了。
甚至，像煉丹師和煉器師，他們只要將【御火術】這一門法術修煉到大成，就已經可以將技藝水平提高一大截了。
也確實沒必要再在法術上耗費過多的時間。
如此的話，以後族中在【回靈丹】上的花費，肯定也會下降一大截。他們也可以支撐更多的時間。
就在陳古勛暗自思索之時，卻見坐在他對面的五叔陳萬舟嘆了口氣，語氣蕭索道：「而且啊，你以為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住每天不間斷的法術參悟？」
「五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古勛不明所以。
不過稍頃，他便聽出了五叔話中的真意，「難道說，有人偷懶？這不可能吧！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有人不珍惜？」
無限量的供應回復法力的丹藥，而且法術心得也應有盡有，更有著足夠坦誠和信任的同道，這可以算得上是那些名門大派都難以提供的絕世好條件了。
（至少，名門大派不能普及！也不會普及！）
但是就這，居然還有人不珍惜？
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心？
想到氣憤處，陳古勛唰的一下站起身來，「五叔，伱說是誰，侄兒好好去和他說道說道，講講道理。我還不信了，咱陳家還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
要知道現在可是陳家為將來的崛起打基礎的好時機，結果這才剛剛開始不到一個月，居然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想著退出了，他陳古勛絕對不答應。
正好，他這次出去沒碰上什麼意外情況，正手癢呢，沒想到有人送上門來了，陳古勛可不想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對方。
至少也得過上一場才是！
至於他是築基期，而犯事的人卻是鍊氣期，這他哪管得著？
先做過再說！
等打過後，他們再細聊。
見他如此激動，似乎等不及了想去教訓人，桌邊的陳萬舟連忙安撫，「先別急，你先坐下聽我好好說！」
聞言，陳古勛將心中的激動稍微壓制了下，這才聽五叔娓娓訴說道：「其實，出問題的這人不是咱們陳家的，而是望月島那邊的。」
「望月島？不是在咱家的？」
聽到不是陳家的，陳古勛心中的氣氛立馬消失無蹤。
不是他們陳家的，那就好！
「嗯！那孩子年紀也不大，也就和長生、長悠兩人差不多，也才剛剛修煉沒幾年。
結果受不住每天都要全力思考的苦楚，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被發現後，直接被你十四姨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現在還在閉門思過呢。」
「好吧，原來是這樣！不對，五叔，那咱們陳家真的沒有？」
陳古勛緊張的是這個。
既然問題已經出現了，那麼肯定不是孤例，他們陳家就算沒有，應該也有了這個苗頭才對。
甚至，已經出現了，只是還沒有發覺。
而之後族長陳萬舟的話語，也驗證了他的這番猜測。
只見陳萬舟長舒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門外那蔚藍的天空，緩緩道：「目前確實沒有！不過，我已經聽到有人報告說，參悟的速度出現了明顯的下降。」
「有人不盡心！」
陳古勛瞬間反應過來。
對於《同道參悟法》，他可是專門研究過的，自然知道到底什麼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除了明顯的智力問題，還有靈感耗盡以外，就只能是有人偷懶了。
陳萬舟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
「嗯！而且，這個問題還不是一個兩個，至少三五個小組都出現了這種狀況。
就在前天吧，我還和望月島靈空島他們商量過，他們也有類似的狀況。
所以我們推斷，很可能半年之期一到，也就是將第一道法術練成之後，就會有人陸陸續續的退出了。至於一年之後……到時候能不能剩下一半都是問題。」
「這麼嚴重！」
陳古勛驚嘆一聲，隨後猛然明悟：
既然五族都有，那就說明這個問題很普遍，單單靠著強壓，肯定是行不通的。
至於引導教育，這個還要看情況。
只是陳古勛想不通，為什麼有著這麼好的條件，竟然還有人想擺爛，不知道珍惜？
他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五叔輕咳一聲，語重心長的開解道：「古勛啊，你應該還沒怎麼試過《同道參悟法》吧！有時間了去試試，體驗體驗腦袋被掏空的感覺，你差不多就明白了！」
「腦袋被掏空？」陳古勛若有所悟。
族長點頭道：「嗯！腦袋被掏空！和身體上的累不同，腦袋被掏空的感覺更讓人難以忍受。說實話，要不是有著大成境法術的誘惑，我覺得他們現在都得退出一大批。」
「好吧！」
雖然陳古勛還是想像不出什麼是腦袋被掏空的感覺，也感受不到是不是真的很難忍受，但是他也知道了，族人陸陸續續的退出，這是不可避免的。
除非，降低參悟程度，也就是學習的速度，這樣持續的時間可能還會更長久一些。
但是這樣的話，就得找幾個有著相同想法的「同道」了。
這個目前來說，還不太現實！
不過從這個角度來說，已經堅持了十年之久的青玄五兄弟還是很強很強的。
十年啊，對比起來不到一個月，這其中的差距，簡直大到沒天了。
這也難怪他們能總結出《同道參悟法》，甚至是發現新路了。
驀然間，一股敬佩之情從陳古勛心中油然而生。
那五兄妹，不簡單啊！
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們從小訓練的緣故，都已經習慣了，所以才不覺得有什麼苦，有什麼累。甚至陳古勛覺得，他們很有可能還會覺得那是享受。
正想著，突然又有一個疑問湧上他的心頭，「那五叔，你為什麼還要減少支持的力度？一年以後，只剩下一半的話，咱們應該還能支持的住才是。」
「這個啊……」
陳萬舟笑著搖了搖頭，「老九你可要知道，這蓮湖島陳氏不是咱們這些築基期的，也不是少數一批人的，而是全體陳家修士的。
咱們族中下達的每一項對策，都必須以家族的整體利益為重。
如此，才能更快更好的實施！」
說著說著，陳萬舟站起身來，走到大廳門口，看著門前的大廣場，看著道路兩邊林立的閣樓……
這一刻，他好似好看到了蓮湖島上每一位族人。
良久，他才長嘆一聲，「整體啊……」
「整體？」
陳古勛跟了上來，也凝望著這一切，半晌後，他才覺得隱有所悟。
是公平，還是為了減少開支，又或者是為了其他，他不甚清楚。但他知道，他離一族之長的位置，似乎還差了那麼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