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制度改革
蓮湖島上。
家族對外業務做的如火如荼之際，內部的事物也沒有閒著。
這天一大早，景南城便發出告示，說要召集一批身強力壯的農夫，進行換土作業。
「換土？
換哪裡的土？
而且土好好地，為什麼要換？」
儘管不明所以，但是報名的人群卻絡繹不絕。
翠竹巷，一個尋常家庭的門口。
棒！棒！棒！
「老三，老三，快起床了！」
「老三，快起床，有大工程下來了！」
呼喊了半天，門內才響起一道迷迷糊糊的嗡嗡聲：「誰呀，這大清早的！叫魂呢，我這才剛回來睡了一會兒，又叫！」
迷迷糊糊的打開門，看著門外那熟悉的身影，壯漢立馬轉醒，「大哥，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朝屋內才走了沒幾步，壯漢突然一個激靈，他抬頭望了望剛剛升起的太陽，疑惑道：「哎不對啊，大哥，這個時間你不應該負責幫食堂運菜嘛，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我請了個假，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找我什麼事？」
「伱現在還在東街掃大街？」
「大哥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壯漢臉色有些發熱。
掃大街這個事兒，怎麼說呢，也不是說不出口，只是按照族裡的規定，掃大街這種輕鬆活一般都是優先分配給年齡大的、身體弱的，或者行動不便的老弱病殘。
但是壯漢自己呢，他一個三十好幾的壯漢，身強體壯，肩能扛鼎，臂能跑馬，做那種事確實有些大材小用。
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學不進算術，也學不進其他手藝呢。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都幹不了，前些年城裡大搞建設的時候，他可是常年小組第一。但是，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族裡的四大城市基本修建完成，公園，研究院，民居，養殖場，這些都已經修無可修。
他力氣再大，幹活再賣力，又有什麼用呢？
總不能天天把房子推到然後再重新修建吧，這不現實。
所以現如今，他也只能掃掃大街，養養生了。
不然家族那些大魚大肉可都跟他沒關係了。
對於他的困境，他的大哥自然也知曉。所以看到告示的第一時間，他大哥就請假跑過來。
「今天族裡發了告示，說要招收大量農夫，要力氣大的！」
聽到這個消息，壯漢的睡意頓時消散一空，他有些緊張的問道：「沒說做什麼？」
「聽說是換土！」
「換土？」
「嗯，好像是族裡配置出了黑土，要把之前的黃土全部換掉。」
「那這可是一個大工程！」
「聽說打算長期辦下去，沒有幾十年根本結束不了！」
「幾十年？」
壯漢一愣。要這麼長時間？
不過想想一畝地至少要上千車的土才能徹底換一便，他頓時就點了點頭，「幾十年好啊，幾十年好啊！」
時間這麼長，至少他是不用擔心工作的問題了。
想到此處，壯漢直接回屋批了件外衣，便往門外跑去。
「大哥，那我先去報名了，晚上再找你喝酒！」
「別忘了告訴秀琴一聲，她這些天沒少為你擔心！」
「知道了，放心吧！我報過名之後就去找她！」
「這小子！」
看著他急匆匆的樣子，大哥搖頭一笑。
弟弟的工作有找落了，他也就不用擔心這個傢伙整天愁眉苦臉的了。
搖了搖頭，將門帶上，大哥邁著輕鬆的步伐朝食堂走去。
食堂那邊每天都要用去好幾萬斤菜品，他還得再去城外的種菜基地幾趟才行。
一刻鐘後。
中央大廣場，行政處。
「翠竹巷三五三號，陳海升，報名搬運工，戶籍編號一零零三六，做五休五，每月兩點貢獻點。對了，你有沒有同伴，車是兩人一組的，兩人拉一車。」
「有有有！但是我還沒跟他說。」
「那你就儘快和他商量好！商量好後，再在這兒登記一下，我們這邊就不給你分配同伴了。」
「那行，麻煩姑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為了家族！」
三天後。
陳海升和同伴陳林忠推著小推車，拉著鋤頭、鐵杴、鐮刀等工具，跟著大部隊走出城外。
城外的道路兩邊，綠樹成蔭，綠野千畝。
只是此時的農田已經和陳海升小時候所看到的不同。
小時候，農田裡綠油油的一片，全部種的各種稻穀，小麥。而現在呢，全種的是一種家族靈植師培養出來的紫花苜蓿，是專門用來餵養牲畜的。
看到那高達兩三尺的苜蓿，人群中有年齡大的老人感慨一聲：「這麼好的田，可惜了！」
「可惜什麼？全種糧食的話，咱們又吃不完。再說種了這紫花苜蓿，咱們才能每天喝到牛奶，羊奶，吃到牛肉羊肉，我覺得這也沒什麼可惜的！」
老人聞言，剛想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確實就是事實。
至少比起十七年前，族裡的生活可好上了太多。
那時，家族裡雖然沒有饑荒，也能吃上肉，但是一般人十天半個月才能吃上一頓，哪像現在，天天吃，頓頓吃。
甚至據族裡統計，年輕人的肥胖率已經達到了一成，惹得家族連連倡議多運動，甚至還辦起了武館，劍術館。
只能說，時代變了啊！
懷著複雜的心情，眾人來到了一處農田。
「好了，就在這兒了！
按照咱們之前計劃好的，先把田裡的苜蓿全部割掉，連根鏟掉，然後運往附近的飼料廠。
剩下的人呢，直接把地里的土起個一尺左右，把其中的一半拉出來倒在路上，族裡的仙師會把它們收去填溝，擴充農田。
等弄好了之後，黑土就會過來，你們把它們拌勻，然後再填平就可以了！
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
「那就開始行動！」
頓時，眾人割草的割草，挖根的挖根……
而那位管事呢，也沒有閒著，直接抱起一大堆草垛就往車上堆去。
一時間，眾人幹的那是熱火朝天。
五天後，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總算把十畝地的準備工作給做完了，管事這才從胸口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個灰色小口袋。
巴掌大小。
袋口用一條細繩綁著。
肚子上還繡著一朵潔白的蓮花。
蓮花的最中央，還鑲嵌著一枚晶瑩剔透的靈石。
見此，一位機靈的小伙子立馬反應過來，「尋哥，難道這就是儲物袋？」
儲物袋？
聽到這三個字，剛剛喝完水，吃完餅乾的眾人立馬圍了上來。
儲物袋，這可是修仙者的寶貝，能裝好一大片東西的，他們僅僅也只是在書本上看到過，但是此時此刻，居然真的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眾人自然大感興趣。
「這么小！它真的能裝那麼多？」
「那是當然！書上不是都寫了嘛！」
「上面的蓮花真漂亮！」
「真想摸一摸！」
管事見此，只能在眾人面前都停頓了一下，這才托著儲物袋道：「好了好了，看都看完了，大家快讓開吧！不然一會兒把你們給埋了，那可就糟糕了！」
說著，他還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趕緊後退。
這裡面可都是土，而且還是潮濕的土，這要是壓下去，八成能把人壓廢了，所以可得萬分小心才行！
眾人聞言，也知道輕重，招呼著立馬退離了十來米！
見此，管事的點了點頭，這才念起了族中仙師教會的口訣。
「芝麻開門，開開開！」
話音剛落，便見鑲嵌在儲物袋上靈石開始發光，隨後那綁緊的袋口突然掙開，而後便有黑色的物質從其內洶湧而出。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莫名的清香。
不過對於這抹清香，眾人卻沒有在意，因為他們此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靜靜的躺在管事掌心的儲物袋上。
那儲物袋那么小，剛剛夠成年人巴掌大小，但是怎麼就能吐出這麼多東西呢？
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只見管事身前已經堆積了一個八尺有餘的大土堆，惹得管事連連後退，生怕把自己也給淹沒了進去。
半炷香後。
那儲物袋足足吐了和留下的黃土差不多的黑色物質，這才停止。
見此，眾人這才感慨。
「可真厲害啊！居然這麼多！」
「可不是嘛，我們忙碌了五六天，結果它這才一小會兒就幹了同樣多的活，這可真是，哎……」
這其中的差距，讓在場的眾人均是心頭一黯。
他們清楚，就他們之前那些活，如果給了族中的仙師，怕不是也三兩下就能搞定，但是為什麼仙師沒做，而留給他們呢，這八成是為了讓他們有事可做。
想到這般無奈的事實，眾人怎麼可能好受。
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許久，才有一位年齡稍大的老者開口道：
「別想那麼多，咱們努力幹活就行！仙師大人時間寶貴，哪能做這些粗活！再說了，咱們不行，不是還有咱們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嘛，總有人行的！」
「也是！」
修仙者也不是無所不能嘛，至少，至少就他們所知，家族的算術研究員們便為家族做出了重大的貢獻，幫家族完善了好多陣法，這才讓家族最近大發了一筆。
如果，如果他們的兒子女兒也能好好學習，那豈不是也能為家族做大貢獻？
如此，他們這些做父母，做爺爺奶奶的，也不是毫無貢獻，是不是？
再者說了，就按剛剛那位族叔說言，身為修仙者，哪能幹這些粗活。這些事情還是交給他們凡人最好。
想到此處，眾人也不再糾結，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地上的黑土上面。
「還真是黑土？」
一位老者捏起一塊黑土，放在鼻尖聞了聞，甚至聞到情深處，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就是這個味道，確實就是黑土！」
要知道當年他可是和幾位族人一起去豐登谷蓋過小木屋的，親眼看到過那裡的田地，就是這般顏色，就是這般味道。
如今，時光變遷，他們這些凡俗族人也能用上黑土地了，一時間，老者淚流滿面。
時代，果然不同了啊！
感慨了許久，管事的那位尋哥才道：「對了，忘記給你們說了，因為此次的工程量實在太大，族裡發了一則懸賞，說如果有人能在不增加人力的情況下，提升工程的效率，那麼至少也有一百點的貢獻點。
大家做事的時候也都想想，真弄好了家族不會虧待你的！」
提升效率？
眾人看著一片狼藉的工程現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這十畝地，他們上百號人就花了五天的時間。
家族十萬畝農田，那豈不是要花費一百多年。
如果再除去冬天，除去雨季，除去休息的時間，豈不是得四五百年才能完工。
這肯定不行，所以必須要提高效率才行。
但是怎麼提高呢？
眾人看著手中的鐵杴，還有邊上裝著橡膠輪胎的架子車，若有所思。
想要提高效率，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改善工具。
只是，怎麼改善呢？
半個月後。
看著眼前這個近乎一丈長的大滾筒，管事尋哥還是有些不確定。「這真的能行？」
「能不能行試一下就知道了！」
陳海升自信道。
這可是他兒子設計的，而且他也在家裡試驗過了，能不能行他還不知道嗎？
「好，那就試一試！」
「林忠，你來上黃土，大柱，你來上黑土。尋哥，你來和我踩這個輪子。」
「行！」
就這樣，兩人均勻的往木桶里填土，兩人踩著輪子，將木桶裡面的黑土和黃土攪和均勻。因為木桶是斜放著的角度，所以前方上土的同時，木桶尾部也在不停的吐出。
運行了沒幾下，後方就傳來一陣驚呼聲，「還真混合均勻了！」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頓時湊上前來，細細觀察。
然後便是一陣陣驚呼聲。
見此，管事熱情高漲，他大手一揮，多叫了兩人幫忙。
難道說，自己這組就要誕生一個發明家了？
只是隨後的實驗中，那木桶攪拌機的問題卻頻頻出現，不是開口太高了，人不能長時間往上面堆料，便是底下的飛輪太費勁了，根本就踩不了幾下。
甚至有時候用的力量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飛輪都能被踩斷。
而且或許是因為土壤裡面有小石子的原因，攪拌機不停的卡主。
總之，這看似好用的攪拌機卻根本沒提升多少效率。哪怕陳海升的天才兒子頻頻改進，也是如此。
不過對此，陳海升的天才兒子卻不氣不餒，所以很快，他又有了新的發明。
由一個皮帶和兩個飛輪組成的傳動裝置。
一邊固定，可以均勻加土。
一邊可以圍繞固定點轉動，將固定點的土方運到末端，然後靠著重力自然混合。
運行了一天後，眾人又在其中發現了問題，然後便是接著改進，接著發明。
到了這時，已經有人發覺，族中安排他們換土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換土，而是讓他們思考，讓他們動腦子，讓他們發明。
明悟了此點後，眾人的熱情更加高漲。
甚至，還自行舉辦起了比賽，看看誰發明的工具更好用，更耐用。
見此，隱在上空的陳長智默默點了點頭。
「看來，這些人也不是不懂思考的榆木疙瘩嘛！」
「只要找對方法，找對方向，讓他們自覺思考並不難！」
……
而就在陳長智暗自思索之際，他所負責的景南城內，也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事情。
算術研究院。
一座涼亭內，已經畢業多年的陶廣正百無聊賴的看著院內的風景。
小橋流水，花香滿園，蜂蝶狂舞，綠意盎然。
可是如此美景，卻沒有讓陶廣的心情變得開心暢，反而萬分惆悵。
就在這時，因為和他同樣打扮的翩翩公子哥從遠處走來，陶廣見此，連忙起身相迎，「怎麼樣？他答應了沒有？」
翩翩公子搖了搖頭，「那邊不放人！他答應了也沒辦法！」
「怎麼會這樣？不是都說要遵從自願嘛！」
「自願是自願，但是人家那邊確實說的早。而且國初他已經跟那邊合作了六七年了，默契也已經養成了，想退出哪那麼容易？」
「那我們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咱們兩個人了！」
「兩個人怎麼弄？兩個人效率也太低了吧！而且國初他和咱們也很有默契，有了他的幫助，咱們研究出成果的概率至少可以提升兩三成。如果沒有他，那咱們估計沒有個兩三年休想弄出成果。」
「這我也沒辦法！」
謝華搖了搖頭。
原來，前一陣子，他、陶廣、陳國初，還有一位叫陳文穆的青年，四個人利用空餘時間共同發現了一套快速求取三角函數的方法。
本想著四人一起努力，儘快將其弄出來，好為家族那些死記硬背的族人們提供一套更方便的解決辦法。
但是誰知，對方的組長根本不放人。
關鍵對方的理由也很正當，五個人一起研究的效率最高，而且他們早就有了非同一般的默契，如果重新找一個人，那磨合期間很可能會浪費大量時間，這於家族無利。
更別說，家族早就分配好了隊伍，如果肆意打亂，很可能會使得研究院內部紊亂。
對此，陳國初和陳文穆兩人沒辦法，只能含淚表示拒絕。
家族推行《同道參悟法》這麼多年，早就形成了固定的凡是，想要打破，又談何容易？
他們兩不想，也不願因為兩人的緣故而耽誤組內的其他成員。
但是對此，謝華和陶廣兩人可就坐蠟了。
兩天前，他兩還想著，儘快組出來一個五人的隊伍，從而通過先斬後奏的方法，儘快找院內的管事確定此事，但是這都兩天過去了，他們居然一個人也沒談成。
甚至，哪怕是他們兩個人，也都是請了假，偷偷溜出來的。
至於效果嘛，看兩人的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可以看得出。
某一刻，陶廣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來。
「不行！我得找院長他好好說道說道，咱們的規矩太死板了，為什麼一定得有五個人，六個人，七個人，八個人不也可以？
再說了，人數不夠，難道我們就不研究了？這有違族中家族鼓勵創新、鼓勵探索的宗旨。」
謝華見此，剛要起身跟隨，但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又重新坐了下來。
「但這件事是族中仙師敲定的，而且聽說還是咱們那位青玄公子親自測出來的，咱們這樣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青玄公子那是何人，那可是他們陳家的門面，是他們陳家戰力最高的幾人之一，而且聽說過不了幾年就要前往鎮守府擔任要職，如此人物，真的是他們兩人普通凡人就能質疑的？
更別說，說是族人，其實他們兩個還是外姓的，是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有人權嗎？
雖然家族確實對他們不錯，也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們，但是作為外姓人，他們應該自覺擺好自己的姿態才是。
如果惹怒了對方，怕沒有他們好果子吃的。
對於這些，身為外姓人的陶廣又怎能不知，只是……
想著從小教育自己的老師曾經說過，只要是為家族著想的，對家族有利的，儘管可以提。
陶廣覺得自己既然發現了這些弊端，就應該儘早提出來才是。
不然等將來積重難返，想要改變可就來不及了。
當然，他更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前途，如果規矩一直不變，那他的那套方法得多長時間才能弄出來啊。
更別說，他其實在景南城也見過那位青玄公子，對方確實是一個很和善的人，想來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想到此處，陶廣再次堅定了信心，「啊華，我還是要去，你去不去？」
謝華有些為難，這要是去了，而且再沒成果，那他兩人可就在這陳家除名了。但是如果成功了，那……
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想著家族一直以來的教導，謝華頓時站起身來，堅定的道：
「去，當然去！兄弟想邀，我謝華又怎麼會退縮。」
陶廣聞言，頓時喜笑顏開，「好兄弟！」
他狠狠的給了好兄弟一個擁抱，這才又道：「讓我們一起看看，老師當時說的那些到底算不算數！」
如果算的話，那自然最好。
但是如果不算的話，那他們只能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上門女婿了。
霎時間，兩人昂頭挺胸，自信昂揚的朝研究院的中心走去。
一炷香後，兩人找到了當值的許心明，許院長。
「院長，我們有要事稟報。」
「要事？是這樣的……」
「那邊不放人？」
「嗯，他們說除非替他們找到替換人選，要不然放不了！」
「放不了？」
許心明皺了皺眉。
他自然知道這個放不了是什麼意思，這純粹就是不想放。
只是，當初不是說好了遵循自願原則嘛，怎麼現如今卻成了這樣了？
許心明百思不得其解！
他當然可以強硬的讓對方同意放人，但是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或者說，只能解決表面問題。
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種情況多不多，多的話，又該怎麼解決？
想到此處，許心明看著眼前兩位手足無措的青年，「行了，你們先下去吧，我這邊儘快調查。完了給你們回復！」
「多謝院長！」
「嗯！」
許心明嗯了一聲。
不過等兩位青年即將走出大殿之時，他又突然問道：「對了，和你們一樣情況的大概有多少？」
「這個我們不知！不過據學生所了解，就學生宿舍附近就有好幾個興趣小組。」
「興趣小組？」
這不是《同道參悟法》的最初版本嘛！
身為家族內僅有的幾位六星研究員，許心明自然知道這套改變了他一生的《同道參悟法》的來龍去脈。
記得當初，這就是自家那位青玄公子發起的，然後通過改良才有了後來的《參悟法》，只是沒想到，在《參悟法》盛行的當下，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原始的興趣小組。
這……
難道我們已經偏離了這套《參悟法》的根本用意？
想到此處，許心明心中一沉。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青玄公子請教一番，看看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只是想到他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便只能作罷。
這時，他突然瞥見兩位呆愣在門口的青年，許心明和善一笑，「沒事！不用擔心！」
「那學生告退！」
許心明點了點頭。
待兩人出去後，他坐在原位細想了一陣，直接起身前往內院。
「蓉管事，麻煩調一下研究院內所有小組的名單，看一看他們的人數分布！」
「人數？」
「嗯，分別看五個人的是多少，四個人，六個人的又是多少？」
「好的！許院長稍等！」
蓉管事聞言，立馬吩咐內院的行政人員開始統計。
不多時，便見行政人員抱了厚厚的一沓登記表走上前來。
見此許心明連道：「蓉管事，不用太準確，大概統計一下就行！比如幾成，幾分！不用太準確！」
「好的！」
「還有，你們可採取隨機抽樣，抽個五十張就行！」
「許院長好辦法！」
大約兩刻鐘後，蓉管事那邊有了結果。
「許院長，總共五十份名單，其中五人小組四十八組，四人六人，各占一組，其餘七組八組都沒有！」
「都沒有？」
「你們這邊規定必須五人一組嗎？」
「沒有規定！不過原則上來說，五人一組最佳！他們上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們只負責登記！」
「這樣啊！」
許心明若有所思。
五人一組竟然占據了大半部分，看來，五人一組最高效率已經深入人心了啊！
只是，這樣就能導致人員不能隨意流動，應該不可能吧！
想著想著，許心明又想到一個問題，立馬問道：「對了，來你們這裡登記變更的多不多？」
「變更？幾乎沒有？或者說也不是沒有，只是每年六七月份，幾乎天天有人登記，但是等過了那段時間，就基本穩定下來了。」
「六七月份，學生畢業的時間？」
「是那段時間！」
「好吧！麻煩蓉管事了。」
「不礙事，不礙事！」
「沒人變更？這不可能啊？」
走出內院，許心明悄聲嘀咕著剛剛的結果。
據他所知，人的興趣可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直變化的。一直沒變，這怎麼可能？
所以，這裡面必然是有問題的！
想著想著，許心明走入了自家老祖的院子。
小院內，陳古廷停下手中的羅盤，目瞪口呆的看著臉色沉著的許心明，臉上滿是震驚。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現在的制度可能違背了大部分人的意願？」
「心明不太確定。不過心明敢肯定，人是不會永遠不變的！不可能十來年過去了，他們五個人的研究方向還一模一樣，一成不變！」
「有些道理！」
陳古廷點了點頭。
就像他自己，可能今天想研究聚靈陣，明天突然正吃飯，想到一個好主意，又去研究另一門陣法，這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好幾千人，甚至上萬人能一直堅守一個方向，這本身就是一種傳說。
想到此處，兩人又把其餘幾位算術大師和管事叫在了一起，研究了一陣，更加確認了這一回事！
討論了下可能的解決方法後，當天，研究院的所有研究員們都收到了一份問卷調查。
問卷調查表：
你的研究方向是什麼？
它是否是你感興趣的方向？
你和同組的人相處融洽嗎？是否有跟不上，或者強拉他人的感覺？
你是否想要和更多，或者更少的人合作？
同組的人是否都是你的理想同伴？
如果你的研究方向和感興趣的方向不同，那你私下還在感興趣的方向上努力過嗎？
如果有，那麼你覺得研究效率如何？有什麼困境？
如果沒有，那麼你覺得限制你的是什麼？
你希望能和自己同等興趣的人一起共事嗎？
最後，如果你對研究院內的制度有什麼看法，或者改良的建議，請詳細寫出，研究院將感激不盡。
註：請諸位研究員如實回答上述問題，如有冒犯言語和另類想法，儘管寫出，本院將不予追究。
最後，本「問卷調查表」可以匿名提交，提交地址為院門口匿名信箱。
望各位研究員於今日日落之前完成提交。
——算術研究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