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五族老師齊聚一堂
蓮花山巔。
陳萬舟剛剛將族學老師的問題通報給了族中的各位掌事，便接到了陳青玄的傳訊。
等將其中的內容看清楚後，他洒然一笑，將傳音符遞給了緊挨著的老五陳古廷。
「喏，你們要的答案來了！」
陳古廷接過之後，神識一掃，見著其中的內容，心中頓時一喜，只是這抹喜色才剛剛出現了剎那，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奈一笑後，陳古廷又將其遞給了老七陳古庸。
「其他的也能用？」
陳古庸讀到此處，頓時一愣。
等讀完後，他看了看邊上無奈嘆氣的五哥，皺眉問道：「五哥，那你豈不是已經按照這種方法修行了上百年？」
立大志嘛！
他陳古庸是沒有那份志氣，但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五哥從小就立志陣道，並且之後也一直沒放棄陣法。
按照那幾位侄孫的說法，他家五哥的志向可是和自身行為是高度相關的。如此一來，修行速度自然不可能差。
上百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對方在新路上的水平很可能已經不比現在的修為低多少了。
誰知，他五哥陳古廷聞言，卻搖了搖頭。
「沒有那麼多！大概一半一半吧！
中間的時候一直沒成果，我也就心灰意冷了一段時間，甚至中間還放棄過陣法之道。最後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太閒了吧，又給撿起來了。」
想到曾經那段墮落的時光，陳古廷苦笑著解釋道。
如果，如果當時他就知道了這些，或許，或許哪怕再看不到前路，他也不會放棄吧！
畢竟，那可是希望啊！
只是可惜，這也只是如果而已！
「時光不能重來啊！」
陳古廷長嘆一聲。
如今，他都沒幾年可活了，才知道這些，霎時間，陳古廷都懷疑是不是上天在可憐自己，不想讓自己死不瞑目？
哎！
對此，陳古庸也感同身受的嘆息一聲。
五哥如此，他又何嘗不是呢？
或者說，他比他五哥還要慘。
至少，五哥還曾經為夢想奮鬥過。
他呢？
他辛辛苦苦堅守族學那麼多年，教育了一批又一批的族人，結果老了老了才發現，如果當初的他也懷著夢想，懷著理想，那他現在也差不多踏上了新路。
哎！
只能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吶！
對於兩人的失落嘆息，身為族叔的陳萬舟自然也理解，但他也沒有再勸。
畢竟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道理該懂的都懂！
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剛剛五侄子的說辭。
「一半一半？老五，如果再算上你在法術和修煉上面所花的精力，那新路伱可以說是已經走了大半了啊！」
陳古廷聞言，沒有反駁。
在最新的推斷中，立志還願和獲取知識量沒有衝突，這兩種方法都能提高新路的境界。
而且是哪個速度快，就取哪個。
所以在練習法術和修煉的時候，他立志陣道的夢想很可能不起作用，但新路的境界還是依舊會提升的。不打絲毫折扣。
因為那就是知識量的作用。
這麼一算，他這個藏書閣的掌事還真如五叔所言，已經將新路走到了大半。
見此，陳萬舟又閉目沉吟了片刻，作出決定：「這樣吧，老五，你繼續修習法術，等你這一批結束之後，我再安排人給你湊數。總之呢，《同道參悟法》的事，你不用擔心了。家族會全力支持你的。」
「那就多謝五叔了！」
聽到五叔的承諾，陳古廷頓時站起身來，拱手行禮。
五叔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既然他已經把新路走了大半，那麼如果換成效率更高的《同道參悟法》，很可能用不了幾年就能將新路的境界提升到和如今修為相當的地步。
到了那時，他們自然可以將新路的入門條件給徹底弄清楚，甚至有可能的話，這個結果還會遠遠早於下一批學生，甚至也比長生長悠他們更早。
再有，如果他也成功了，那就說明其他族人只要努力，就不會有什麼門檻。
如此，身為族長的陳萬舟自然不會吝嗇。
區區回靈丹而已，族裡可有的是。
他們是供應不起全部族人，但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陳古廷他自己，他自然不會反對，且不說他其實也很想弄清楚這一切，更重要的是，他很想看一看，這新路會不會就是他多年以來苦苦追求的東西。
如果是，那麼自然最好；
如果不是，那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他已經沒多長時間可活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自然會緊緊的抓住，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當然，如果能將法術換成陣法，那就更好了！
陳古廷心中不無遺憾的想到。
恰在這時，族長陳萬舟似乎也猜到了他的這番心裡，連聲安慰道：「陣法的事，容五叔再想想辦法吧！」
之前，他也曾經聯繫過望月島、靈空島這些親族，說讓五族的陣法遺老都聚集在一起，共同修習《同道參悟法》，只是可惜的是，當時只有一個人答應了此事，其餘都忙著教導後輩呢，說不想讓自己的手藝失傳。
對此，陳萬舟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他總不能讓人家絕後吧！
只是如此一來，湊不齊五人，不能開啟參悟法的最高效果，那還不如修習法術呢。
沒辦法，陳萬舟也只能將此法放棄，準備另尋他路。
「只能先這麼辦了！」
……
半個月後。
一艘赤紅色的靈舟從望月島出發，行過五百餘里後，停靠在了蓮湖島西南岸。
靈舟船頭，兩位女子怡然而立。
當先一人，長相大氣，行事風風火火，這不，才剛剛靠岸，她便朝著島內大聲喊道：「哪位叔叔在此執勤？快開門，有人回來了！快開門，有人回來了！」
就在她喊話的時候，她身邊那位長相溫柔的女子則一直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迷霧。
須臾，一則通道悄然從迷霧中顯現出來，溫柔女子見著後，連忙輕聲招呼：「四嫂，好了！別喊了！」
大氣女子見此，也不遲疑，當即就將靈舟開了進去。
穿越層層迷霧後，族叔沒見著，兩人卻發現岸邊正有一位年輕女子靜靜等候。
見著此人，大氣女子驚喜莫名。
「長涓？怎麼是你？」
「二姐，之怡表姐，歡迎回家！」
「長涓表妹，安好！」
「安好！安好！」
陳長涓熟絡湊到兩位姐姐中間，將兩人一起牽起。
等上了靈舟後，他們又一起朝著蓮花山方向飛去。
「長涓，族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非得把我和之怡都給叫來？」
靈舟才剛剛起飛，陳長宵就急忙追問道。
今天早上，她和九妹姜之怡正在給學堂里的孩子上課，結果就突然接到通知，說讓她們趕緊過來蓮湖島一趟。
沒辦法，兩人只能將孩子們託付給族中的長輩，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不過說實話，哪怕都已經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娘家，陳長宵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咋回事！
對此，陳長涓沒有多言，只是道了句：「放心吧！肯定是好事！」
「好事？」
瞥了眼閉嘴不言的三十二妹，又看了看同樣茫然的九妹姜之怡，陳長宵心中更是驚疑。
不過眼看族妹不願多說，她也不再細問，反而問起了《同道參悟法》的事情。
「你說《同道參悟法》啊？」陳長涓皺了皺眉，隨後道：「這個我知道！咱大嫂，還有我三哥、三嫂，甚至咱們那些叔叔嬸子們，都一刻不停，忙著修煉法術呢。反正我聽說，很多人都已經將法術練到了大成，可威風了！」
「姜家那邊也一樣！」陳長宵點頭道，「前一陣子，咱三舅就把【庚金訣】給練到了大成，然後急匆匆的留下一份修煉心得後，就安然離世了。可能過幾天，就要辦葬禮了，你到時候有時間的話，就去一趟！」
陳長涓默默的點了點頭。
由於他們五族都是親族，光論修士的話，都有六七百人。
差不多每年都有好幾位老人壽終正寢。
對此，陳長涓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還是不免有些傷感。
她們這些練氣修士，雖然也被稱作修士，但其實壽命上限和凡人差不多，都是只有一百二十歲左右。
唯一有區別的就是，一般的凡人很難活過八十，就算他們島上條件更好，也延長不了多少。
而練氣修士呢，只要沒受多大的傷，沒損傷過根基，基本都能活過百歲，甚至活到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都不甚出奇。
而且由於法力滋潤的關係，他們這些練氣修士哪怕活到那個歲數，也都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幾乎不會經歷凡人老者那般行動不便、生活不能自理的窘迫景象，甚至他們這些修士連病都不會生。
如此，聽上去確實很美好。
至少在凡人看來，這已是天大的福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福緣。
可在練氣修士眼中，不能晉升築基，不能壽元翻倍，就算活到壽終正寢又能如何，終究只是修真界最底層的螻蟻罷了。
哪怕你練氣圓滿，戰力超凡，那又能怎樣？
百年過後，還不是黃土一抔！跟那些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許是想到她們將來也會是同樣的命運，靈舟上的氣氛陷入了沉靜。
許久之後，陳長宵才長嘆了口氣，若有所指的問道：「長涓，你就沒想過再爭取一番嗎？」
「爭取？」陳長涓不明所以。
「你現在還不到四十，應該還有兩次築基的機會，你就沒想著出去闖蕩闖蕩，掙一份築基丹回來？」
說著，陳長宵看了看天邊的雲彩。
外界那麼大，那麼精彩，她也想出去看看啊！
「我？我還是算了！我又不擅長戰鬥，出去了怕是回不來了！」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有這個機會嘛！」
「二姐指的是？」
「同道參悟法！」陳長宵一字一頓的說道。「有了它，掌握一身法術，對你來說應該並不難！」
陳長涓沉默不語，沒有否認。
這個確實不難！
但是怎麼說呢？她走了，那些學生怎麼辦？老師這份職業總是要有人幹的吧。
而且她也不相信，她恪盡職守的情況下，族裡會辜負了她。
或許，到了那時，族裡已經足夠寬裕了，每人都能領到一份築基丹呢！
就算不能每人一份，她身為老師，為族中辛辛苦苦那麼多年，總該有一份的吧？
陳長涓不確定，不過她對家族的未來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有了《同道參悟法》，有了法術大成，實現上面的這些並不難！
想到此處，陳長涓將剛剛的那份悸動給壓了下去，轉頭問道：「那二姐你呢？你怎麼想的？」
「我？我沒希望了啊！我離下一次築基沒幾年了。哪怕你二姐我現在每天都用參悟法練習法術，等練成了，也得好幾年呢。到時候哪還有時間築基？
我趕不上了啊！」
陳長宵頗為沮喪的嘆息道。
這一次築基機會可是她的最後一次了，一旦錯過了，哪怕她之後再有一份築基丹，也沒什麼用了。
至於那些能延緩衰老，或者返老還童的靈丹妙藥、奇珍異寶，把她賣了都買不起。
她自然也不指望那些了。
唯一讓陳長宵有些遺憾的就是，這《參悟法》出來的太晚了。要是早出來那麼幾年，她哪怕豁出名聲，豁出性命，也會放棄族學老師的職位，練就一身法術，然後出去拼一把。
只是可惜，遲了啊！
一路無話。
一刻鐘後，當陳長宵三人來到蓮花山議事大廳，她們這才驚訝的發現，五族的老師們居然都聚集在了一起。
除了那些實在不想奔波勞累的老人家以外，凡是該來的，基本都來了。
「文霞，嘉靈，近來可好？」
「長宵表姐，之怡表姐，你們也來了？看來，確實是出大事了。」
……
表姐妹一陣寒暄過後，陳氏族長陳萬舟才輕咳一聲，走到場中。
「肅靜！」
「各位族人，大家好！今天緊急召你們前來，確實是有事要宣布。」
「之前《同道參悟法》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曉。參悟法的效果呢，你們應該也親自體驗過。
所以你們中有人想趁此習練一身法術，這個五爺爺我都理解。
但是咱們族裡孩子的教育總不能停下來吧！」
說到此處，見有人要說話，陳萬舟連忙壓了壓手：「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也為了讓你們安心，我們陳家又特地發明了一種新的修煉方法，現在就讓我們陳家青字輩排行第六的陳青雨，來給大家演示一番。大家注意觀看！」
「各位姑姑、表姨、嬸子好！我是陳青雨。
這套方法其實是由我二哥陳青玄，三姐陳青竹，四哥陳青松，五哥陳青山，還有我，我們五個共同發現的，今天他們有事在身，所以就由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
客氣完畢後，接下來的時間裡，陳青雨便將新路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訴說了一遍。
包括如何發明《同道參悟法》，發現新路，然後推敲測試，再然後就是今天的重點——立志還願部分。
上台之前，她已經得到族長的叮囑，所以其中的內情沒有絲毫的隱瞞。
坦白的同時，她還將新路的三個特性演示了一番。
那番神奇的效果，直讓在場的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她們沒想到，陳家公開《同道參悟法》的同時，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說實話，光是當初的《同道參悟法》就已經讓她們震驚莫名，懷疑人生了，如今居然又得知了比那個參悟法還要神奇幾百倍的東西，她們不知道，她們得花多長時間才能徹底平復下來。
但是她們唯一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她們往後的餘生里，應該不會碰到比這個還要神奇的東西了。
如果有，那當她們沒說！
等青雨演示完畢後，陳萬舟也不管場中老師們的神情，登台後就繼續開始他的演講：
「我知道，就算是你們得知了『立志還願』這種方法，可能還會選擇效率更高的《同道參悟法》。
不過大家可能不知道，因為參悟法消耗實在太大的緣故，我們已經決定等第一批大成境法術誕生後，削減其中的【回靈丹】支持力度。
第一年可能只支持五成，第二年三成，第三年兩成，或者一成，這樣逐年遞減。
所以，想要一直保持《同道參悟法》，成本不會太低。
相反，『立志還願』這種方法的效率雖然起點很低，而且如果不參悟法術的話，也不會有太大的戰力加成，但是她便宜啊，基本上不會消耗任何成本。
只要你們有『教書育人』的志向就行。
甚至，如果你們中有人確實是天縱奇才，立下了驚天之志，那其實不會比《同道參悟法》遜色多少，甚至可能還會直接反超。
而且大家應該都知道，隨著法術大成的影響，咱們族中的各項輔助技藝都會突飛猛進。
同時呢，族產也會跟著來一個大跳躍。
族產多了，我們也肯定會加強老師的待遇，所以修行的問題，你們也不用擔心。」
說到此處，陳萬舟語氣稍微一頓，隨後繼續道：「好了，我就說這麼多，接下來該如何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
語畢，陳萬舟對著空中的蟠龍杖點了點頭，直接走出了大廳。
說實話，要不是五家世代聯姻，而且那些老師中也有他們陳家的兒女，他還真不一定會這麼快就公布新路。
至於如今，反正有著契約的保護，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吧。
……
當天下午，姜之眉領著一位女子來到了家中。
剛剛進門，她就朝著正在院中獨自玩耍的女兒笑著招手：
「小若若，你看誰來了？」
說著，她偏過身，讓出了後面那位溫柔如水的女子。
而見著女子，陳青若頓時嘴巴微張，呆在了原地，連手中的玩具掉在地上了，也沒察覺出來。
好半晌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這才試探性的叫到：「九姨，你是九姨？」
「就是九姨！小若若，來，讓九姨抱一抱。看看我們家若若長大了沒有！」
「九姨九姨，我好想你！」
「想我啊！來，讓九姨親親！」
說著，姜之怡彎下腰來，將小侄女摟在懷裡，親昵道：「哎呦呦，我們家若若都長這麼大了，九姨都快抱不動了！」
「那等若若長大了，就由若若來抱九姨，把九姨舉得高高的！舉高高！要抱抱！」
「好好好！那就等我們若若快快長大！」
姨侄兩人玩了好一會兒，姜之眉這才開口問道：「之怡，那件事五爺爺都給你們說了吧，你怎麼選擇的？」
姜之怡無奈一嘆，「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來問問大姐。
大姐，你也是知情人，你說我該怎麼選擇？
他們兩，一個效率高，但是代價卻很大；一個效率低，卻穩定長久，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選？
主要是我馬上就要五十了，就剩下那一次機會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沖一下。只是沖的話，我的性格也不怎麼合適！」
姜之眉聞言，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這樣吧，我把青玄叫來，看看他怎麼說？」
「也行，畢竟他是發明人！」
兩人說話的當口，不知何時，陳青若突然神秘兮兮的湊到姜之怡耳旁，悄悄道：「九姨九姨，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你等著！」
小傢伙說完，邁著兩條小腿，噔噔噔的跑進了屋子。
不多會兒，她就拿著一個由五顏六色的花朵編織的花環走了過來。
「九姨你看！看這漂不漂亮！」
說話的同時，小丫頭還將花環戴在脖子上，笑的老開心了。
「好看好看！我們家若若哪裡來的這麼漂亮的花環？是你娘送給你的吧？可真漂亮！」
(本章完)